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 半部医经

以武立国建立大乾朝之后,出身自华夏武道圣地“九龙天幕台”的乾太祖齐中岳,就和麾下大将莫文濮双双归隐去寻找突破至神虚境武神的契机。大乾朝则由乾王道宗、百渊王府和凤鸣宫辅佐治理民心、武力和经济。

就在两人归隐十年后,盛京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百渊王府因为谋反而被抄家。谋反本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但皇恩浩荡,圣上念其开国大功,朱笔御批特赦莫氏满门死罪,只夺其爵位和兵权,就连百渊王府的宅院都没有收回。

自那以后,大乾朝便没有了百渊王府,也没有再设上将军职位,兵权被皇室牢牢掌握在手种。于是人们都暗暗猜测,百渊王因为功高盖主罪及子孙,乾太祖不忍打压老臣,并不代表继位者能容忍大乾武力被掌握在外姓王手中。

如今距百渊王府被查抄已经有六十多年,莫府经过那一场浩劫便衰败至今。原本广阔大气的宅院因为年久失修而荒芜,一眼望去满是干枯的杂草,在冬日冷风之中倍显萧瑟……

……

“明钱子,白片状,性阴寒,味甘甜,可解‘暴戾’‘狂傲’等武灵火攻之毒。文火烘烤半个时辰,粉碎后以无根之水冲服,药后需禁欲三月,方可根除火毒。”

莫子豪合上手中的线装古书,缓步走到火盆前用铁钎挑了挑盆中炭火。随着火星四溅,寒冷的屋内温度立升。莫子豪微微闭目,线装古书的内容朗朗上口。

“阳葵花,双叶五瓣,略带刺鼻腥味,药性温和微含毒素,切勿沾染肌肤,入药时须根据病症执掌份量。可缓解‘谦虚’‘温和’等武灵沉积之气,药性只对炼气境武徒有效,可与狼毒花、算死草、凝血散等药材同时入药,调配时不得沾染金属器具,只能用玉碗盛放以无根温水融合,每日嗅闻三次,一次半个时辰,直至沉积之气消散,用药期间切忌沐浴。”

历时十年,这半部医经终于被他完全背熟。别看只是薄薄的一本线装古书,可是打开来看没有一个文字,如果不是十年前莫子豪抱着古书入睡,根本想不到这是一本道医奉为至宝的《药王医经》。

道医就是专为治疗因修炼武道而产生病症的职业,在中域大乾乃至华夏都是极为尊崇。道医分为“凡手、妙手、圣手”三级,其中每级又分为上、中、下三品。凡是达到妙手级的道医,只要在中域大乾境内的道医院登记造册,都能领一笔数量不菲的月供。

而《药王医经》就是苗裔部族药王苗承志亲自撰写,据半部医经前言所述,这部《药王医经》集合了《神农百草经》、《黄帝内经》两部上古医经以及苗承志一生的医道心德。只要能完全熟记并运用在实践当中,至少都是圣手中品级的道医!

圣手级道医,那可是能够医治武圣和武神的存在啊!可惜医经只有半部……

“呼……父亲,孩儿没有辜负您的期望……”莫子豪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半部医经,仿佛又回到了父亲的病榻之前,慈父弥留之际的敦敦教导还回响在耳边……

……

那一夜莫建武回光反照,唯唯诺诺了一辈子的他一反常态。

“子豪,为父只问你一个问题。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当今圣上让你去死,你该怎么办?”

望着父亲明亮的双眼,莫子豪几乎都没有怎么犹豫,冷笑说道:“如果皇上让我去死,那么……我就先弄死他!”

莫子豪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连病榻上即将归去的父亲都不知道。其实他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一个曾经生活在拥有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汽车飞机的现代都市的灵魂,怎么可能深种这帝王为尊的思想。

“好!咳……咳……”让莫子豪没有想到的是,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的父亲竟然也蔑视皇权。莫建武连连咳嗽,轻轻推开儿子的搀扶,说道:“既然齐姓皇室不讲‘王道’之仁,我莫氏宗族又何必给他‘兵道’之忠!”

皇室血脉修行的武道就是“王道”,所要阐明的武灵就是“霸、德、仁”。而莫氏宗族修行的是“兵道”,所要阐明的武灵就是“忠、勇、诡”。

这两种武道都出自九龙天幕台,被誉为中域最强武道。可是到了现在,中域最强武道就只剩一个大乾皇室的王道了。

现在的莫子豪想弄死大乾皇帝绝对是痴心妄想,然而莫建武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齐姓皇室给我莫氏强加一个莫须有的谋反重罪,并夺我爵位和兵权,早知道如此我们还不如真反了!”莫建武眼中满是悔恨之色,“可是如今我们全都中了锁灵丹巨毒,根本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武道。”

没有人比莫子豪更了解何谓“天家最是无情”,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就在那摆着呢,哪一朝皇权的建立不是踩着尸与骨,只要皇帝上位都会以凌厉的手段巩固皇权。在这个同名却不是同一个时空的华夏大地上,重复上演这一幕并不稀奇。

可惜当莫子豪灵魂穿越来到这个时空时,莫氏已经被查抄四十多年了。父亲莫建武也已经是六旬高龄,能够拥有莫子豪可谓是老来得子。

“子豪,你就是我莫氏宗族最后的希望,你要坚强的活着,等到你爷爷归来的那一天。后园池塘下有你母亲留下的半部医经,你一定要潜心修行,或许将来某一天可以解去锁灵丹巨毒。”莫建武抓住儿子的手,脸颊上泛出潮红,就连眼神也越见凌厉。

莫子豪知道老父亲时辰不多了,自从中了锁灵丹巨毒他就从武尊修为一泻到底,成了一名没有武道的武夫。武夫和普通人一样,正常寿命也就是七八十岁,就算当时少年吃透了半部医经,也无法挽回老父的大限。

“父亲,孩儿一直想问您,孩儿的母亲是谁,她去哪里了?”莫子豪没有见过生养自己的母亲,和老父一起生活的几年里也没听其提过。说到那半部医经,他自然就想知道其中到底掩藏了什么秘闻。

“她或许不是一个好母亲,但……但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妻子……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莫建武微带笑意眼神渐渐涣散,最终也没有说出莫子豪想要的答案。

……

“或许……真像父亲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吧。或许……抛夫弃子……她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莫子豪渐渐收回思绪,看着手中紧握的半部医经,双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处微微发白,“哼!齐姓皇室,你就不要让我有翻身之日!”

可是一种无力感从心中而生,以我现在的生活环境,真有翻身之日吗?难道就如父亲说的那样,等待爷爷回归吗?父亲等了四十多年,而我又要等多少年?!

一连三个自问让莫子豪心中十分憋屈,他精修半部医经十年,到头来才发现没有施展的余地。半部医经中并没有锁灵丹的解毒之法,而且在大乾皇室的监控下,他又该怎么实践这些医术呢?

“少爷,禁军左丹统领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大喊传入少年耳中,莫子豪面色一变。齐姓皇室总是派禁军随时来莫府清查,虽然没有规律,但是至少都要相隔一个月,可这回只是隔了三天就再一次上门!

莫子豪没有惊慌,他紧咬牙关眼中满是不舍的将医经扔进了火盆之中,并且冲到书桌边上拿出三本同样的线装书回到火盆边上。

当他刚刚完成这一切时,单薄的门板被人一脚踢开,一前四后五个禁卫军冲进屋内。为首的禁军统领左丹面露凶光,“嚓”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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