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天转身看着火小邪,说道:“火小邪,你我有缘,这趟路你就跟着我们,若是你造化到了,没准能……”严景天说到这里,生生忍住不说,略略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抱歉了!”
火小邪还没有来得及注意,只觉得严景天身子一晃,竟不见了。火小邪随即感到脑后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严景天这一击极重,火小邪也不知过了多长才悠悠转醒,仍然头痛‘欲’裂。火小邪睁开眼睛,眼前逐渐清晰,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败屋子角落的干草堆里。火小邪手一抬,‘摸’了‘摸’自己后脑,低声骂道:“疼死我了。”
火小邪一个‘激’灵,翻身而起,顿时忘了疼痛,四下看去。屋子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并无人际。看从房屋破‘洞’中透进来的光线,大概是中午时分。火小邪没敢叫嚷,轻轻从草堆里爬出,心想:“这姓严的两个‘混’球和那个小妖‘精’不会把我丢这里吧。”火小邪想到这里,一个猫腰蹲起,向前爬去,可爬了两步,正想站起来,右脚脚踝上猛的一紧,把火小邪拉住。火小邪低头一看,只见脚踝上绑着一根土的绳索,蹦的笔直,绳索一端则系在屋角的一根立柱上。火小邪暗骂一声:“‘奶’‘奶’的!栓猴子呢!呸!什么猴子!该死的小妖‘精’!”
火小邪蹲下身子,拉扯那根绳索,可这绳索材质古怪,十分有韧‘性’,好像是牛皮筋做成的。火小邪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下,想把脚踝上的绳索解开,可这绳索系的也怪,火小邪又是抠,又是挠,却不能解开分毫,好像里面都粘住了。火小邪暗叫:“这是什么捆法?”火小邪见解不开脚踝上的绳结,又去解绑上柱子的一端,同样毫无办法。火小邪骂道:“看样子他们也不想解开了,打的都是死结!‘奶’‘奶’的,老子用牙!”
火小邪‘混’劲发作,把绳子拉起来,放进嘴里一通‘乱’咬,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可别说能咬断,反而越咬觉得越韧。火小邪大怒,把绳子吐出,握着绳子又在地上墙边,凡是坚角锋利之处,都磨了个遍,又拿着砖瓦砸打切割,又去想把立柱推倒拔起,等等等等,凡是能想到的,无不做了一个便。火小邪折腾的大汗淋漓,还是不能损伤着绳子丝毫。
火小邪喘着粗气,把绳子往地上一丢,干脆大叫起来:“有人吗!要死了咧!”
房子外面扑腾腾惊飞几只麻雀,还是鸦雀无
声。
火小邪又大喊:“姓严的!妖‘精’婆!还在吗?做人不厚道啊!”没有人应他。
火小邪骂了半天,终于头一低,死了心思,想道:“一定是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外喂野狗了,还算他们仁义,没有宰了我。”火小邪又渴又累,喘了两口粗气,把屁股挪了挪,靠在墙边,叹道:“‘浪’得奔、老关枪、瘪猴,做大哥的对不住你们,又没什么本事,一根破绳子都解不开,还让人当猴子耍来耍去,丢在荒郊野外等着喂野狗。唉……”
火小邪猛然觉得,自己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人搭理,自己独身一人,困于陋室的情景似乎经历过,但仅仅一片朦胧,念头电光火石的闪过罢了。
火小邪叹了几口气,心中想着自己在奉天苦辣酸铁的日子,又想起老关枪被郑副官一枪打死,‘浪’得奔大吼窒息的等等光景,悲从心来,‘抽’了‘抽’鼻子,眼角滚下一滴热泪。火小邪抬手把眼泪擦了,用胳膊拢了拢‘乱’草过来,蜷着身子躺了下来,全身劲头已泄,竟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火小邪的一个梦境升起,乃是自己正处在一片火海之中,火焰烧的极旺,毫无退路,火小邪撕心裂肺的大喊:“爹!娘!救我!”可就是无人回答。眼看火越烧越旺,就要烧到自己跟前,一个古怪打扮的人从火中跳出来,穿着从未见过的黑衣,‘蒙’着脸面,双手举起一把明晃晃的细长弯刀就要向他刺来。
火小邪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已经满头大汗。这个梦火小邪已经是无数次的梦到,却从不知这个梦是何意。只是这次梦的格外清晰,就像发生在眼前似的,甚至连火焰的炙热感在梦中都能感觉到。而且,梦中的那把刺向他的刀也格外的清晰,火小邪在张四爷家见依田少将手中持的就是这种刀,乃是一把日本武士刀。
火小邪一醒,心中仍然蹦蹦‘乱’跳,刚才梦中那感觉真是命悬一线!难道是自己独自困在这里,触景生情?梦的更真了?可是那把日本武士刀又怎么解释?火小邪想着想着,从‘胸’口再次涌起一股子劲头,誓要逃脱此处,不禁抖擞了‘精’神,翻身坐起,又把绳子拾在手中,卖力的拉扯起来。
火小邪这次更是使尽了手段,整个人如同猴子一样又蹦又跳,还伴随着低声怪叫:“哇,呀呀,啊,你妈的!日……啊啊,噶!”
火小邪正在张牙舞爪、全神贯注之际,只听耳边传来“哧”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