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白丁才揉着睡睡惺忪的眼睛来见我。
我问道:“白丁,不会是才睡醒吧?”
白丁点点头道:“事实上也差不多!”教他礼仪的老学究已经太老了,老到动作慢,说话慢,记忆力差,在教给他的民时,自己还得不时地翻书,声音简直就是催眠曲,就算是怀抱一腔热血的白丁,也被催眠了。
老人家讲得太过投入了,都忘了看下面是个什么情形,于是,宾主尽欢而散。
白丁苦着脸说道:“只要想到类似的教训还有三场,我就一个头两个大!”
我安抚道:“想想接下来的君临天下,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我们正说着话,有白家的外联人员送到一个大册子,上面写着叶家的迎亲仪式,白丁随手将红册子放到了一边,我取过翻看起来,对于古时的仪式我不是很懂,不过,看其中一个节断的时候,我的脑子飞速地转动了起来,按照迎亲仪式上所写的,男方将聘礼送到之后,随聘礼到的有一封花名册,也就是记录聘礼的册子。
女方家长确认无误之后,签了册子,才算完,这时候,从这时候开始到花名册交回到男方家长手里,册子必须要在女方那边人的手里,也就是说,在确认聘礼的时候,会有白家人随在人群中一起回到叶家,这是一个混进去绝好的机会。我将想法和白丁一说,白丁很是认同,这时候就听到西厢房门响了。
先是一个老妈子走了出去,见到我和白丁慌忙行礼,将白丁吓了一大跳,想要去扶时这才省起自己现在是族长,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老妈子鞠躬之后就离开了,后面出来的是白雪,她也要学着老妈子行礼,被白丁扶住了道:“白雪姐,可别,你要折杀我呀!”
白雪笑了笑,不再勉强。对我说道:“张明泽,对不起哈,忙着学礼仪,将你冷落了!”
白雪的话显得很客气,让我很不习惯,再看她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不自然,看来是看开了,这样也好,我失落地想道。
我们在桌前坐定,有人端过来饭食,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聊天,叶家送到的礼仪册子,白雪也收到了份,上面写得明白,聘礼明天就到,一来一回得两天,第三天正好是黄道吉日,到时候白家大少白城亲迎新娘。
白雪轻描淡写地说道:“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白玉京了!”
白丁哦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应答,我说道:“既然如此,随我一起逛逛这白玉京的大街小巷吧!”
白雪坦然说道:“好啊!”
黄昏的街道上,我和白雪肩并着肩,慢慢地往前走着,白雪显得很开心,一路给我介绍着风景物华,似乎这里的每一间房子,每一颗树,她都知道来历。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白馨与林羽住过的房前,白雪在房前楞了楞说道:“咱们还是走吧!”
我说道:“难道你不想最后与白馨告别吗?”
白雪慢慢地转过身,取了栅栏的木闩,走进了院子里,院中没人,花却好像开得更艳了,蕊寒香冷,说得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了,看着满院花树,寂寂空楼,白雪陷入了沉思。
我趁机抓传了几张照片道:“留个念想”
白雪点点头,又让我拍了几张,老家门前,中城上的广场,以及儿时玩过的地方,她存进了手机里,如获至宝,最后,我们又去白雪常去吃的一家小吃店吃了夜宵,回到了中城。整个过程,虽然谁都没说话,但是空气之中像是洋溢着伤感的情绪。
第二天上午,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抬头一看,飞来了一架大型的运输直升机,飞机缓缓降落,从其中钻出了几人,一个个的西装革履,大头皮鞋,看起来派头十足,然而,这些只是搬运工小弟。正在将一件一件的包裹往外搬运。
接着,从机舱里走出一名女子,女子身材高挑,一身妖艳的红袍,让人眼前一亮,女子从车上扶下来一名穿着青色汉服的男子,那男子正是我上次遇到的那人,五十岁上下年纪,戴一副墨镜,手里拿着根文明杖,派头十足。
长袍男下机时,早有人去通知白玉京了,事实上,白玉京的人也早已经等在门口了,这时候都走了出来,都是长老级别的,我和白丁,选了一个好的制高点往外观瞧。
两边还算是客气,主家热情迎接,男方客客气气地递上了花名册,虽然没有外人在场,但是还是要念念的,由收聘礼的念出来,送聘礼的才有面子嘛!
只见东城长老慢慢地展开礼单,一样一样地念起来,因为礼单太长,念了足足二十多分钟,在这个过程之中,老头喝了三次水,虽然说叶家强娶,有胁迫的意思,但是看这礼单,也算是十分丰富的了,长老越往后念,虽然然喘气不匀,但是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了。
好容易将礼单念完,两边人在荫凉处坐下喝茶,两边协作点礼,一一印证之后,各自在主家的耳边说了几句,那青袍老者说道:“老先生如果确认无误,就请签名吧!”
旁边早有人侍候笔墨了,东城长老取过笔,签了几字,给青袍人看了,递给了手下收下了。
公事谈完,东城长老招呼青袍人进白玉京里吃喝,青袍人一再婉谢,每人只是喝了一碗清水,就陆续地坐上直升机。
其实在这里有个讲究,如果送礼的接受了邀请,去女方家大吃大喝,则是表明门当户对,不分彼此,但是如果男方拒绝进门吃喝,那是自恃身份,觉得他比你高一些,在摆谱呢!
这时候白家人能说什么,势不如人只能任由人耍威风了,好歹聘礼还算丰富,也算是安慰了。
这时候,白家走出几人,一看,正是那托着礼单的那几人,我知道,这时候我该出场了,按照之前约定的,我是这些人的小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