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关注诺贝尔奖的朋友都清楚,诺贝尔奖每年举办颁奖典礼的时间都固定在12月10日下午,地点为瑞典斯德哥尔摩市政厅。选择这个日子自然是有着特殊的意义——诺贝尔正是1896年12月10日下午4:30去世的。每年选择固定的这个颁奖典礼时间,正是为了纪念这位对人类进步和文明做出过重大贡献的科学家。
不过瑞典斯德哥尔摩市政厅举办的颁奖典礼,只颁发诺贝尔物理学奖、化学奖、生理学或医学奖、文学奖及经济学奖,由瑞典诺贝尔委员会邀请国王向每位获奖者颁发诺贝尔奖证书、奖章和奖金。
而诺贝尔和平奖是个例外,它不在瑞典颁发,而是由挪威诺贝尔委员会邀请挪威国王在奥斯陆市政厅颁发,时间也是在12月10日下午。
两者的地点不一致,使得今年因为这个颁奖典礼举办的事,瑞典皇家科学院的诺贝尔委员会与挪威诺贝尔委员会吵得不可开交。
毕竟这届破天荒地诞生了同时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与和平奖的两位科学家。
瑞典皇家科学院的诺贝尔委员会与挪威诺贝尔委员会各自负责评选,又各自保密评奖结果,直到10月4日,瑞典诺贝尔委员会率先公布了秦克和宁青筠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原本就已完成了整个投票评选流程的挪威诺贝尔委员会在紧急商议后,决定还是遵守投票的结果,按原定的计划,将和平奖颁给秦克和宁青筠。
随之而来就是两个诺贝尔委员会的扯皮时间了,为了秦克、宁青筠到底出席哪边的颁奖典礼吵了个面红耳热。
毕竟两个国家原定的颁奖典礼地点相距太远,哪怕坐飞机也得两个半小时,而让两位诺贝尔奖得主为了参加颁奖典礼而来回奔波折腾,这显然不太现实。可若是要两位得主放弃任意一场颁奖典礼,又是两个诺贝尔委员会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后来还是几位长年担任评委、德高望重的老者出来调解,说诺贝尔先生将和平奖委托给挪威评选,就是盼望瑞典与挪威双方能保持和平,就不要为了这事而争吵了。
最终瑞典诺贝尔委员会和挪威诺贝尔委员会各退了一步。瑞典国王放下姿态,邀请挪威国王和王后在12月10日到斯德哥尔摩进行友好访问。
这样对于挪威国民也有了交代——因为国王王后出国访问,无法在奥斯陆市政厅颁发诺贝尔和平奖,只能“事急从权”地将颁奖地点放到斯德哥尔摩城里一处挪威贵族开设的大酒店内。
这大酒店距离斯德哥尔摩市政厅仅15分钟的车程,便于秦克和宁青筠奔赴不同的会场。
而作为挪威诺贝尔委员会让步的回报,瑞典诺贝尔委员会同意将颁奖时间从原定的16:00延迟到17:00,使得两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可以先在16:00从挪威国王手里领取诺贝尔和平奖章、进行亲切会谈后,再从容地乘车返回斯德哥尔摩市政厅,参加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颁奖典礼。
一个在时间上让步,一个在地点上让步,历史上第一次因两名伟大的科学家同时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诺贝尔和平奖而引起的矛盾,终于宣布顺利解决。
只是经此一事,瑞典和挪威的诺贝尔委员会都开始有意地避免这样的“麻烦”,不肯再这样“破例”将大奖颁给同一届的科学家了。这也使得秦克和宁青筠成为诺贝尔奖历史上独一无二、在同一届里同时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和诺贝尔和平奖的“特例”。
当然,瑞典和挪威诺贝尔委会员的这些商议,也没有抛开秦克和宁青筠这两位当事人而独自作决定,事先都征求过两人的意见。秦克不愿怀了小宝宝的宁青筠为了领奖而来回坐飞机折腾,早早便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态度。
最终秦克的态度,也是促成了挪威诺贝尔委会员决定将颁奖地市改到斯德哥尔摩的关键因素。
……
诺贝尔奖原本就是每年的关注焦点,这些因为颁奖典礼的背后“纷争”更是让媒体们倍加关注、各种大小消息连载报道,使得作为当事人的秦克和宁青筠哪怕非常低调,依然持续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人物,尤其是两人的合照登在了《时代周刊》的封面后,直接掀起了“研究”这两位年轻数学家、科学家的热潮。
这是《时代周刊》有史以来刊登的最年轻的一对科学家夫妻,叠加双诺奖得主的光环,使得两人在全世界的普通民众之中都有着极高的知名度。
许多作家与自媒体人把握这股顶级流量,飞快开始编小作文了,比如《陶折轩教授与秦克教授的二三事》《一个小镇做题家的惊天崛起》《携手共进、永不停步——夏国秦克院士与宁青筠院士的科研之路》《两位伟大的数学家与三个数学猜想》……
无数人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管是真是假,有关秦克和宁青筠的照片更是被人各种印刷出售,无数家里有孩子的父母都买了回家贴着,用来随时教育儿女……
这些外界的狂潮与纷扰,从国外传回国内,又引起了更大的一波狂潮。
但幸而有清木大学的严格保护,使生活在象牙塔里的秦克、宁青筠并没有因这些狂潮而受到太多的困扰。
两人的生活与工作依然简单而纯粹。
倒是秦小壳在学校里的知名度直线上升,一下子就成为了京央美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
原本她高考的文化科成绩就在全校里排到前十,引起了许多的关注,被称为“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女神”,这让秦小壳兴奋了好久,回到家里叽叽喳喳地“炫耀”了一番,毕竟她长相比较稚嫩,较同龄人显小一些,以前顶多被称为“美少女”,还是第一次被称为“女神”。
然后在十月份的时候,她是秦院士的亲妹妹身份被人挖了出来,更是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连学院里的教授见着她都笑脸相迎,学院领导对她同样是关爱有加,呵护倍至,什么班长学生会会长的职务随便她挑,只是秦小壳自己不感兴趣罢了。
可以说秦小壳的大学时光还是很风光很开心的,除了没交到什么真心实意的闺蜜外,就没太多的遗憾,更没什么不长眼的纨绔子弟敢去招惹她——当然,追求她的男生还是很多的,不管是京央美术学院还是清木大学的男生们,对秦小壳发动爱情攻势的绝不在少数。
只是秦小壳一个都瞧不上,从不与任何男生约会,下课就回清木大学的别墅里,要么自己练习画画,要么溜狗,要么就是陪着嫂子宁青筠聊天,给她腹中的小宝宝讲故事、唱歌,美其名曰“提前胎教”。
秦克有时看得很想发笑,因为这么小月龄的小宝宝,连听觉器官都未长成嘛……
较之秦小壳“波澜壮阔”的校园生活,秦克与宁青筠的生活反倒相对平静得多。
宁青筠每天依然练习东方秘典,因为还没显怀,走在路上、站到讲台上都没人知道她已怀了两个多月的小宝宝。
宁青筠的外貌长相也一如往常,有如十八九岁的青春少女,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所以私下里也被清木大学的学生们羡慕地称为“冻龄女神”。
除了正常的教学、带学生、做研究外,宁青筠的重心都放到了腹中的两个小宝宝上,每天晚上的闲暇时间都与田剑兰、秦小壳这一老一少一起翻阅育儿书籍,畅想着小宝宝生出后的情景,有时秦克也会加入进去一起聊天,不过次数不算多。
秦克从不希望将宁青筠绑在自己身边,所以看到她与田剑兰院士、秦小壳相处得这样好,他是乐见其成的,很希望这能成为专属于宁青筠的社交放松时间。
至于工作与科研方面,虽然秦克并没有刻意加大科研的力度,但也没有放缓脚步,那条来自遥远宇宙的神秘信息以及系统的主线任务,都预示着未来世界的大灾劫,秦克自然不会等闲视之,该做什么还是要努力去做好。
只是为了避免让宁青筠过于劳累,秦克主动承担起了更多的科研工作担子。原本两人的分工大概是6:4,现在慢慢变成了7:3,即秦克承担的工作量从原本的60%,上升到70%,宁青筠的工作量则降到了30%。
总体来说一切都进展顺利,两人手下的各个实验室的研究,无论是全国极端气象的成因分析与预测、第二代拓扑量子超导材料的研发、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再优化,还是以“Q先生”指导的芯片材料研发、远在远州的海水淡化研究,都进行得如火如荼。
各个课题都有得力的科研管理人员,使得普通的难题已不需要秦克和宁青筠亲自出手了,只有遇到棘手、下面的研究人员实在无法解决的大难关,才需要两人介入指导,平时两人以指导实验方案、修正研究路线为主。
唯独是数学方面需要两人亲力亲为。杨-米尔斯的“质量间隙问题”仍在缓慢推进,这类千禧年难题的难度确实很高,哪怕秦克现在已是数学和物理的“宗师级”实力了,想要将“质量间隙问题”完全解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秦克带着宁青筠不断地尝试以各种方法发起进攻,虽然依然没找到清晰的思路,但不断的试错已将最可能成功的方向压缩得越来越窄了。
带研究生也没什么烦心的事,毕竟能成为他俩研究生的学生,无论是来自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思维敏捷举一反三,让秦克和宁青筠指导起来并不吃力。
真正让两人有点小紧张的,还是那对孕育着未来希望的双胞胎儿女。
怀着双胞胎确实比较受苦,宁青筠的孕反开始时不太明显,但到了孕期第八周就变得有点严重,吃点甜腻的东西就吐,甚至连闻着气味都不行,晚上也睡不好,后来找了最著名的老中医开了张食疗的单子,随同住在别墅里的三位医生护士又细心照顾,加上宁青筠坚持练习东方秘典,严重的孕反在过了十多天后,便慢慢消失了,比起别的普通单胎都要孕反五到六周的准妈妈要幸福得多了。
而每一次孕检,对于秦克和宁青筠这对准爸爸准妈妈来说更是一次忐忑紧张的历程,生怕两个小宝宝有什么异常。
就算是秦克和宁青筠这样久经风浪、站到过世界舞台的大科学家,在等候孕检报告单时依然都会心跳加速,紧张地握住彼此的手。
——秦克很不习惯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无奈生命这个禁忌的未知领域有着太多的不可控制因素,不像数学那样总能找到正确的答案。生命更像是无数次随机函数碰撞后诞生的罕见奇迹。
幸而早期唐筛、NT检查、无创DNA都一路斩瓜切菜地过关了,所有的指标都非常正常,显示两个小宝宝正在宁青筠的腹中健康地成长着,这让秦克和宁青筠原本一直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而关心着他俩的长辈,如杨伯伯夫妇、陈伯伯夫妇、姜为先、田剑兰等都跟着松了口气。
闯过了这些关卡,后续基本上就是一马平川了。
……
时间转眼便到了11月底,秋天的脚步已来到了身边,校园里黄叶漫天,铺满了校道,给人一种残缺的美。
随着诺贝尔奖的颁奖时间越来越近了,秦克两人也在做着出国的准备。
这趟他俩出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作为保卫人员总指挥的卫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听闻为了保证两人能平安往返动员了无数的人力物力,什么专机专车接送就不提了,光是专职陪同的医护人员就有十人,更别说明里暗里的安保力量了。
这夸张的待遇让秦克二人都哭笑不得。
秦克开玩笑道:“锋哥啊,要不我俩就不出国了,免得国家劳民伤财?”
卫锋忙道:“秦院士您别开玩笑了,现在多少人盼着你们去捧回这两座极具历史意义的奖牌回来,这还关系到民族的文化自信、激励着全国的青少年及科研人员以你们为榜样,投身科学界,你们怎能不去领奖?”
秦克乐了:“锋哥近来你忙归忙,说起这些话来倒是变得一套一套的,大有进步啊,以后复员转业后想走仕途?”
卫锋无奈道:“类似的话我每天都会听到几十次,几乎都会背了……秦院士您放心,我们会尽一切可能,在保障你们安全的前提下,不影响到你们及亲友们在国外的正常社交活动。”
秦克也体谅卫锋的职责难处,尤其是想到自己和宁青筠的56个亲友团名额,确实也给卫锋添了许多的麻烦,当下也就由着他来安排了。
是的,秦克和宁青筠共有56个亲友团的名额。
按照惯例,诺贝尔奖得主可以带14名亲友出国参加颁奖晚会,而且期间是包吃包住的、报销路费。而秦克和宁青筠因为同时拿到了两个诺贝尔奖,特别允许他俩的亲友团名额翻倍,使得秦克和宁青筠原本就有的28个名额,直接变成了56个名额。
56个名额看似不算多,但真要找齐这56人,好好地薅一把瑞典和挪威诺贝尔委员会的“羊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光是为了这名额的事,秦克和宁青筠就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最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