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黑锅
张谌闻言面色有些尴尬,谢灵蕴似乎看出了张谌的窘迫,却主动开口打趣道:“好啊,你小子和我藏私,居然有镇压大自在天魔的手段,之前却不肯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要是那大自在天魔不主动来寻你,你是不是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身死道消了?”
她也只是打趣罢了,倒也没有真的怀疑张谌见死不救。因为二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张谌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绝不会干傻事的。
张谌闻言苦笑:“怎么会呢?那大自在天魔是绝不会放过我,不会容忍我继续活下去的。我之所以没出手,是因为在前一刻,尚且还没有克制此獠的手段。我也是回来后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之时,对于符箓之术又有了新的领悟,琢磨出了新的玄妙,但却也不知管不管用,刚刚生死存亡之际,施展出来做最后一搏,才侥幸才降服了此魔头。”
勾魂术乃是他最后底牌,可不能泄露出去!
反正又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手段,更也没有人知晓炼气修仙的奥妙,自己直接将勾魂技能的玄妙都推到符箓术上和练气术上,谁又能怀疑?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个练气士,谁知道自己说得是真是假?
“你想要我如何谢你?”谢灵蕴一双眼睛看向张谌。
张谌闻言苦笑:“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在下哪里当得起贵人的谢字?”
谢灵蕴闻言不以为然:“我许你当官,你却不肯。金银财宝呢,你又看不上眼,既然如此……检校司内倒是还有一本符箓之书,我可以做主借给伱观摩一个月。”
“多谢大人。”张谌闻言大喜过望,连忙对着谢灵蕴恭敬一礼。
“莫要多礼了,你救了我性命,以后不必这么生分。”谢灵蕴温声细语道。
如果说之前的谢灵蕴是高高在上叫人难以靠近,那么此时的谢灵蕴却是平易近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亲近可爱。
“贵女,您的恶念被封印,接下来该怎么办?”张谌看向谢灵蕴,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办法,必须要找出解决之道。
“我倒是觉得挺好,这是一种奇特的状态,心中五毒不存诸恶不生,我的修行速度似乎加快了,今夜我就能突破附体,不出半年我必定突破显形,一年内必定突破夺舍,五年内必定证道阴神。我此时心灵状态很是奇特,修行起来如有神助。”谢灵蕴的眼神有些古怪,也万万没想到失去负面情绪后,居然会有这种好处。
听闻谢灵蕴的话,张谌愣住,脑子里一道念头蹦跶出:“莫非这谢灵蕴因为丢失了负面情绪,肝出来一个buff?”
好人有好报外挂?
“天道无常,恒与善人。”张谌心中莫名有些触动。
谢灵蕴一双眼睛看着张谌,又看了看封印着大自在天魔的坛子:“我要回去了,天魔的事情以后就拜托你看着了,我每隔七日就会来道观看你。七日后,我会将符箓术为你送来。”
谢灵蕴劫后余生,话语中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喜悦,向着门外走去。
“慢着,还有一个麻烦,你可莫要忘了!”
张谌对着谢灵蕴喊了一嗓子,他说的是那枉死女子所化的厉鬼,因为得了大自在天魔的气数,已经成了气候,等同于大自在天魔的化身。
不过这里有一点要强调,大自在天魔的化身,不等同于谢灵蕴的心魔。
一人只能有一个天魔,亦或者说一人只能有一个心魔。但大自在天魔寄托众生,可以有无数个!
“交给我就是,区区小鬼不成气候!只要将那厉鬼斩杀,大自在天魔失去了寄托根基,那魔种化身自然烟消云散。”谢灵蕴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已经消失不见。
张谌闻言放松下来,目光落在了坛子上:“不晓得能不能在这大自在天魔的身上爆出什么技能来。”
这大自在天魔的能力有点逆天,一技能:寄托于心灵,不死不灭。二技能:无形无相。
不管自己获得哪一种技能,那都是逆天了。
张谌看向坛子里的大自在天魔,心中思索着,下一刻就见其手中金光迸射,向着坛子壁障加持了过去,那坛子中的大自在天魔触碰到坛子壁障,顿时疼的呲牙咧嘴,惨叫声传出:“小子,你都将我封印住了,为何还要虐待我?你这是虐待俘虏,未免太过于不道德了。”
大自在天魔疼的吱哇乱叫,但张谌却不理会,只是不断的施加金光,大概过了三十几个呼吸,张谌眼见着天魔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才不得不停下手段:“怪哉,居然没有技能掉落,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张谌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为何没有技能掉落?
“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今日暂且先睡觉。”张谌嘀咕了一声,径直走向床榻:“我要是能再如爆发出真龙技能那样,将这大自在天魔也变化成我的技能可就好了。”
小豆丁察觉到了张谌的到来,像个树袋熊一样,下意识挂在了张谌的身上。因为小豆丁这几日喝了汤药,所以睡觉很是深沉,之前张谌和谢灵蕴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将其惊醒。
第二日天刚亮
诸位长老清点人数,发现昨夜居然没有人继续死亡,而且吴长明伴随着幻术的消失,也随之走入了黄黎观内,整个道观众人大喜过望,诸位弟子门人纷纷庆贺自己逃过一劫。
众位弟子汇聚于广场,张谌躲在人群中,悄悄的观察着吴长明,就见吴长明周身一道黑色气机流转,显然已经被天魔浸染,扎根于其心灵之中。
吴长明也不是傻子,心中已经有所察觉,此时阴沉着一张脸,等清点完人数,送走了谢灵蕴后,吴长明身形直接消失在了道观内。
“神道对于天魔来说,简直就是天生的温床,最适合寄生了。”张谌心中暗自感慨一声,但却也无法阻止。
他阻止不了黄天道传道,也同样阻止不了天魔附身。
他昨日能将天魔给拉出来,是因为天魔刚刚附体谢灵蕴,尚未完成七日复生。
伴随着一切归于寻常,道观恢复了安宁,所有风波消弭无踪,这一刻好似平静了下来。
张谌的日子又回到了往日那般,除了练气还是练气,要不然就是逗弄一番小豆丁。
“好些日子没有去看望先生了,之前一直忙于活命,现在也该去请教一番学问。”张谌化作一缕雾气消失在了山林间,一直飘出道观数里,才化作吸血蝙蝠振翅而去。
要是论赶路的速度,雾气当然比不上吸血蝙蝠的飞行速度。
当张谌再次出现在大梁城,王家巷的时候,却察觉到了几分不太对劲,因为整个王家巷多了一些把守的士兵。
不过那些士兵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好生狼狈。
“怪哉。”张谌看着把守在外的士兵,眼神中露出一抹愕然,但还是提着礼物走了过去。
“站住,什么人?”
张谌才接近巷口,就见有侍卫伸出手,拦住了张谌去路。
“在下张晓花。”张谌连忙行了一礼,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妙,干脆直接报上假名号。
那侍卫见到碎银后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话语恭敬的询问了句:“是为了见那儒生的?”
张谌闻言心中诧异,然后不动声色的接话道:“正是,还请大哥通融一二。”
“当不得贵人称呼,您进去吧。”那差役将张谌当成了贵人,对于张谌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这几日经常有人前来拜访,而且全都是贵族。虽然上差说要封锁巷子口,但贵族来了他敢拦吗?
那些贵人哪个不是暴躁脾气,自己胆敢拦路,上来就是被对方一顿暴打,他又不能还手,简直是要憋屈死了。经过数次毒打,被打出了经验,干脆只是做做样子,询问清楚对方的名号,然后就直接放行就是。
张谌走入巷子内,来到了自家师傅的门前,却见那大门虚掩,于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待走入门后,看到那破破烂烂的院子,不由得一愣。
院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许多陶瓷器物打碎一地,看起来很是狼狈。
自家师傅头没梳脸没洗的坐在大树下,毫无淑女仪态的翘着二郎腿,手中端着茶壶看着老树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屋子内传来阵阵读书声,张谌听出声音的来源,正是那落魄的贵族柴传薪。
看着似乎被盗匪搜刮过的院子,张谌连忙走入院子里,来到了韩素贞身旁:“师傅,这……怎么回事?莫非是遭遇祸事了?”
韩素贞看到张谌后,不由得一愣,然后连忙坐直了身子,将手中茶壶放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张谌闻言不知韩素贞为何会出此言论,于是开口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弟子怎么会不来看望师傅呢?”
韩素贞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看张谌片刻,忽然叹了一口气,毫无形象的瘫在凳子上:“你不该来的。”
“发生了什么?”张谌走上前,将手中七个纸包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看向韩素贞,眸子里充满了诧异之色。
韩素贞此时再也没有了为人师表的样子,吊儿郎当犹如小太妹一样的道:“你小子身份不简单啊,你那些拜师礼,可是要将我给害死了。”
在张谌懵逼的眼神中,韩素贞叙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那日张谌指使狐狸精大肆偷盗金子和银子后,直接导致了整个城中严戒。
而韩素贞拿着张谌送来的金银珠宝大肆花销,顿时进入了官府衙门的眼中,立即引起了官府的怀疑。
须知陈三两夫妻在北地可是一直被人监视的,眼见着二人从落魄忽然大手大脚,岂能不惹人怀疑?
然后大批官差上门搜查,那陈三两夫妻解释说是张谌的拜师礼,可官府差役稍一查验,就查出了张谌的家境,张谌一个穷小子,一穷二白的哪里有这么多的钱财来拜师?最关键的是,有苦主指认出其中明珠的来历,于是那些拜师礼立即被官府认定是赃款。
然后这口黑锅就扣在了陈三两夫妻的头上。
要么二人找出张谌,然后大家对峙辨认出清白,要么就陈三两夫妻背了这口黑锅。
张谌闻言看着懒洋洋躺在躺椅上,似乎叙说着和自己毫无干系事情的韩素贞,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直接跪倒在韩素贞身前:“是弟子的错,叫师傅您被牵连到了。”
韩素贞斜视着张谌,翘着二郎腿,颇有一种小太妹的既视感:“你小子是不是应该有些话要和我说?”
张谌闻言苦笑:“那些珠宝全都是弟子偷的,师傅将弟子交出去就是,弟子绝不会给师傅惹上麻烦。”
“你过来。”韩素贞对着张谌勾了勾手指。
张谌爬到韩素贞身前,韩素贞眼睛里露出一抹好奇:“我现在好奇的是,你怎么从县衙里偷出珠宝的?而且一夜之间偷盗了那么多大户人家,居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张谌闻言苦笑,略作思索道:“非常之人,当用非常手段。您放心,弟子绝不会牵连到您的,一定会想办法将您给摘出去。”
“不必了,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你只要自己藏好,不要被人给找到就行了。”韩素贞慵懒的道:“凭我的身份,这么点金银,就算是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也是休想。”
“既然不难办,为何外面有士兵看守?”张谌询问了句。
“那是因为那群士兵在搜查家中的时候,搜查到了陈三两的手稿,所以就惹来了麻烦。”韩素贞道。
张谌闻言一愣,诧异的看着韩素贞,不知道手稿会有什么麻烦,莫非是因为手稿中记载了什么违禁的内容?
韩素贞苦笑一声:“这就要说到陈三两当年和夫子一脉的论道之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