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知道事态紧急,绝对容不得半分犹豫,无数种应对的办法在脑海中升腾出来!在钢刺和水口的布局上做文章,有死无生,趁着还能看清四周的景象,必须上岸,别无他途!
火小邪当机立断,一把将自己的腰带拽下来,瞅准不远处两块巨石中的缝隙,狠狠一甩!火小邪的腰带,与一般的皮带不同,看似像是布质,轻软的很,实际上一旦展开挥舞起来,韧‘性’十足,所能承受的拉力,足以拖住一头大象。更重要的是,这根腰带的接合处,是一个T形铁片,以细牛筋缠绕,如果卡在两块石头之间的缝隙中,轻易脱不出来。
火小邪的这件忍装,看似简单,其实有许多的用处。日本忍者的历史漫长,千百年来的发展,让他们从服装用具上,总结出一套一物多用的法子,确实考虑的‘精’细的很。
火小邪这样一甩,却准头不足!他的功力只有五成,做不得‘精’细的动作,所以火小邪想法虽好,仍然动作上失了准心,一甩之下,腰带头只是砸中了大石,没有嵌入石缝之内。
若再不止住,前进二三米,火小邪便会被卷入水口的钢刺中!
火小邪一击不中,并未慌张,他知道此事不难,只不过是他身体未能完全复原的原因,越是着急越是不准。所以火小邪稍稍一静,身体一仰,看似无意的再次挥出腰带,正中另一道石缝之间,咔的一声,便卡住了。
火小邪暗念了一声好,手腕一卷,将腰带拉紧,立即止住了前冲之势。赛飞龙正被冲的直撞过来,火小邪伸出手来,大叫:抓住我的手!
赛飞龙沉沉浮浮的将手伸出,让火小邪一把抓住,赛飞龙身子被拉的一转,就差半分撞入水口内。
火小邪见抓住了赛飞龙,突然间脑海中一闪,一个记忆中的画面浮现出来。
忍军血洗净火谷时,幼年的火小邪即将被冲入瀑布。‘蒙’着面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伊润广义,向火小邪伸出手来,喝道:抓住我的手!
幼年的火小邪害怕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伸出手去随即没入了水口中
火小邪啊的一声叫,回到了现实,将赛飞龙猛力一拉,喝道:抱紧我!别松手!
赛飞龙捡了根救命稻草,抱的要多紧就多紧,唯恐自己被冲落。
布满钢刺的水口,几乎就在火小邪、赛飞龙脚前,真是差之毫厘,若火小邪这一击再不中,后果不堪设想。
火小邪双臂连续发力,拖着赛飞龙艰难的从水口前攀上了对岸,两人‘精’疲力竭,几乎站不起来。别看只是溪水奔流,可这种大自然的力量,浑厚强大,人力根本无法对抗。
火小邪奋力支撑起身子,连连咳嗽,这一路被水冲来,满鼻子满嘴灌的全是水,赛飞龙更是被淹的死去活来,爬都爬不起来,侧躺在地上吐水。 WWW● ttκan● C 〇
火小邪回头打望,原本从水路跟在后面的几个忍者不见踪影,看来这些忍者知道前面有钢刺挡住水口,很早便挣扎着上岸了。
火小邪将腰带从石缝中‘抽’回,重新系回身上,将赛飞龙从地上扶起,焦急道:大把子,振作点!
赛飞龙面‘色’惨白,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火小邪带着赛飞龙便向前跑,没想到赛飞龙挣扎了一下,低喝道:别跑了!我们跑不掉了!
火小邪微怒道: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说着继续拖着赛飞龙向前。
赛飞龙便跑便惨笑道:火小邪,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只有赌上一把了!你赌吗?
你说!
去哪边!赛飞龙向山石处一指。
火小邪顺手一看,并没有看出山石有什么不同之处。
赛飞龙说道:那里,我挖过一个‘洞’。快,快去吧。说着,打起一丝‘精’神,站稳了脚步,扯着火小邪便去。
火小邪来不及细问,眼下走投无路,只有信赛飞龙的。
两人跑至山崖前,赛飞龙扑将上去,奋力推攘一块大石,这块大石埋在土里,本该牢固的很,赛飞龙这么一推,竟立即松动了。
火小邪上前帮手,两人合力将大石推倒在地,大石下真就‘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来。
赛飞龙喘道:没记错没记错,就是这!说着就要往里钻。
火小邪拉住赛飞龙,低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赛飞龙一歪嘴,苦道:我被你爹炎火驰在这个山谷关了三年,这是我挖的一个逃跑的‘洞’,有可能通向外面,别问了,看我们的运气吧。赛飞龙说罢,双手一撑,便跳入‘洞’中。
火小邪愣了愣,什么叫被炎火驰关了三年?没有思考的时间了,火小邪双手一撑,也跳入‘洞’中。
火小邪在‘洞’中下行一段,发现此‘洞’仅仅是入口处有一层泥土,内部全是坚硬的岩石,乃是天然形成的一个石‘洞’。
等下到‘洞’底,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极为低矮,只有匍匐的空间。赛飞龙在‘洞’底等候,听火小邪下来,忙道:火小邪,跟着我!便‘摸’索着向前爬去。
火小邪跟在赛飞龙脚后,忍不住问道:大把子,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赛飞龙一边吭哧吭哧的爬着,一边回答道:你父亲炎火驰,把我关在奥妙谷中开荒,我日日夜夜寻找另外的出口,我知道,刚才那道溪水能出谷,但外面是瀑布。我是个野校督,山野间本事有一点,看出来水口旁边,山间必有缝隙。所以,我‘花’了一年,找到这里,又‘花’了两年时间,在山中象耗子一样‘乱’钻,可能是老天不让我出去,碰上死胡同,不得不放弃。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进来。
说是死胡同,却有风,那说明一定是通的,可我就是,发现不了。
大把子,你说我父亲炎火驰把你关在奥妙谷?什么意思?
唉火小邪,我对你父亲炎火驰,是又敬又恨炎火驰,他的确救了我一命,我以前是打算终身跟随他伺候他,可他却把我丢到这里,让我开荒修屋等他来。三年啊,我一个人在奥妙谷的滋味,你知道吗?真是比坐牢还难受啊!更过分的是,炎火驰在我脊柱上打了七枚火耀针,七枚啊,每隔七天,我就全身不能动弹,活死人一样躺二天,全身奇痒还不能动,你知道这种滋味吗?我是真的想死,真的想一了百了。可我又怕死,又想努力的活下去,等着炎火驰来给我解针。终于,炎火驰回来了,他的盗术却没有了,不能给我解针,让我等他康复。我等啊等,孙子一样的照顾炎火驰和珍丽,等到你火小邪出生,等到炎火驰恢复盗术之后,他才给我解了六针,放我出谷。剩下那一针不解,我每个月都会昏‘迷’一次,人事不醒,这么多年来,从无缓解。赛飞龙说着说着,竟哽咽不已起来。
火小邪听的哑然,怎么赛飞龙和炎火驰在一起的时候,竟受了这么多委屈。
火小邪低声道:我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赛飞龙哭道:炎火驰之邪,比你更胜,他是个怪人,世俗常理他根本不愿意遵守。火小邪,我告诉你吧,我骗了你,我被人追杀,不是因为圣王鼎的下落,而是我罪有应得,我干的事情,足以受千刀万剐之刑。我是个坏蛋,炎火驰知道我是个该死的恶人,但还是救了我。但他用他的办法惩罚我,之所以不给我解最后一针,他的理由是,我如果每个月都要昏‘迷’一次,便不能肆无忌惮的作恶了。
爬着爬着,‘洞’内渐宽,已经可以半蹲起来。
这一路来,岔路无数,赛飞龙全凭手感寻路,应当是在各个岔路口刻下过他能识别的记号。
赛飞龙猫着腰,继续领着火小邪前行。
火小邪低声问道:所以,你带着忍军进奥妙谷,又听从伊润广义的指示,引我进罗刹阵?
赛飞龙黯然道:引忍军进奥妙谷,是我干的。但是我引你来罗刹阵,不是因为我对炎火驰的怨恨而是因为伊润广义述说对你的父子之情他威胁我,如果不能把你带进罗刹阵,就将奉天逍遥窝夷为平地,所有逍遥窝的常客,全部诛杀火小邪,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吧。
火小邪快行一步,按住赛飞龙的肩膀,说道:大把子,谢谢你告诉我实情,我们两人,都要活着。
赛飞龙哭道:我这种无耻无知贪生怕死的汉‘奸’,害死了那么多人,我就算能活着离开这里,回想起死去的兄弟们,比死了还难受啊。
火小邪心中一酸,回想起烟虫、‘花’娘子、顶天骄之死,真正活着比死去还难受的,自己不也是一样吗?火小邪想到这里,脚步略停,又落在了赛飞龙身后,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