“老头,为什么帮我?”他们顶多就是在点卯宴会时见了几面,私底下并无私交。
他感慨地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多事情,如果不那么执着,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思缘仙君,此次就当我们没见过面。”
他直接拎起那个水桶,离开了姻缘殿。
“谢谢。”天界也并非没有好人。
点卯星君走后,她感觉到殿内变得越发凄凉,她感觉到浑身很冷,冷得牙齿都在不停地打颤。
她走到寝殿,里面所有布置都一应俱全,好像主人从未离开似的。可是,上面隐隐有的灰尘,却在不停地告诉她,已经物是人非。
天界是拿起自己的屠刀,砍向了自己人,这种感觉几乎让她作呕。
冬曲,我一定给你个公道。
思缘偷偷地来到战泉宫,门口还是两位天兵值守。按照往常,她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
可今天,她却像是贼人一般,偷偷地溜进了大殿,没有惊动任何人。
寝殿里面,战神正在上药,他身体上又多了几条伤痕,上面血迹斑斑,十分触目惊心。
他做事一向很认真,连涂药也是一丝不苟的,每一个角落都涂到了。
他好似想很快好起来一般,思缘感觉呼吸一窒,心里十分不舒服,好似被针刺了一般。
“谁。”战神厉声道。
突然,他手指轻点,一个光圈直冲着她的面门而来。
她手忙脚乱地运气烟冷,打算抵抗这个暖黄色光圈。
wωω_ ttκan_ c o 他看到蓝色火焰升起,心口一跳,可是想要收回已是万万不能,只好运起掌风,尽可能地打偏了那个光圈。
那光圈顺着她的耳畔呼啸而过,直接打在了她的身后。
他立马飞身向前,着急地询问:“可有哪里受伤。”
思缘后怕地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还好,还好。”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还好,并无伤口之类的,这才调侃道:“你大门不走当贼做什么?”
“我,我是害怕又给你惹麻烦。”毕竟她还不知道天界的情况,她害怕贸然出现,又给他带来祸端。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面湿漉漉的,可是蕴含的思念之情,一分不差地打到了她的心口。
思念担忧之人就在眼前,他再也控制不住,直接一把抱住了她,把脸埋到了她的脖子里,“好担心你,可是,我却受制于人,不能去找你。”
她安抚似地拍拍他的背部,“我这不来了吗。”
他看到她体内的修罗煞已经解封,而烟冷威力已经达成了以前的五成左右了,“思缘,所有事情我都会处理,冬曲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交待,但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思缘一想到冬曲的惨死,她心里就特别难受,心口好像被人取走了一块,再也无法补充完整,“冬曲之死,除了百花,背后还是太虚示意的,对吗?”
在冥河边,白花神君是有备而来,战神的功法,除了他师傅,这世界上还有谁人能解呢。
没想到,她对他们这么有吸引力,两位天界地位至高的神仙,不惜对她痛下杀手。
可是,究竟是为何呢?
“还有影子鬼蜮。”他补充道,“思缘,对不起,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她想起那一次和冬曲去影子鬼蜮,回来路上,冬曲一直在告诫她,一定要注意赤罔,说此人睚眦必报。
她仔细地回忆了那件事情的细节,她感觉自己并无跟他发生冲突。
“为什么?影子鬼蜮的人也要插上一脚?”她真不敢相信,上次放了他的弟弟,转眼,他就在她背后捅了一刀。
“赤罔此人极其护短,他就是一条毒蛇,平日里隐藏在草丛中,在人松懈之时,给人致命一击,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交给我好吗?”他劝道。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她摇着头拒绝了,冬曲的事情给了她太多的打击,“我连她的尸首都没有。”
“你相信我,我一定帮你,这四海之内,从没有让我惧怕之物,唯一让我害怕的就是你。”他眼睛深处弥漫着一股恐惧,她知道他是真的害怕了。
她伸手慢慢熨平他双眉之前的褶皱,“我想知道真相。”
“你上次去过影子鬼蜮,百花神君知道了后,直接找到了赤罔,让他时刻关注你的动向,那边你去了冥河边,他们觉得这是个下手机会。”
“原来如此,我就感觉到,好像百花是刻意在那边等候一般。那么太虚呢?又关太虚什么事?”
“这与我有关,对不起。”他痛苦地说:“自从你出现后,师傅对我很失望,所以,百花找到他,他就出手了,只不过后面的修罗煞和烟冷,是他未曾想到的。”
他语气中又有一丝庆幸,他还能保护着她。
“当你不是一把好刀,他当然想除去上面的锈迹,理所应当。”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那日,修罗煞现世,估计天界的人现在都在拼命找她,“那后面如何了?百花会不会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若是百花神君实话实说,她就很危险了,估计真的要灰飞烟灭,连跟毛都剩不下了。
“百花那边你放心。”他笃定地说,“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你的伤又是他们罚的,对吗?”虽然是疑问,但她已经百分之百地肯定了。
“小伤。”他并不在意地说,“修罗煞现世,而我又失之交臂,当然要受罚。”
“你是个傻子吗?他们打你,你就任他们打?你不是天界的守护神吗?他们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守护神吗?”她真的受不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真的没关系,受一次罚,换你平安,我觉得很值得。”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情地说:“我曾经说过,这一次,我只想你开心。”
思缘再也忍受不了,她眼角的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了,“我帮你上药。”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宠溺道:“好。”
“冬曲之事,你想如何?”她并不想所有的事情都他自己一人承担,“现在我也变强了,我不会再给你丢脸了。”
他噗嗤笑出声,点点头,“我知道。”
“你打算从哪里下手?”
“影子鬼蜮。”
明明他说得很风轻云淡,可她却感受到了背地里的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