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奴姑娘,你这么说是不是在怀疑武大官人啊?”朱勉在一旁悠悠道。
李巧奴立即痴痴的张了张小嘴,用一种极为轻慢,像是哄孩子的语气对武植道:“大官人莫要误会哦,奴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本来我是不信武大官人这样的商人能作出那样凄婉的好词的,直到这次来了青州,我才信服。”
李巧奴说着,便捏着兰花指用丝质手帕挡了挡面,窃笑了一下。
“嗯,你说完了吗?”李巧奴和朱勉惺惺作态,武植自然懒得和他们多说话,“不是说要来演奏一曲的吗?说完了就开始吧,如果不想演奏,那就请自便。”
见武植不咸不淡,李巧奴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她达官贵人见的多了,那些人都对她追捧备至,武植区区一个商人却始终都没正眼看她一眼,这让她很不舒服,尽管她也瞧不起武植。
“呵呵,大官人你不想知道我是为什么对你信服的?”李巧奴心里鄙夷,面上却依旧淡淡笑着。
“不想。”
武植随意的甩了甩衣袖,若不是防止朱勉抓住什么借口发难,武植早扭头离开,压根不会搭理这个假惺惺的李巧奴。
李巧奴脸色一僵,却不管武植想不想听,自顾抬高音调继续说了起来。
“我来青州后听人说,武大官人以前是个走街串巷卖饼的小贩,想必之前的生活很是困苦吧?难怪《醉花阴》里说‘人比黄花瘦’,只是看大官人现在面目丰腴,不知道瘦成黄花是个什么模样。”
“还能是个什么模样,据说当时武大官人有个外号叫‘三寸丁谷树皮’,可想而知那幅尊容了,哈哈!”朱勉立刻接过话道。
这是典礼台,台下都是无数的百姓和学子们,李巧奴和朱勉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的在这里揭武植的老底,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台下人们闻得武植以前居然是卖饼的小贩后,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开来了,甚至有的还对着台上的武植指指点点了起来,虽然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可是被人议论以前的落魄……尽管那时武大郎不是武植,可武植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人群中,一直面色不善的灵儿此刻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层寒霜,她怒视着台上让武植为难的朱勉和李巧奴,若不是有李彦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说着拦着,灵儿说不定就会冲上台了。
李师师倒很冷静,居然饶有兴致的盯着李巧奴,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丝。
见此武植脸色变了变,台上朱勉微妙的对李巧奴笑了笑,李巧奴冷笑一声,似乎收到鼓励一般,故意上前贴近武植继续道:“武大官人写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词句倒是很美,只是这里面满是离别的愁苦,据我所知武大官人家中有三位******,何来的分手之苦呢?唯一一次分开应该就是在阳谷县……”
“够了!”
听李巧奴居然要扯到金莲,武植立即沉声怒目喝止了她!
老底就是让人揭的,李巧奴无论怎么揭武植的老底,让武植难堪,武植都会隐忍下去,不会反驳一句,只是失了点面子,若是能顺利打发了她和朱勉,倒也值了,毕竟今天是青州学院开学,还是求稳最好。
可是这个李巧奴言语绵里藏刀,居然恶毒的要公然提及金莲的往事,这武植就万不能忍了!
武植眼神冰冷的盯着李巧奴,虽然静站着不动,可是李巧奴却感觉到了武植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她色厉内荏的瞥了武植一眼,却怎么也不敢开口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再敢提及半个字,武植的巴掌一定会狠狠的抽在她脸上。
混那么就风月场所,察言观色就是她最擅长的。
“李姑娘,你不是来演奏一曲的吗?如果还多费口舌的话,不如就请回吧!我们还要进学院里呢!”一旁的慕容彦达不客气的道,这个婆娘忒可恶了!
“朱某与李姑娘既然是为武大官人的青州学院献礼的,自然要寒喧几句。”朱勉对着慕容彦达微微的笑着,然后他对李巧奴道:“巧奴姑娘,你还是快唱一曲为这场典礼助助兴吧!”
“是啊!快唱吧!”
朱勉老好人的话一出口,台下学子们纷纷来了兴致,跟着叫唤了起来,毕竟是名号仅次于李师师的歌妓,人们都想听听她到底有着怎样天籁的嗓音。
李巧奴对着慕容彦达王爷还有台下的众人微微福了一福,带着暖人的笑容道:“让诸位心急了,是奴家的不是,奴家这就为诸位唱一曲《千里之外》,如何?”
“好!好!”
……
李巧奴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纷纷叫起了好来,《千里之外》的曲调虽然早就流传开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首歌唱的最好的人就是汴京的李师师和李巧奴,但李师师只唱过一次,所以民间流传的赞誉都是关于李巧奴唱的如何好的。
“这首《千里之外》可是巧奴姑娘的得意之作啊!大家有福了!”朱勉跟着赞叹道。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巧奴和朱勉身上,武植目光寻到了台下的灵儿和李师师,然后不动声色的对她们挤了下眼睛,示意她们放轻松,此时的朱勉和李巧奴在武植眼里就和跳梁小丑差不多,原唱李师师就在台下,词在大宋的原作者就站在他们旁边,他们居然还拿这首歌炫耀个不停,岂非就如小丑一般。
不过武植也懒的打他们的脸,他们也公然羞辱了一会武植了,能唱一曲不再纠缠生事,武植也不会记恨他们。
“只是……”
就在大家对李巧奴翘首以盼的时候,她突然一脸为难了起来,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怪疼人的。
“怎么了!巧奴姑娘?”朱勉关切的上前问道。
武植微微眯了眯眼睛,朱勉和李巧奴还在一唱一和,看来他们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