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

萌萌的想法很简单,找人问一下这几年学校自杀学生的记录就可以证明我看到的究竟是鬼还是幻觉了。

不管怎么样,我总要让她们相信我不是疯子,而且我也希望能查到那个‘女’鬼死亡的原因。否则,我敢肯定,她还是会再来找我的。

“这种事情,学校一般都会封锁消息,所以到学校查档案是没有用的,我们可以到留级班里找留级次数比较多的人问,虽然封锁,旦总是纸里包不住火。”早晨起‘床’,萌萌一边洗脸一边自言自语。

“可是今天是第一天上课哎,哪里有时间嘛!”小月忙不迭地往脸上扑这粉,我看着她化妆时认真的样子发呆,即便是军训,她也一定要化大浓妆,真是个奇怪的‘女’生。

“你少‘花’一点时间化妆,就够了,时间就像‘女’人的‘乳’沟,只要挤,总是有的。”萌萌奚落着。

第一天上课,在第二教学楼,我和萌萌小月早早就赶到了教室,我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教室的布局,桌子椅子,讲台黑板,一切都是这样的新鲜,陆陆续续夹着书背着包走进来的同学,都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小烟,你把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啊?看见鬼了?”小月伸手在我眼前晃着。

“呵呵。”我收起发呆,傻傻地冲她笑了笑。

“冷小烟,你好,我叫xxx。”有几个男生坐在我前面,回过头跟我说话。

“啊。”我点头,机械,完全没记得名字,萌萌用书卷成筒子,敲打那些男生的头,小月暗暗整理头发,一切仿佛出了规律。

“就是她啦,冷小烟,昨天晚上发神经的。”几个‘女’生在一边窃窃着,声音完整地飘进我的耳朵,装作没听见。

教授走进来,满脸睿智的笑容,开始上课,认真听讲,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做笔记,翻书,回答问题,勾画重点,做习题,划作业,一个半小时的大课下来,把我忙得够呛,下课铃声响起,才松了一口气,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坐在教室理上课,好满足。

恩?

我目送教授走出教室,才发现整个教室一片死气沉沉,前面的同学都七扭八歪地趴在桌子上,有男生发出鼾声,几个‘女’生还在织‘毛’衣……

“啊,下课啦。”小月把头从书本里抬起来,我看着她的课本,一本‘花’‘花’绿绿的漫画书。

“不要吵,睡得正舒服呢。”萌萌换了个姿势,又趴下了。

教授讲得那么好,为什么没人听?

第二堂课,换了一个教授,教室里的气氛依然没有改观,我又沉浸在学习的气氛中。心里暗暗发笑,原来学校是这个样子的,所有人都不学习,这些从小就可以读书的人,怎么能领会到读不到书的痛苦呢?

“哎,那边那几个,就是学校的留级王了,听说最长的一个已经留级三年了,我们过去问他们。”萌萌指着远处一堆流里流气的学生说,现在是午饭时间,我们端着餐盘站在学校大食堂里。

“哦。”我点了点头,就傻傻地往前走。

“哎,你回来,让小月去问。”萌萌把我拉回来,坐在一处空位置上,指着小月说。

“为什么让我过去?”小月不满地反问到。

“白痴,小烟过去问,他们还以为小烟想和他们‘交’往呢,这些人特别无赖的,你去比较安全。”萌萌开始吃饭,吃相难看。

“你什么意思啊?”小月发怒,站在地上叉着腰。

“就是说,即使是你去和他们搭讪,事后他们也不会缠着你,明白?”萌萌翻着白眼。

“哼,去就去。”小月满脸气得发青,但还是走过去问了。

很快就回来。

“怎么样?”我问她。

“是啊,他们说这学校每年都有好多自杀和失踪的学生,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小月脸‘色’有点发白,仿佛感觉到了恐惧。

“还说什么了?”萌萌问。

“上个学期,是有个‘女’生从医学楼上跳下去了,听说是为情所伤,她男朋友抛弃他了,她跳楼的时候穿着白裙子。头都摔烂了。”杜小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

“看来是真的了。”萌萌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想她大概只是想让我排除心里的顾虑,没想到,一切果然都和我说的一样。

“赶紧吃饭吧,下午还要去戏剧社排练。”杜小月头脑还算清醒,拿着筷子扒拉几根青菜。

“冷小烟,顾萌萌,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睡了个午觉,我们来到艺术楼后的表演大厅,这是戏剧社的排练场地,已经有几个社员在那里布置场景和研究剧本了。大厅没有演出的时候,为了省电,灯只开了舞台上的一盏,巨大的观众席上黑乎乎的,零星看到一些昏暗的椅子,看到我们到了,汪明东忙走过来打招呼,他是社长。

“杜小月!”杜小月似乎习惯了被忽略,满脸堆笑。

“来欢迎欢迎,这是今年的新会员,大一年级的冷小烟,顾萌萌,杜小月。”社长大声招呼着,人群围过来,握手,自我介绍,‘乱’七八糟的。

汪明东,文质彬彬的样子,是学中文的,主要负责剧本和导演,另外还有负责灯光的刘涛,负责道具的孙小雅,其他的就是一些演员了,布景之类的工作大家分担着做。

“剧本是这样……”汪明东开始给我们讲剧本。杜小月努力争取,所幸还是获得了一个角‘色’,她一脸兴奋。

我背对这观众席坐在舞台的椅子上,觉得背后冷冷的,不消说,一定又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了,我背后是黑‘洞’‘洞’的观众席,暂时不想回头去看,硬着头皮听剧本。

“小烟,你看这个地方需要不需要改动?”小月问我。

“……”

“小烟。”小月推了我一把,我才晃过神来。

“啊?”我张大嘴巴望着他们。

“你有没有在听啊?现在在讲剧本哎!”小月对着我的耳朵大声说。

“哦,哦。”我随口答应着,‘精’力都放在背后,虽然我不想回头看,但是那种被冷冷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似乎越来越近。

“小烟,你没事吧?”萌萌‘摸’了‘摸’我的额头:“看你脸‘色’不对劲。”

“哦。”我答应着,是真的,那目光真的是越来越近了,我必须要回头看看才是,哦完了就大呼一口气回过头。

身后,是空‘荡’‘荡’的观众席,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见,找不到那种可怕眼神的发源。我正想着会不会是幻觉。

一只苍白而干枯的手搭到了舞台上,由于舞台较观众席高出一米左右,所以我们站在舞台中央,根本看不到舞台最下边有什么,看到那只手,我的心凉了半截,一时脚有点软。

“小烟,你怎么了?”汪明东在后边说话,但是我此刻什么都顾不得,只能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只费力向上攀爬的手,我想看看到底会爬上来个什么东西,虽然无非是个恐怖的冤鬼,但心还是缩得紧紧的。

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双手都是干枯而苍白的,上面隐约还有细小的尸斑,紧接着是半颗头,被浓密凌‘乱’的头发遮盖住,等到整颗头颅‘露’出舞台的时候,我看见头发底下紫黑‘色’的嘴‘唇’,那头发遮盖下的眼睛,让人浑身发冷,不消说,这就是一直在背后看着我的东西了。

我站了起来。

“大家都站起来。”我望着那只行动缓慢的鬼,生怕惊到它。

“怎么了,小烟?”萌萌拉着我的手,问,但是聪明如她,似乎有了预感,她顺着我的视线,看着光秃秃的舞台,声音有些颤抖。

“萌萌,你带着大家慢慢退出去。”我松开萌萌的手,松开之前轻轻顿了顿。

“小烟,大家一起走。”萌萌不动,声音冰冷。

“你们快点,不然再晚一点,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我轻声说,有点焦虑,不能再耽搁了,等那东西爬上来,想逃就都逃不掉了。

“啊!”小月凄惨地呻‘吟’了一声,然后慌张地捂住嘴巴,我看着自己的口袋突然鼓了起来,一个烟袋锅子的形状。好端端的你在我口袋里捣什么‘乱’呢,每次用你都不好使。

随着小月的惊呼声,那鬼已经缓缓地爬到了舞台上,此刻它就晃晃悠悠地站在舞台边上,隔着凌‘乱’的头发冷冷看着我,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穿着白‘色’的肮脏长裙,这不是那天我看见跳楼的那个了,看来学校里死过的人确实不少。

“汪明东,你带大家快点离开,轻轻的。”萌萌命令,颤抖的声音依然带着冰冷的号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汪明东站在我们身后,他看不见我高高鼓起的口袋,只是疑‘惑’着,但是霸王‘花’的命令也不便违抗,他很有秩序地带着戏剧社的人慢慢撤离了表演大厅。应该是站在外面等我们,一边猜测我们怎么了。

“小烟,我们也走吧。”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要走你自己走,小烟不走自然有小烟的道理。”萌萌骂道。

天啊,萌萌,不是我不想走,而是它在看着我,我若一动,不知道它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是没办法的啊,你还真以为我是抓鬼英雄啊?

“萌萌,你们俩快走,不要管我,我不能走。”我有点焦虑。

“不行,姐妹同心,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呢。”萌萌坚定地说,说完好象还感动了自己,声音也没那么颤抖了,毕竟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是,是啊,我们不走。”我听这小月的声音,估计她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脚都已经软了。

看来看不见也未见得就会不怕,因人而异吧。

“投胎。”凄凉而悠远的声音从鬼嘴里飘落出来,我一听就明白了,又是一个投胎无‘门’的无名鬼,因为怕吓到萌萌和小月,我什么都不回答,只是死死地盯住它,防治它突然袭击。

“投胎。”安静了一会儿,那鬼又重复。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看来,我不回答它,它是不会走的,于是我回答着。

“我们。”它又说,我听了心里暗暗一惊,果然,光秃秃的舞台边上,‘露’出了几双冷冰冰的眼睛,不知道舞台嘴下面,究竟藏着多少只鬼,我觉得后脊梁发麻,经验丰富的头皮也忍不住刷刷顾了起来。

“杀人。”那鬼说完这句话,身影就缓缓地清浅了起来。

“啊?”我疑‘惑’地在心里揣测着,杀人是什么意思,是指有人杀了他们,还是指他们要杀人,我正要问个明白,那些鬼却都已经不见了。

走出表演厅,汪明东他们果然都站在大‘门’口疑‘惑’地等着。

“小烟,发生了什么事?”一见我们出来,大家立刻围上来,汪明东满脸狐疑地问。

“不该问的别问,哪里有那么多问题?今天我们不舒服,改天再排练吧,下次换个人多点的地方,这地方‘阴’森森的。”萌萌讲汪明东的话拦腰截断,叮叮当当一番抢白,扯着我离开,小月还在后面边走边抱歉地陪笑。

“我招谁惹谁了?”汪明东站在原地腹诽,却也不敢表‘露’,其他社员面面相觑。

萌萌这脾气,真的要改一改了,否则人都被他得罪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