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合手斩杀
林夕大吃一惊,往后一退,却见江晴烟、云悠悠以及莫怜都不见了。霎时间想道:“我们都在马车之中,怎么只剩四个人了?即便他们走了我又怎么查觉不出?”猛然一省,双眼睁开,方知只是一场虚梦。
他见马车上各人都在,中间那少女也是束带紧衣,并未光着身子。胸口怦怦直撞,摸着后背一片汗水,暗道:“我怎么做了这种梦了?”
马车帘子突然掀开,车夫道:“小姐,前面没家客栈什么的,不如在这先休息一晚。”林夕先走了出去,见天黑月高,一片野地上杂草齐腰,风吹冷草,甚是清幽。
那少女“嗯”了一声,也不理会他人,径自下了马车。那车夫到草地上打铺了一下,让那少女歇息。另外那两个男子也各自寻了地方睡觉。
林夕向那车夫道谢,又道:“我们去那处歇息。”与江晴烟等人到了另一片草地上各找地方歇息。莫怜道:“要不你跟你师姐睡在一块吧?”林夕道:“不能。你和她睡。”
莫怜扁着小嘴,委屈的道:“我不要!她动又不会动,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我老跟一个死人睡会害怕。你跟她睡去!”林夕皱了皱眉,虽觉男女授受不亲,但与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睡也没什么,便道:“好。”各分地方睡下。
林夕心中有挂,翻来覆去始终不能闭眼,脑海中一会儿闪现月轻情的影子,一会儿又似乎见到贾悦笑嘻嘻的坐在旁边。
突然间心口一恸,坐起身来,见莫怜、江晴烟、云悠悠都在远处睡觉,四下寂寥一片,只剩风吹草动之声。他默默望着天上渐渐在云雾中隐去的月牙,长长叹了口气,道:“若是来世我们……我又哪里有什么来世?”他这几日来经历的事多,烦事杂事挤上心头,愈难合眼。起身往草径缓缓走去。
突然听到附近有女子的嘻笑声,心中一动,循声走去。拨开草丛,只见幽暗月色之下,草丛中一处空地正滚着三个脱得赤条条的人,竟是那少女、那彪形汉子以及那瘦弱男子。
林夕大吃一惊,知道此次竟不是梦,转身便要离开。突然听那瘦弱男子尖叫一声,声音恐惧无比。他回过头来,隐在草丛之中,偷偷看去。
只见那女子已翻了过来,那瘦弱男子脸色大变,惨白无比,颤声道:“你……你……”身体迅速萎靡下来。他本来便瘦弱无比,此时皮肉萎缩,更像副皮包骨的骷髅架。
那彪形汉子一怔,道:“你怎么了?”那少女道:“他没用了。”
只不多久,便听那彪形汉子一声尖叫,骇然道:“你……你……移花魔功……你是谁?饶……饶了我吧……”
那女子不理会他,肆意而行,放荡无比。在她的媚笑声中,彪形汉子也如之前那男子一般被吸剩一副骨架,只剩一双瞪圆了的大眼睛还在转动着。
那女子慵懒的躺在草丛之中,脸上惬意之极。林夕看得骇然,心中全然不信世间竟有此种魔功,先前活生生的两个人竟在短短时间中被吸干精血?看那女子分明只是凡人不是妖魔,又怎么会这种魔功?
突然劲风从草丛上掠过,一个声音从黑夜远处笑道:“王贤儿,可是你在这的?”声音从远处而来,人已到了那女子身前五步处。林夕屏息不动,见来人是个男子,骨瘦如柴,身上贴着一件黑衣,一双眼睛如夜下蝙蝠,不停在那女子身上转来转去。
那女子见有人来了,也不遮挡身子,微微一笑,道:“怎么是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是想做什么?”那人道:“来找找人练功,人没找到,倒是老远就闻到你的骚味了。”那女子笑道:“要练功找我便行了,何必去四处乱找呢!”
那男子舔了舔嘴,在那女子身上不该看的地方乱看,道:“我是挺想的,王贤儿,你不是公子的人吗?怎么还敢四处……嘿嘿!”
王贤儿冷笑道:“我又怎么了?他管他的,我做我的,各不相扰。”转而又媚笑道:“夜蝠子,你真的不想要我吗?刚才这两个太不中用了,杀了省事!”那两个男子尚未死去,直瞪着眼珠互相看着,眼光中骇然无比。
那男子走近前去,道:“嘿!通天大盗薛行天,此人轻功很好。过山虎莫今,也是个厉害角色。”
王贤儿低声叹道:“轻功再高的也飞不走了,武功再强的也是任人宰割的死猫了。你大半夜的出来……嘿嘿!想必是神功发作了吧?若不找我,你又去哪找女人?”
夜蝠阴森森笑道:“我除了闻到一股骚味,还闻到三股处子清香,这里还有三个女人。”
林夕心中一惊:他说的只怕是莫怜、云悠悠和聂雨晴。这两人来路不明,魔功奇怪,切要小心才是!
王贤儿冷笑道:“原来你早跟着我的马车了。”夜蝠摇头道:“我没跟着你。”王贤儿坐起身来,拿过一件衣服擦拭下身,道:“那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三个女人?”
夜蝠道:“你忘了我是什么吗?夜便是我,我便是夜,夜下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区区三个女人……嘿嘿!我早知道她们在哪了。”
那通天大盗薛行天颤声道:“夜下黑蝠藏,天明君摘花……花仙王贤儿……你们……你们是全天教的……”
夜蝠道:“你倒知道得不少。”薛行天道:“都怪我……怪我瞎了眼睛去招惹全天邪教……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说一句喘三声,竟累得难以正常说话。
王贤儿冷笑道:“那是你自己见我便只想玩我。”过山虎莫今道:“贱人……死贱人!”王贤儿取了衣服穿了,唾了一口痰在莫今脸上,道:“真是一群贱男人,玩够了我就骂我贱。”
夜蝠道:“你是挺贱的。”王贤儿怒道:“你再说一遍?”仿佛受了许多委屈。此时穿上衣服已不似之前那放荡**,反而像个被人玷辱的大家闺秀。夜蝠嘿笑不语。
王贤儿哼了一声,道:“你想去找那三个女子?她们旁边还有两个男的呢!看模样武功不弱。”夜蝠笑道:“弱不弱试试就知道了。”霎时间身影移动,一双铁爪穿过草丛,抓向林夕胸口。
林夕大吃一惊,知道被人发现,来不及取出拘魂链,往地上打滚而过。那夜蝠扑身而上,移影之间已到了林夕后背,双爪在林夕背上撕出十道血痕。林夕只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烫伤,忙转身过来,那夜蝠已移影不见。
那夜蝠身法之快当真从所未见,才不到一回合,林夕措手不及下便已受伤。他取出黑链子,突听风声掠响,黑链便已扔出。哪知夜蝠闪开铁链,到了他胸前一爪撕去。林夕双手一拉,铁链收紧,卷住夜蝠双手,胸口却仍被刺出十道指洞。
夜蝠将手一扭,脱了铁链,抓向林夕脑袋。林夕大喝一声,往下一闪,铁链甩向夜蝠双腿。夜蝠身法极快,已经闪过去了。
林夕越打身上受伤越多,却抓不到夜蝠,每次只见黑影一闪,便已受伤。他蹲下身子,回首四望,突听风声响动,急措链飞出。夜蝠在半空中无从借力,被铁链抽中胸口,跳入草丛中又隐了去。
林夕暗道不好,只觉四处有敌,却不知敌在何方。提着铁链四处探看,却见四方长草吹动,而不见夜蝠出来。
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林夕,怎么了?”正是莫怜的声音。林夕暗叫不好,大声道:“怜儿,小心,有敌!”
莫怜道:“怎么了?”云悠悠从她后面追来,道:“怜儿,这怎么有股血腥味?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突有黑影闪动,一张丑陋鬼脸已到了身前,铁爪向云悠悠抓去。
林夕大叫:“住手!”黑龙链扔了过去。夜蝠哈哈笑道:“夜下黑蝠想要抓的人没有抓不到的。”一闪身躲过黑链,反向莫怜扑去。林夕见此人武功之高,绝非莫怜能对付,惊骇下想使风情剑杀他,却又怕伤了莫怜。
莫怜惊骇下已来不及闪退,突然见寒光从旁擦过,一点芒光划开。长剑已透过夜蝠右手,直刺入他胸口之中。夜蝠骇然色变,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手上长剑便捅入他的胸口之中。
江晴烟拔出长剑,挥去血珠。夜蝠缓缓倒落在地,胸口一道血箭喷出。莫怜长长的松了口气,发觉满背冷汗,道:“还好你偷袭成功了。”林夕见江晴烟满脸苍白,腹上伤口作裂,鲜血流了一大滩,道:“你怎么样?”
云悠悠取毛巾去擦,江晴烟摇头道:“没事。”云悠悠道:“你使了那一剑伤口又作裂了,把衣服脱下,我给你包扎。”
江晴烟不好拒绝,把上衣脱了,由云悠悠包扎。
林夕道:“你们怎么在这儿?”莫怜道:“我睡到半夜发觉你不见了,要去找你,他说有敌,我们悄悄潜近,才看到你和那人在打。我要去救你,他就让我和悠悠在前面大喊,他藏在草丛中偷袭。”
原来他们远远见到夜蝠与林夕正斗得急,江晴烟见夜蝠武功极高,自知有伤在身,难以对付强敌,不敢贸然出去,藏在一边草丛中,趁夜蝠大意才杀了他。本来那夜蝠轻功奇高,耳根也灵敏,只是当夜魔功发作,急欲寻找两个处女解火,虽表面冷静,但内心已暴躁不安,见到莫怜、云悠悠两个女子,犹如见到至宝,大意下便想去抓两人,才被江晴烟所杀。
江晴烟道:“这人是谁?武功很高。”看着夜蝠的尸体。林夕道:“不知道,那还有个女人!”冲进草丛之中,却见除了那两个被吸干了的汉子外便无一人了。
江晴烟道:“什么女人?”林夕皱眉道:“白天马车上那女人。”蹲下身去推莫今,却发现他已气绝,又去动薛行天,见他喉咙被抹了一刀,也死去了。
林夕道:“是那女人杀的。”江晴烟道:“那女人和这男子是谁?”林夕道:“那女人叫花仙王贤儿,那个是夜蝠子。这两个人来自一路,似是什么全天教的。”
江晴烟皱眉道:“全天教?又是什么邪教?那个马夫呢?”林夕一省,道:“对了!马夫!”去找那马车,四下里却都找不到。走到马车前忽见马下瘫着马夫,走前去看,那马夫已经被割断了喉咙。
林夕道:“只怕也是那女子杀的。”江晴烟“嗯”了一声,对此事却不太放在心上。他久在深山修行,除对道学、武学参透极深,对于世间诸事也全然不知,全如婴童。只觉与自身无关,放于自外,全然不想理踩。
此时月已堕入山下,日头东升,雾气正浓。云悠悠道:“我们离开这吧,这有三个死人,怪阴森的。”莫怜道:“是四个死人,不是三个!”
林夕突想到聂雨晴,道:“雨晴!”回去找她,翻开草丛却见不到一个人。林夕脸色大变,叫道:“雨晴呢?”莫怜道:“她一个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说不定还在旁边。”四人到四下草丛寻找,却哪见得到什么聂雨晴?
林夕皱眉道:“她怎么会不见了?不应该的。”莫怜道:“或者是被王贤儿抓走了。”林夕心中一惊,道:“她抓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又是想做什么?”突然想道:“我们上车前那马夫说过要送王贤儿去洛阳,想必不是假话。我们赶去洛阳。”
莫怜道:“反正原来也是要去那里。你倒是挺关心你师姐的。”林夕叹一口气,道:“始终要保她无事才好。”聂雨晴对他极好,更且情真意切,上次甚至为他挡下一剑。虽说是把他误当作情朗楚更雨,但林夕始终觉得愧疚,希望做些什么弥补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