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镇民看起来都是普通人,有些问了我之后,反而向店铺的屋内喊道:我家那口子,我问过从那儿来的人了,他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但这只是之前几个当面问我的人,反而在推荐我买鱼的时候,一家鱼铺的老板看似随意的问我那家人的情况,我看着这个老板在街边水箱里摆弄鱼的动作,本来要走的我呆住了,因为我感觉到,我放在身上的木盘居然在微微抖动。
我盯着这个人,把手伸进鱼箱摆弄了一下,他问我:不用看了,我门店的货成色都很好,我尴尬的笑了笑,从浑浊的水里抽回手。
就在刚才,我伸手下去想看看这水里有什么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突然在水中握住了我的手腕,并不想让我把手伸下去。
:你买鱼就买鱼,别乱碰。
我看着这个浑浊的水箱中,身上的罗盘抖动的更加厉害,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我掩饰了两句,接着抬脚便走。
找到老范的时候,是在都快出了渔镇的地方。
看到我过来,他反而始终盯着我身后,老范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
直到看到我摇头,他才舒了口气:没人跟着你就好。
我问他发现了什么,老范说带我去一个地方,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按照常理我们应该回江由,但他却带我去了渔镇边比较偏僻的一户人家。
在这外面的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好的,镇子里很多小楼,但这里的大多数确实平房。进屋之后,他说已经给过了钱,这家人也做好了饭等我们,其中的老大爷还问老范,这就是你说要带来吃饭的朋友。
一开始我也想不通,他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直到吃饭的时候,看到这家人中的摆设,我才惊到了。
在这户人家正门的地方,居然拱着一块已经缺了一个口子的木牌,上面写着繁体的一个“寅”字,这东西别人不认识,但我却一眼看了出来,在风水这一行里,这是一块经常使用的辟邪桃牌。
难道这户人家是风水先生?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啊。吃着饭的时候,我不经意的问桌上的渔民老大爷,那块牌子看着很怪,上面还打了孔,是不是以前穿过线?
谁知老范却先开口了,说这些都不是他们家的,他带我来这里,是因为这户人家歪打正着,正好把这块牌子放在门口,所以才没事。
这是什么意思?
吃着饭的老大爷闲聊的时候说道:这日子是过的一年不如一年了,往年都能打上鱼来,可现在,连生活都开不走了。
他儿子在一旁劝道:爸,你就把那块牌子摘了吧。镇里的人都说了,那东西不吉利,你把它放在门口,人家有的一进门看到便走,谁还和我们做生意。
谁知这个大老爷突然发怒了,差点用筷子去打他儿子。
:崽子,你知道个什么?那是以前我打渔的时候,在码头遇到的一个人,他临死之前给我的,想挣钱就出去打工,这个牌子不能摘。
我蒙圈了,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风水牌子么?放来镇家作宅,有人在码头临死前给
他?什么人?
我看了看老范,他却低着头不说话了。吃过饭,他对这个大爷说,大爷,最近一个月,你们别出海了,入夜了也尽量别出门。说完放了一叠钞票在桌上,这个大爷直说受不起。
直到老范拿了一张名片给他,看到上面印的风水事务四个字。这个大爷突然懵了。
:你是一个先生?
大爷的神色激动起来,我甚至搞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激动。吃完饭便要带我们出门,老范说,你就别去了,那地方听你说了位置,我找得到。
谁知这个大爷无论如何都不肯,一定要亲自带我们过去。
在路上,这个大爷不断的念叨:终于等到知道这事儿的人了,这么多年,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里。他如骨鲠在喉。
我心里已经奇怪的难受,到底是什么事情?因为办事的缘故,我和老范都穿的是黑色西装,没打领带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在外面跑业务员。
最终,他带我们去了渔镇的码头。这时候了,码头已经没什么人,大爷看着码头,他家的船停在角落很是破烂,指给我们看之后,他带着我们走向了码头的一侧,那是一片礁石已经被铲平的海边,由于是吞进来的一个海湾的样子,我们去的海边正是几处夹角之一。
石壁中,夹缝中,一堆垃圾里面依稀看得到一些破碎的瓷片和陶片,由于垃圾太多,谁知这个大爷光着手便开始挖地上的沙子。
十多分钟之后,一些破碎的木盘被挖了出来,已经被浸噬的腐烂了。他说这个码头的水里都还有,全是这一类的东西。
这一大片码头的水里,居然全是这些东西?老大爷拿着一个已经泡烂了的木头戳子,年份太久,早已看不清楚原本是个什么用途。
我和老范都呆住了,这些,全是懂风水的人用过的玩意,越是普通,就越是贵重。老范小心翼翼的将水中的几个木片捡了起来,我发现他的手都在抖。
这个老大爷说道:当年我出海打渔,发现船在响,一看吓我一跳,水里居然有一个人,我把他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满身伤口。那人是在当天夜里醒来的,说实话,当时我也怕,可能是长期泡在水里,他脸上的伤口又烂又肿。
大爷看着这些东西,语气像是在回忆。他说他将那人接回了家,那人一直卧床不见好。
:这个人很奇怪。好多事他都说准了,他说我父母早死,说我八字属水,是在海里捞生活的材料,但他的身子一直在发烂,不到一个月,他就死了。那块木牌,是他死之前挂在我家里门口的。我信他的,就一直没有取下来。我知道,他是个风水先生。
听到这里,我身子发紧,老范问他,他有没有说他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大爷说道:在船上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他指了指水里,说他从下面来的。
:下面?
老范发蒙了。这个大爷说,那是几十年前来,不久后这岸边飘过来了好多死人,全都是身子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看着像是长期在水里泡着早已面目全非。跟着他们飘上来的,还有下面埋
在沙滩下的这些桃木做的东西。
说道这里,这个大爷在码头跪了下来。
:你走了那么多年,你死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照办了,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日子一天过得不如一天。你说我命里适合打渔,这些年我连饭都揭不开锅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一骗就是这么几十年?你骗我,骗我。
这个大爷神神叨叨的。
老范却突然吼了一声,他没有骗你。
大爷呆住了。因为他看着我和老范,两个人笔直的站在这一处码头上面,各自从身上拿出木盘摆在地上,对着周围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同行为大,光阴不留,受后生范刻用一拜。
:受后生胡正一拜。
这里到底死了多少风水先生?回到镇边,这个大爷将记得的一些都告诉了我们。当初跟着他们的尸体飘上岸的,除了早已埋在码头下面的那些风水用具。还有大量的碎瓷片碎瓦,这些年,镇上的人也不断在海边捡到过那些破碎的古玩。但都用途不大。
大爷的屋子在镇子马路旁,出门的时候老范突然扭头看向了远处,那是一处黑漆漆的马路边,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
我对他摇了摇头,他嗯了一声,接着对这个一直不断向我们问问题的大爷说道:记住,最近一个月,一到晚上就关门,当年那群人给你的牌子,你一辈子就放在家里。
大爷问我们:这事儿在镇上只有一些老人知道了,当初都觉得很邪。你们要是今晚上没地方住,就住我这儿吧。
说完咦了一声,他也看向了远处,念道平时这附近都没人来,怎么今晚上那边路口总有人过路?
老范笑了笑没说什么。
来到渔镇里,我们找了一家旅馆,刚刚进房间,老范就快速的冲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街上。问我:有多少个?
我看了看外面的街道,一路上我都在注意,说一个三个人。
我们躲在窗帘后面,等了几分钟,果然来的路上的街口,有三个身影露了头,远远的往我们这儿看。
说实话,这一路上我都在消化着今晚看到的东西,老范站在窗口:下午我看了一路,它们藏的太深。这个镇里,起码有二十只。
二十只?
老范点点头,说实话,目前为止我心里的疑惑已经到了让我心慌的地步。先是女人自杀,而后是那么多死了风水人的遗物。现在,我们又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跟上。老范说的二十只,用的只,那就绝不可能是人。
:胡正,这件事原比我想的恐怖,我告诉你,有些东西,已经藏到了这渔镇的人身上,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它们是什么?
老范还在跟我说话,我手机突然响了。上面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
:胡正,谁发来的?
我们坐在这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接近两个小时。
我们两人面前摆着一个烟灰缸。我抽完一支烟往里面一按,接着站了起来,老范看着我说道:你要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