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城外,凉州军大营。
孙权坐在虎皮宝座上,手中捏着一杯温酒,“诸位,吾军屯于此地已有大半月之久,那诸葛亮、庞统视在座诸位如无物,竟然大敌当前还敢分兵各处,如今甘宁率军在祁山、刘磐率军攻占街亭,黄忠攻打天水郡,他诸葛亮大营之中只有五万大军,诸位以为,吾等该如何对敌?”
左下方马腾看了一眼对面的韩遂,抬手微微抱拳,“车骑将军,吾以为,不如让吾儿率铁骑前往诸葛亮营前叫阵,也好杀杀他们的锐气。”
孙权双眉微皱,“这大半月以来,孟起已在城外叫阵十余次,那诸葛亮都紧闭城门,高悬免战牌,他不出城,吾等又该如何?”
“不如派兵偷袭江东军粮道,吾与羌人塞道头领窦茂相熟,可予以钱财,让其引兵劫掠祁山至武都一线江东军粮道。”
“哦?”孙权闻声看去,这才发现出言之人乃是阎行。
话音刚落,阎行身前的韩遂站起身来,“车骑将军,今前任刺史,前将军韦康率军于天水郡与黄忠交战,此前张既、徐邈之兵汇同羌人大军,再有敦煌、酒泉诸郡兵马驰援所部精锐当有五六万之众。以吾之见,何不命其下令韦康率军解天水郡之围。”
“韦康能胜黄忠乎?”孙权皱眉问道。
“单枪匹马,韦康非黄忠之敌。”韩遂叹了口气,“纵观吾西凉军中亦唯有孟起能与其抗衡,可眼下诸葛亮帐前还有甘宁这员上将,孟起将军不能越过安定驰援天水郡,否则必能掣肘黄忠。”
马超心中不忿,“区区甘宁何足挂齿,只要他敢来邀战,某必取他项上首级。”
话音刚落,帐外突然快步奔来一名传令兵,“报……禀报车骑将军,诸葛亮命人送来战表。”
“哦?”孙权眼前一亮,伸手接过传令兵手中战表,仔细看了一番之后猛地将其拍在案上,“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南阳村夫,焉敢如此蔑视本侯。”孙权怒不可遏,“莫非他当真以为他执掌十万大军兵权,便可与天下诸侯并肩乎?”
“传令,全军集结,今日晌午,于营外迎战诸葛亮。”
正接过战表详细浏览的马腾韩遂闻言,面色俱是一变。
马腾拱手道:“车骑将军,吾等是否商酌一二,这诸葛亮素来诡计多端,吾等擅自出战,兵力虽雄,但亦需万全准备,方可迎战。”
“报……敌将甘宁于大营外叫阵。”
马超闻言,面色涨红,“待吾前去斩他。”他拎着长枪,快步出门,左右马休、庞德一同按着腰间长剑随他大步走出。
“孟起且慢。”孙权当即伸手将他叫住,回眸看向传令兵,“营外有多少兵马?”
“回禀车骑将军,不过一千余骑。”
“一千余骑?不过是得吾军马匹组建的游骑尔,车骑将军,若汝忌惮那甘宁,便让吾自领所部精骑出战便是,若不能擒杀此子,吾愿领军法。”马超冷笑一声,在他看来,甘宁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吾等愿为马将军掠阵。”话音刚落,左右帐内一众关中诸侯纷纷起身一拜。
孙权闻声望去,堂中众将候选、杨秋、李堪、程银、成宜、张横、马玩、梁兴八位诸侯,他们麾下少则一两千兵马,多则数千之兵,合兵一处,亦有数万之众。
孙权看了一眼身后的京兆太守羊秘,后者微微颔首,孙权果断举手朝前一挥,“那诸位便换上甲胄,随吾聚集各营兵马,出营摆开阵势,迎战诸葛亮。”
“喏。”众将齐声应下,大批武将齐齐踏步出营,不多时,营内战马嘶鸣,数万精骑加上运输辎重粮草的战马,足有十余万匹之多,孙权翻身上马,他从长安带来的兵马不多,只有一万新卒,关中混乱多年,如今凉州征召各郡乡勇,又从京兆之地招募了三万新卒,孙权已觉得有些穷兵黩武。
原本羊秘、鲁肃之意,让他遣一员大将前来节制关中诸侯即可,可在他看来,旁人并无法压制马腾、韩遂。
更何况这大营中的十二三万大军之中,马腾韩遂之兵便占据一多半。
当孙权率军出营,浩浩荡荡的几道洪流汇入前方观战的军阵,他行至近前,左右一众关中诸侯于军前排开。
“孙将军,那诸葛亮今日军阵之中,盾墙、弓弩兵极多,他于两百步外设立大阵,怕是早有预谋。”马腾凝视着远处诸葛亮的军阵,看着那森严玄色的铁盾,竟是能够遮掩到站立的军士脖颈处,这等铁盾便是寻常军士双臂发力也很难拎着走一段路,可想而知,江东军士基本上都是身强力壮之辈。
孙权放眼望去,“诸葛亮以数千刀盾兵为前阵,弓弩手距离阵前便有三四十步,他们当真能射这么远不成?”
“孙将军应当知晓,吾军用作破阵的铁骑大多都穿着三层重甲,应当顾虑之处,应是诸葛亮中军之前的床弩和那古怪的战车。”
孙权指着诸葛亮所乘坐的轮椅附近,“那诸葛亮身侧围着不少军旗,可是准备布阵号令之用?”
“孙将军放心,诸葛村夫不过是虚张声势尔,任他甲壁千重,也挡不住我们西凉铁骑。”
“不错,吾军有五万西凉铁骑,足以冲垮江东军军阵。”
一时间,左右的诸侯们都相继开口,谈笑间,似乎眼前的诸葛亮大军根本不值一提。
“骄兵必败啊,诸位将军,如今孟起正与甘宁厮杀,尔等以为,他可能胜乎?”孙权指着两军阵前正在厮杀的马超、甘宁,一脸凝重地问道。
“孟起之勇,勇冠三军,甘宁非他敌手。”马腾一手抚须,脸上满是信心。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两军阵前,甘宁突然惨叫一声,拨马回阵便走。
“甘宁休走。”马超怒喝一声,便持枪追着甘宁杀去。
“少将军(大兄),穷寇莫追。”跟在他身后的庞德、马休、庞柔等将面色微变,俱是拨马带着身后铁骑紧随其后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