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武举起葫芦拔开塞子,“菩狗之魂,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菩狗意外的看着范武手上的葫芦,“阴葫?怎么会在你手上,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范武不置可否的说:“你管我是谁,你不是说自己很厉害吗,敢不敢答应一声?”
“你当我傻呀,拿着个阴葫要我答应?虽然还不一定能够收得了我,但我没有那么笨去冒着这个险。”
菩狗虽然不敢挑战范武手上葫芦的规则力量,但是也不见一点担心,因为它知道葫芦的功能就那一样,只要不傻傻的答应就屁事没有,只是对于拥有葫芦的范武身份有点顾虑而已。
“嘿!还以为你这个牛叉哄哄的希之魂不会害怕我这小小的魙,谁知道原来只是个银枪蜡样头,连答应一声都不敢,胆小鬼。”
既然菩狗认识手上的葫芦,范武知道这个武器恐怕就用不上了,但还是趁机讽刺它几句,最好它一时受不了刺激答应一句那就爽了。
菩狗当然不会受这么低级的激将法,根本没有回应范武的无聊之语,再次挥动爪子,这次除了挥动还加了一个抓的动作。
范武马上觉得身边的空间像被固定了,动作变得缓慢起来,像是上次面对吞天伞的感觉一样,但是比那次的影响程度还要大。
范武马上收起手上的葫芦,然后感到身边的空间变成了一块实体,压得他完全不能动,眼睛余光看到菩狗爪子举起往地上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
范武连同身边的空间好像从整体空间里面被切割出来,随着狗爪的动作往上升起,然后以极高速度砸向地面。
“轰隆”一声。
范武被砸落平台之上,落地的一刹那身边凝固的空间粉碎,他被重重的摔在石头地面,当场被震得吐血,幸亏是背部先着地,还不算是重伤。
但是刚要爬起来的范武感觉身边再次凝固,身体上升,又一次被砸到地面,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两次与地面的亲密接触,范武被砸得吐血不断,晕头转向,菩狗停下爪子对他说:“如果你自愿交出阴葫,我就放你出阵。”
“放我出阵?出阵干嘛,我要杀你。”说完范武挣扎着要起来。
“口气挺大的,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砸到你服,砸到你没脾气。”菩狗也没觉得范武会这么容易就认输,就是随口一问而已,说完再次隔空抓起范武不停的往地上扔。
再扔三次之后,看着已经头破血流,浑身受伤的范武,“交不交?”
“交你的大头鬼!”范武依然中气十足的回了一句。
菩狗没有说话,继续扔。
五次之后,“交不交?”
“放屁!”已经断掉一条腿的范武已经明显中气不足。
十次之后,“交不交?”
“…屁!”又断掉一支手臂之后,声音已经微弱。
十五次之后,“交不交?”
“……”四肢具断,脊椎受伤的范武已经气若游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使尽力气的摆了一下头,幅度小到根几乎微不可察。
菩狗也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它觉得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居然可以忍受这么久的折磨,要是其他人,不是放弃就是早被摔死了,这人还剩半口气吊着,居然还这么硬气。
但是佩服归佩服,该杀还是要杀的,菩狗抬头看看鳄蜥正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拼命撞击挡在身前的空气屏障,再看看身处远方作壁上观的阴犬,对它不屑的笑笑,仿佛在笑话它连一个怪物都不如。
收回目光看着平台上的范武,这次没有再继续扔他,而是抓起一团空间固定成一个大锤的模样往他身上砸。
一锤、两锤、三锤……
地上的范武先是被砸成块状,再变成片状,最后成了薄薄的一大片铺在平台上,像是一张彩色油画一样,但是属于写意派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内容。
菩狗开始砸的时候还是挺开心解恨的,但是砸了几十锤之后就感觉没什么意思,砸了四五十锤之后看着已经变成一张薄片的范武,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了。
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为何自己会砸得这么兴奋呢?而且十来锤子就可以砸死的事情,居然停不住手砸了几十锤,有点奇怪啊。
看看自己的爪子,摇摇头将此奇怪的事抛诸脑后,有点意气阑珊的对着远处连抓两下,将一影一兽禁锢在空间里面就没有再看它们一眼,最后瞥了一下平台上的彩画就缓缓隐入空中。
菩狗离开后,第三层的山洞里只剩了一只目瞪口呆的影子阴犬,一只表情愤怒的鳄蜥,还有一个像是被胡乱涂画的平台,前面两者皆是像琥珀里面的动物一样被锁在空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平台上的‘油画’都已经干裂起皱,幸亏山洞里面只要没人活动就不会有风,否则可能早就被吹得散落一地了。
七天之后,菩狗之魂回来过一次,看了平台一眼,带走了阴犬。
一个月之后,菩狗又回来一次,也是看了平台一眼,这次带走了鳄蜥。
一年之后,菩狗再来一次,凝视了平台上的干裂油画半天,这次什么都没动,直接离开了山洞,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山中无岁月,洞中失春秋,斗转星移,年岁交替,不知过了多长岁月,十年?百年?
在山洞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平台依旧,上面的‘油画’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的干裂起皱,往后的日子里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颜色依旧保持层次,只是稍微有点发黄而已,不知是否近段时间山洞比较湿润,之前有些干裂的地方反倒是开始重新融合。
只是融合的速度实在有点慢,幸亏这里的环境越来越潮湿,到后来已经有水汽出现在山洞里,地面也开始见到水迹。
又过一段日子之后,山洞地面已经浸了一层水,这个时候‘油画’ 已经完全重新融合在一起,变成刚开始成画时候的完整状态。
水位慢慢上升,等到浸过平台之后将贴在上面的‘油画’慢慢剥离平台漂浮在水中。
原本已经有些发黄的‘油画’被浸泡在水中之后彻底变成黄色,因为山洞里的水都是泥黄色的,如果范武还在,肯定认得这就是他几次用来提升实力的黄泉死水。
被黄泉水浸泡着的‘油画’在水中飘来荡去,尽情的被动吸收水里面的死气。
一个月,‘油画’表面开始出现凹凸,变得有点像版画。
两个月,‘版画’面积变小,表面突出变得更明显,但是依然写意,像沙画。
三个月,画面内容变得立体,‘沙画’变成壁画。
然后画面变化就停滞下来。
一年后,‘壁画’中的人物浮现了出来,双眼紧闭的范武,赤身裸体的泡在黄泉水中,画中的衣服物品等所有身外之物全部融化在水中,一件不剩。
包括他戴的戒指和里面的东西,还有隐在手臂中的令牌都没能幸免,他现在真的成了光棍一条,一无所有。
虽然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但是范武仍然没有醒来,继续泡在水中上下浮动。
岁月无情,白驹过隙,一段岁月之后范武依然没有醒来,但是山洞里面的水位开始下降,虽然缓慢,但是持续的一降再降。
几天时间就降到了平台以下,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安排,范武的身体刚好又落回了平台之上。
暴露在空中的黄色身体开始恢复正常的人体颜色,等到脸色也恢复血色之后,范武的眼皮开始跳动。
山洞的黄泉水刚好全部流干之后,范武睁开双眼,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大写的问号。
身体虽然差点被彻底毁灭,而后又在水里不知浸泡的多少年,但是醒来之后没有一丝生涩,所有动作都自然顺畅。
范武坐起身体观察了一圈,除了所在的平台,没有任何其它的物品存在,下来走了一圈,眼中懵懂之色褪去,变成了迷茫。
‘这是哪里?我是谁?’
醒来之后的范武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脑中一片空白,对于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想法与认知。
再次回到平台边沿坐下,范武陷入了沉思。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不代表他变成了傻子,反而脑子的转速前所未有的快,一切的触觉与感官灵敏度都比之前提升了好几倍。
只是失去了原有的记忆,现场又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任你再聪明百倍也不可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范武决定要出去。
只是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衣服,但是,非常自然的一个念头转动,瞬间身上出现一件灰褐色的长衫。
1米78的身高,短发,一身灰褐色长衫,脚上穿一双布鞋,有点像一个带发修行的僧人。
范武明明是个21世纪的现代年轻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来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穿衣风格,难道是失忆之后的本能?
还有一点最神奇的是他居然可以凭空变出一套衣服,这好像是传说中的神仙才有的能力,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而复生的范武身上呢。
当然,现在的范武根本不会觉得奇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好像这个变化技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就使出来了,根本不用过脑子。
穿好衣服的范武站上平台中间,闭眼感受了一下山洞周边的情况,然后睁开眼睛直直走向右边的洞壁。
来到洞壁前面也没有停步,身体就像走进一个水幕一样融进墙壁的泥土中,一路在里面穿行,五六分钟后眼前一亮,他已经从山中走出,来到一个山腰位置的小平台上。
现在是白天,眼中所见是一个景色优美的小山谷,范武感觉心中欢喜,宁静平和。
忽然想到干脆就在这里暂居下来,甭管什么恢不恢复记忆的事情,也甭管世间的其它琐事,就清风相伴,比邻山林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