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青盯着紫袍人,突然扑哧一笑。
“前辈,你能识得我哥护体术,着实厉害。五千两黄金呢也确实不少,这笔交易做成,我哥可做个富家翁了。只是,功法秘籍交出了,钱从哪得?”
“呵呵呵,女娃,这个好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紫袍人说道。
“五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前辈可否定个地点时间?”储栋梁问道。
“小子,三日后,沙河县城隍庙内,老夫亲自带上五千两黄金与你交易。”紫袍人略一思索,对储栋梁说道。
“好,一言为定,前辈,告辞。”储栋梁拱了拱手。
“慢!女娃留下,三日后在城隍庙交易后再离开。”紫袍人忙伸手指着唐以青。
“哼哼,前辈愿意交易,三日后就在城隍庙见,如不愿交易,请回。人,不可能留下。”储栋梁冷声说道。
“女娃不留下,你俩一个都不许走。”紫袍人说完,举手向后示意。
上百妖兽“嗡嗡”声一片,一下围了过来。
“小子,你内力消耗大半,手中月亮石再厉害,老夫手下骑手上百,难道真留你不住?快交出护体术秘籍。”紫袍人威胁道。
储栋梁一愣,此人竟看出他内力所剩无几。
“前辈,留得住留不住可以试试。”储栋梁冷笑一声,举起手中无常令牌。
无常令牌弯月已激发,在弯月草原光芒之中,一团淡淡白光围绕着黑色铁牌。
这会功夫,储栋梁体内药力已起作用,内力恢复到四成。如激发影剑,一击刺死紫袍人,必然震慑白袍人。再说,唐以青内力不弱,至少可掷出十多颗月亮石。放手一搏,胜算有六成。
“你手中是什么?”紫袍人突然惊声问道。
“是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储栋梁哈哈一笑,拇指狠狠擦过剑身。
“铮……”
一声悠长剑鸣。
半空中蓦然出现一把淡金色利剑。
“无常令!”紫袍人浑身一震。
“梁哥,住手。”唐以青一把拉住储栋梁,“此人识得令牌。”
“属下参见府主!”紫袍人突然躬身深深施礼。
“属下拜见府主!”白袍人全都跪下。
储栋梁身子一僵,愣住了。
“免礼,都起来吧。”唐以青毕竟做过一门之主,见对方如此恭敬,已猜测到原委,忙让众人起身。
“呵呵,前辈,不必多礼,诸位快快起身。”储栋梁醒悟过来,忙也下令。
“见无常令牌如见府主,这位小哥,老夫虽不知你是谁,但既有无常令牌在,老夫刚得罪了。”紫袍人起身后又躬身施礼赔罪。
“前辈请起,不知不罪,你们是无常府弟子?怎么会在万月草原?”储栋梁问道。
“小哥,我等是无常府外门弟子,已在万月草原月余。”紫袍人恭敬说道。
储栋梁并不清楚何为外门,又怕问多了露出马脚,只得含糊地点了下头。
“你等到万月草原可是寻宝?”唐以青问道。
“正是,主事府主病重,需寻几味药。”紫袍人答道。
“齐了吗?”
“还差一味主药落火丹,此药虽非难得,但季节不对,未能找到成熟的。”
“落火丹?”唐以青看着储栋梁一笑。
“姑娘知道哪里有?”紫袍人一喜。
“前辈,你既是人类,何不脱下面罩,我与梁哥好一睹尊容。”唐以青没回答紫袍人。
“两位拥有无常令牌,老夫理应真面目示人。”说着,紫袍人脱下面罩,头顶戴着的连衣帽子也一并脱下。
相貌堂堂,面色红润,一把灰白色长须。
唐以青与储栋梁长长吁了口气,果真是人,并非怪物。
“前辈,落火丹我包里就有,不知需要多少?”储栋梁微笑着说道。
“五颗,五颗足矣。”紫袍人说道。
唐以青包内也带着,她放下包掏出五颗随手扔了过去。
紫袍人手一张,五颗落火丹吸到掌心。
“嗯,不错,竟然是落火丹极品,姑娘,老夫代主事府主谢了。”紫袍人低头一看,又闻了闻,大喜过望。
“主事府主可是无常府代府主?”唐以青突然问道。
“这……正是。”紫袍人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持有无常令者才是无常府真正府主,是不是?”唐以青声音突然变得很高。
紫袍人面色一变,盯了一眼储栋梁并未做声。
“前辈,你说是也不是?”唐以青声音中透着兴奋。
“姑娘,老夫只是无常府外门弟子,府规并不是十分清楚。”紫袍人声音透着无奈。
“主事府主可会护体术?”唐以青并未理会紫袍人,仍进一步追问。
“不……不清楚。”紫袍人犹豫了下。
“不清楚?我看是不会吧。”唐以青咯咯一笑,“前辈,还有在座的诸位无常府弟子,我哥叫储栋梁,他不仅拥有无常令牌,还修炼了无常府府主世代相传的神功护体术,御金术,铸心之法等。他,他才是你们将来的府主!”
紫袍人听了并未接话,戴上面具回头看了一眼白袍人。见白袍人个个低着头,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姑娘,这位小哥,多谢赐药,我等出来已久,需回去复命,告辞。”说完,紫袍人脚一跺,白色妖兽立刻向高空疾飞而去。
“哎哎,你怎么说走就走,我还有话问你啊。”唐以青叫道。
“哎哎,你骑得妖兽叫什么名?”储栋梁也对着空中叫道。
“吞云兽!小哥,有缘寒山见。”紫袍人朗声回道。
上百吞云兽向高处飞去,一会功夫不见了踪影。
“娘的,这么大个头,飞得这么快,要是弄一头出去,回沙金就方便多了。”储栋梁盯着远处,轻声说道。
“梁哥,寒山在北地,极寒之地。不过,从‘无常府山形图’看,无常府应该不在寒山。”
“你去过寒山?”
唐以青点了点头。
“梁哥,这些人如果真是无常府弟子,寒山倒是值得去一趟。此人见到无常令牌极为敬畏,想必无常令牌还有更大的秘密。刚我诈了他,无常府府主定然与无常令牌密切相关,只是……只是梁哥以后要特别小心,以防他人抢夺令牌。”
“他人?你说这些白袍人紫袍人会抢夺?”
“难说,我们对无常府一无所知。如主事府主想巩固权力,而又发现了无常令牌重出江湖,梁哥,你说他会不会动手?”
“嗯,我也觉得了,此人一开始的确很是敬畏,转眼间却又含糊其辞,必定心中有了想法。哼哼,令牌在我手中,也不是那么好抢的。”
“梁哥,此人只是无常府外门弟子头目,刚他钢叉威力你已领教过。”唐以青提醒道。
“好,以后我定小心应对。”
“梁哥,这些人骑着吞云兽离开,必定是另有出口可出万月草原,可惜刚才忘询问那人了。”
“吞云兽往高处去了,或许上方有洞口能够出去。”储栋梁抬头向高处望去,洞顶无数奇石闪耀,并没见到哪里有出口。
看了片刻,两人不敢再停留,整理好包背着,拉开铜门反锁上疾步向前。
台阶旁的铜门半掩着,储栋梁走到门前探出头听了听动静,招呼唐以青继续向上攀爬。
台阶忽而左转,忽而右转,忽而几十级,忽而几百级,好在未见任何岔道,未再见向外的铜门。
两人走了整整三个小时,前方一道厚重铜门拦住去路。
“梁哥,到头了。”唐以青兴奋地说道。
“青青,这扇铜门比前几扇都大,估摸着我们到了一个出口。”储栋梁摸了摸铜门,冰凉冰凉。
“嗯,希望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梁哥,你刚受伤还未完全恢复,现在已傍晚,我们就在这休息一夜,明日再打开铜门。”
“也好,今夜恢复内力,万一外面有危险也可应付。”
储栋梁放下背包,解开蟒皮摊在地面。
“可惜了那几条呆子鱼了。”他咕哝道。
“没事,包内还有饼,再吃一颗落火丹。”唐以青笑道。
储栋梁拿出紫色根茎折了半根递给唐以青,又掏出两颗落火丹切开,递了一颗与她。
唐以青包内只剩下一块饼,她掰下少许,其余的都给了储栋梁。
“梁哥,要不是那人认出无常令牌,我们还真有大麻烦。”唐以青喝了一口水,轻声说道。
“也没啥麻烦,他再不让,我定然祭出影剑,嘿嘿,大家鱼死网破。”
“梁哥,那人真要是逼着我留下做人质,你会怎办?”
“哪里可能会让你留下,那前辈口口声声人类人类,我还真以为是与金毛人一伙的妖人。把你一个人留下,我可舍不得。”储栋梁嘻嘻笑道。
“真的?”唐以青脸一红。
“当然真的,你放心,只要我活着,绝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谢梁哥……哎,也不知丹丹怎样了。”
“她不会有事,亏得没有与我们一同来,否则遇到无常府人还真走不脱。这些人不仅钢叉厉害,那些箭也难抵挡。”
“这些人底细我们还不清楚,也不知和千年前那股神秘力量有何关系,江湖中从未听说过。”
两人说了会,盘腿坐着,在弯月光芒中默念起心法口诀。
……
……
距神龙沟五里地外,一处竹林旁开阔地,一大群人立着。
天蒙蒙亮,朱开济就带着数百人在此等候。按约,一个小时后,月亮门总门方、何两位堂主会带着援手到此汇合。
十月初,气温已低,数百青衣人手持刀斧立着,鸦雀无声,没一人走动。
“堂主,他们来了。”白舵主匆匆赶到,附耳说道。
“好,让兄弟们列队迎接。”朱开济眼睛一亮。
三百弓弩手,何朋义亲自带队。
方晋鹏一人,连个跟班都没带。
万明诚口上说让他负责后勤,其实方晋鹏很清楚,朱开济一定早已准备充分,他如果真带人运来吃食等,那就大错特错了。
见两人走近,朱开济满脸堆笑,拱手向方晋鹏与何朋义打着招呼,他清楚,万明诚夺得门主之位,这两人功不可没。
“何堂主,方堂主,两位辛苦。”
“有劳朱堂主相迎,为月亮门办事,兄弟不敢言辛苦二字。”何朋义不冷不淡地说道。
方晋鹏与朱开济熟悉,只拱了拱手算是回礼,就不再言语。
朱开济微微一愣,他与何朋义并不熟悉,见面也极少,不知他为何神情很是冷淡。
方晋鹏暗自一笑,路上他故意透露万明诚让他巡查各堂口事,何朋义心中果然愤愤不平,此刻脸色放到朱开济眼前。
一个带着弓弩队配合朱开济猎杀龙鸟,还要面对金毛人、猴狼兽。
一个连随从都未带一个,晃荡着膀子看热闹。
更令何朋义不爽的是,方晋鹏这趟一跑,还不知可搂多少好处。
“何堂主,总门弓弩队天下无敌,猎杀龙鸟就要靠这些兄弟了。”朱开济见方晋鹏朝他眨了眨眼,明白其中必有缘由,此刻也不方便多问。
“弓弩队是镇守总门的利器,寻常事哪里可能为其它堂口出力。只是万门主极看重这笔资源,嘱咐我等务必协助你一举拿下龙鸟。不过,猎杀龙鸟,弓弩队只能配合,不能做主力。”何朋义冷冷说道。
“何堂主,平善堂平日并不善于猎杀,向总门求援时,万门主已答应弓弩队作为主力。否则凭我等实力,又有金毛人作梗,拿不下龙鸟。”朱开济忙说道。
“哼,平善堂不善于猎杀,那善于做什?”何朋义依旧声音冷漠。
“何堂主,您有所不知,平善堂主要负责几个金矿,所以手下兄弟对采矿在行,对猎杀不在行。”朱开济咽了口吐沫,忍住心中火气说道。
“笑话,月亮门堂口,还有哪个不善于打斗?我看是朱堂主想让我手下兄弟替你卖命吧?”何朋义冷笑一声。
“何堂主如此看?那就请带着兄弟回总门,平善堂自认无力拿下金毛人,只有撤了。”朱开济也冷笑一声。
“呵呵。”方晋鹏笑着走上前,一手抓住朱开济手,一手抓住何朋义手。
“两位堂主平日来往少,有些事可能误会了。今日拿龙鸟,我等三人都是为总门出力,为万门主出力。何必意气用事?万一机会错过了,万门主心头肯定不会痛快,到时会连我也抬不起头来。和为贵,和为贵。”
何朋义心中一惊,刚因呕着气,却无缘由发到朱堂主身上,心中已经后悔,听方晋鹏这么一说,才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嗯,何某说话过了,还请朱堂主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何堂主,朱某刚说话也过了,还请见谅。”
见何朋义与朱开济各自退了一步,方晋鹏心头一松,掏出香烟一人递了一支。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那是监视神龙沟的赵舵主。”朱开济抬眼瞧了瞧,对何朋义与方晋鹏说道。
“朱堂主,打龙鸟主意的人又到了几拨,他们在神龙沟口候着呢。”
赵舵主骑着一匹快马赶到,跳下马忙对朱开济说道。
“好,就让他们先上,我们坐山观虎斗。”
朱开济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