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运连忙阻住徐虢昌把青花瓷还回来,连忙说道:“实际上在下对古董也是一知半解,这么好的瓷器在我手里,真是明珠暗投,而局长您是行家,所谓宝剑赠英雄,这对青花瓷就送给您了。”
“这可怎么行?”徐虢昌假意推却。但秦运坚决要送,最后徐虢昌便收下了。
而后,徐虢昌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对了,方才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大盗确实是在永昌商行出现过,但又逃到别的地方去了,高先生你与此事没有一点关系,你是良好市民。”
秦运感谢说道:“局长真是明察秋毫啊!”
接下来,徐虢昌还给秦运和马明上了茶水,殷勤了很多,秦运还聊起了云南的古董生意。秦运说道:“说起来,我和徐局长也是有缘分,因为我父亲是在云南省滇中道警察厅工作,也是管理警察事务,与徐局长颇有相近之处啊。”
徐虢昌静静听着,他自然不便询问对方在警察厅中具体担任什么官职,那样显得有些不礼貌。
秦运接着又道:“我父亲人缘广博,与滇中道道尹也是好朋友,二人也经常下棋谈天,畅论时事。”
听到这里,徐虢昌心中更加受到震惊,因为这道尹便是一道之中的行政长官,如果秦运的话是真的,那么他的背景便是不简单了。
不过,对方远在云南,自己也不会被其管辖,所以徐虢昌怕倒没有好怕的。再说了,这一切都是秦运自己口头上说的,未必是真的,不过暂且不管是真是假,先不要随便得罪人总是对的。
秦运接着说道:“我在云南开了几家矿采公司,还有几十家当铺,也算是小有资业,不过我早就想到上海来,拓展拓展业务,今天终于是如愿以偿。哦,对了,徐局长,过一段时间,我有一批古董要运到上海来,届时还要局长您多多关照才是。”说罢秦运还向徐虢昌举手抱拳行了行礼仪。
“哪里!哪里!”徐虢昌连忙还礼,这个时候他开始为自己打算了,如果秦运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就能从中运作,必然获利颇丰,如此的话,秦运更是不能得罪。
于是徐虢昌待之更为殷勤,甚至不惜把一对青花瓷还给秦运,秦运不要,但徐虢昌坚持要给,于是便要下了。徐虢昌的这般做法,让他的手下都摸不着头脑,因为徐虢昌的贪财好利他们可是非常了解的。
秦运马明他俩和徐虢昌待了好一些时间,最后秦运马明要告辞了,徐虢昌还亲自送到警察局门外,礼遇甚厚。而在警察局门口之外,则有一些穿着便装的人时时在看着这一切,他们应该是要打探情况,但只是在暗中进行,不想让他人发现。
秦运大概是没发现有人在跟踪追查,但是以马明的身手和警惕,已然发现了。
秦运和马明离开了警察局之后,那些在警察局门口之外打探情况的便装之人,一部分继续跟踪秦运和马明,另外几个人则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不多久进了一座茶楼,在茶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身穿黑西装、头戴黑帽子的人,
这几个人走到此人面前,坐下,说着:“老板,有一个从云南来的古董商,叫高启雄,他买走了永昌商行今天最贵的拍卖品,一对青花瓷,一共五万大洋。”
那个黑西装的人说道:“五万大洋,出手也算阔绰。云南确实是很多人做古董生意,不过,他在上海有没有根基,这个要调查清楚。”
“他自己在拍卖会上说了,是初次来上海,是来拓展业务的。哦,对了,他刚才还被抓进了警察局。”接着这几个人便把秦运和马明被抓进警局以及又完好无损地放出来,还有徐虢昌亲自送出来的事情都说了清楚。
这个老板沉思一会儿,分析道:“徐虢昌是财就贪、吃人不吐骨头,这个谁都知道,他这次抓这些人进去,无非是贪图人家新到手的古董而已,没想到竟然把他们安然放出来,还没有要人家的古董,看来,这个云南客商高启雄不是简单人啊,我要亲自到警察局打探打探情况。”
这个“老板”也不是一般人,径直就进了警察局大门,敲开了警察局长的办公室,进了去,寒暄道:“徐局长,我来看看你了!”
徐虢昌笑着欢迎道:“义云堂的二当家光临,欢迎欢迎!哎呀,二当家有什么事情,叫人通个口信便好,何必劳烦你亲自来呢?”
“不劳烦!不劳烦!局长言重了!”
说着徐虢昌已经让这个“老板”坐下了,还叫人拿来了热茶。却说这个义云堂是什么来头,原来不过是上海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而已,与螣蛇帮青龙堂这些大帮自然是不能相比,但是义云堂行事低调、处事公正,极少与其他帮派发生争执,所以也颇得其他帮派的尊重。
当然,徐虢昌乃是堂堂县警察局局长,自然不怕义云堂,只是他深明“山水有相逢”“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之类的道理,加上他暗中也与这些帮派有生意来往,所以才会如此殷勤相待。
徐虢昌在“待客”上是做到足够好的,从不会主动问客人问题,只道是客人来找自己闲聊叙旧,不一定非要有什么事情。
这个二当家呷了一口茶,而后说道:“局长,实不相瞒,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向你打听。”
徐虢昌说:“二当家请说。”
二当家说道:“今天在永昌商行你们抓了一个从云南来的的商人,他叫高启雄,不知道你们核实了他的身份没有?”
徐虢昌那精明的眼珠转动着,心中衡量着许多问题,此刻说道:“他带有身份证明,确实是从云南来的客商,而且他的家境非常殷实,有亲戚做高官,他本人开了许多大厂,二当家你也知道,云南矿采业非常兴旺发达,所以像高启雄这样的巨商大富有很多。二当家想必是想和他做生意吧?”
见被猜破用意,二当家便也坦荡承认,“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要弄清楚他的身份,那不知道他此次来上海做什么呢?”
徐虢昌说道:“他是来拓展业务的,据他所说,他在上海没有生意,所以才来开展业务。”
二当家说:“那么说来,他在上海没有根基,徐局长,他是初次来上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