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展一边钻研禁制一边缓慢前进的时候,福王与童林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山腰处,福王对于禁制也曾进行过一番钻研,但他看不懂那石碑下的小字,也没有必须学习禁制的理由,因此只是凭借着对于禁制的初步了解,与童林二人联手强行破除。
这一路行来,以二人元婴中期的修为,也不禁有些疲惫,望着剩下的一半路程,童林心绪浮动,转头看向福王。
福王知他心中所想,看着剩下的三名弟子,摇了摇头。
童林轻叹一声,心知此地凶险,如今尚不知还有多少难关要过,关键的力量还是尽量保留住较好。
两人这一番神色变化,三个弟子自然看在眼里,不过他们随童林修行日久,对这个师父的威严不敢轻易触犯,只得低下头乖乖随在后面。
但其中却有个弟子在低头的瞬间,目中寒光一闪,嘴角紧抿,似乎心存愤恨。
他这表情一闪即没,福王与童林自然不知,只是继续前行,努力破除一个个不断出现的禁制。
再说山下的凌展,在走出几十丈后,杂草渐少,露出快快嶙峋山石,他停下脚步细看许久,再次取出玉简记录起来。
这里的禁制与先前一个又有不同,那些杂草是以草叶方向的排列形成禁制,而这山石上面只有石纹,更不可能像杂草一样随风摆动,如果不是上面隐有灵力波动,很难发现这里存在禁制。
凌展小心翼翼的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全都是这样的禁制,不过禁制之间也有缝隙存在,如果直接从缝隙通过也未必不能。
但他隐约觉得,以他目前的修为如果想要上到山顶,就必须将禁制钻研明白,否则终究会在前路受阻。
况且他还要解开凌白的禁制,自然要下苦工钻研。
好在那石碑上的话语也给了他钻研下去的动力,虽然不知道留下那字迹的究竟是何人,但是单纯以那人会写汉字的情况来看,这位前辈总不会无故害自己吧,既然他说学成之后会有惊喜,倒不如就依言试上一试。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五年时间已经过去。这一日凌展站在山腰处一块平整的石台上,取出一枚丹药服下。
此时他已经收了变化外形之法,但他的外貌却并非天魔的样子,他的皮肤呈现着棕黄色,算是一种介乎人类与天魔之间的颜色,一头黑色长发垂至腰际,其中隐现数十根银丝,而双眼更是特别,其中一颗是黑瞳白底的人类眼睛,另一颗则是内含三颗银星黑色眼眸。
这种情况他自己也不知是如何发生的,但这个过程他无法控制,只好任其自然。
他这副模样,无论是人类还是天魔见了,都只会将他当做异类,不过好在此处暂无他人,不虞被人撞见。
学习禁制实在是一件极耗心力之事,他不得不收了变化节省些力量。这几年他的丹药已经用掉了一半,后面未知的路还很长,他不得不留下一些以备后患。
这五年,他经历的禁制无数,每一次研究都要耗费打量的时间与精力,甚至数次他都险些丧生。
他其实一直心中好奇,明明福王与童林等人在他前面进入此地,但是这里的禁制却似乎都非常完好,难道那两个元婴老怪也精通禁制之道,可以在不做任何改变的情况下从容通过所有禁制?如果是这样,那这两人对禁制的了解实在太过恐怖,依照他目前的成果,想要解开凌白的禁制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当然这一些都是他根据自己所见的判断,与事实出入极大,但他不知究竟,还当是自己努力不足,尚未达到随性所欲从容破禁的程度。
如果他知道福王等人其实是以蛮力破禁,而自己之后却又能遇到这些完好无损的禁制,只怕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已经能够解开弟弟的禁制,而是要担心此地是否有其他的存在。
这几年,凌展对于禁制的了解越来越深,所有被他研究后破除过的禁制,都能手到拈来,比之结合肉体施展的法术还有快速有效。
这样情形让他惊喜之余对于禁制的兴趣更大,而且他也更加期待学成之后的惊喜究竟会是什么。
此刻他休息过后,在石台上盘膝坐下,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云雾。
Www ▪Tтkā n ▪℃ O 最初在山下的时候,他也曾远远望见过山腰一闪终年缭绕的云雾,但亲身来到此地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些云雾一直漂浮在远处不动,这情形十分怪异,由不得他不小心留意。
其实他在两天前就已经来到此地,在没有注意到这片云雾前,他已经看出此地的禁制除非是飞行而过,否则无法破解。
但是这云雾如同画龙点睛之笔,恰好形成了禁制的关键。
凌展右手微动,化出无数残影,若是有目力超卓之辈看去,就如同变出千万只手一般。
这些残影晃动不已,开始时各自铺展开来,渐渐却又收回他手心,形成一个形状怪异的符号。凌展右手一顿,然后飞快向前派出,那符号脱掌而出,打在云雾上。
那符号飞入云雾中后,化作一阵波动散开。凌展看着眼前的变化,眉头渐渐皱起。
他方才打出的符号其实也是一道禁制,是他这些年研究中创出的成果之一,他本以为凭借这道禁制的力量就能破开云雾,但显然这次尝试失败了。
沉思半晌,他的右手再次抬起,这一次他神情凝重,右手连连挥动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在他身前一连出现数道符号,各有不同模样。
一连出现十道符号后,凌展额头见汗,右手己无只觉,他凭借着残余的一丝力量,将十道符号依次向前拍去。
十道符号,一一落入云雾之中。
这些符号看似简单,但已经是凌展这些年苦心钻研的全部成果,但是施展一遍,就需要他在短时间内右手连晃数万次。如果不是有武学根基,如果不是常年经过淬体锻炼,只怕换做是寻常修士,手腕都要折断。
十道禁制飞入云雾中,各自形成一阵波动,最后这些波动又汇于一处,在云雾中心炸开。
凌展紧盯其中变化,左手下意识地垂在石面上一阵刻画,许久之后,他终于眉头舒展,脸现微笑。
默默运气一阵,右手渐渐恢复知觉后,凌展挥手抹去石上刻画,然后长身而起,右手再次画出一道符号。这道符号与先前十道均有不同,是他结合方才变化重新研究出的成果。
只见这道符号随着他右手一拍,飞入云雾中去,云雾终于生出一阵抖动,随后缓缓向四周散开,随着那云雾的变化,此地的景物也一同发生了微妙变化,现出此地的真面目来。
凌展正要抬步前行,忽然他目光一闪,看向一棵生自石块上的小树。在他的目光下,那看似普通的小树也是一道禁制,但却与此地原有禁制不同,显然是有人后加上去的。
这几年,他已经多次遇上这种禁中藏禁的情况,在他想来这定然是福王等人所为。
这种禁制破解多了,他渐渐对设禁之人的手法有了很深的了解,这人十分歹毒,设下的禁制并非单一,而是禁中套禁,禁外藏禁,常常触发一个禁制的同时又连续引发周围其他禁制,形成连环攻击的局面,极易将侵入者陷入困境。
凌展神色冷峻,双眼微眯,盯着那小树看了许久,这才谨慎的打出四道符号,落在其上。
小树微微一颤,枝叶迅速枯萎坠落,树干也变得漆黑无比,诡异的扭曲起来。
蓦然间,凌展严重寒光大涨,一拍储物袋,五支飞剑自其中飞出。于此同时那树干忽自石上弹起,目标直指凌展。
五支飞剑依次撞上树干,前三支都化作一片黑色液体落下,只有最后两支破开树干,远远落在地上,但剑身已然锈蚀,不堪再用。
好在这种飞剑都是那元婴修士留下,足有数百支,折损一些凌展也不心疼,他将目光看向那短为数截的树干,此物现在已经现出原形,竟然是一只长有尺余的黑色蜈蚣。
以灵兽化为禁制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观其手法,与先前那些显然出于一人之手。这禁制虽然威力不大,但胜在诡异莫测,一旦他稍有不慎,以为自己已将之破去,贸然前行下定然难逃毒物袭击。
在他想来,先前只有福王曾招出过一头毒物蟾蜍,这禁制定然是他布下。如今看来,这平日总是面带微笑、一团和气的王爷,心中果然阴毒非常,不似表面那般。
而此时福王与童林一行,已然来到山顶,二人遥望着三百丈外的巨大漩涡,脸上纷纷显出喜色,显然那里正是通向下一处所在的通道。
就在二人欣喜之时,禁制山下的漩涡中走出一人,此人银肤银发,身材高大,漆黑的双眼中浮现两颗银星,正是迦南。
只他此时脸上一副懒散闲适的神色,慢悠悠走到山脚的石碑前,一手轻抚石碑上的字迹,嬉笑着向山顶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