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被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看起来许晴是他的掌上明珠,并且出言要将后面的几个人打发上路,完全变成江湖做派,想起从前告诫自己不能嗜杀,突然有些想笑。有时候人就是事不关己,若是处于当局中,当然难以自拔。
许梵颇有怨气的努努嘴,他看出叶天云的心思,低声说道:“我爹这些年养气的功夫上来了,遇到些鸡毛算皮的事情,不像从前那样沾火就着!只是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平时总是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把他逼急还不是一样!”
许父的八卦功夫是源于宫氏八卦一脉,上次叶天云交手的时候,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实力,这次有机会见到,当然是机不可失。
叶天云稍稍回头看看一旁的许晴睡的好香,一呼一吸间释放出女人独有的味道。想起共患难,同生死的时刻,只有在那一刻才能体会两个人的深情。两个不同的世界将人分开了,心其实并没有远。
想到这里,叶天云感觉到有些疲累,将许晴轻轻地放在地上,尽量让她好好休息,一个不懂功夫的女人,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也有些为难她了。
几个人休息的功夫,两道身影已经从后面追来了,叶天云知道这里离八卦门并不算远。因而说道:“其他的人不会追来吗?”
许梵嘿嘿笑了笑,指着叶天云身后地一条路说道:“从这里下去,车子都准备好了!我和我爹本来是要和你一样去救许晴,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况且八卦门内真正的高手又能有几人!”
叶天云顺着方向看去,隐约能看到一辆小车停在一棵树的背后,那应该是上次许晴的座驾,不由得也笑起来,四个人坐上这辆车,不知道会不会太挤一些。
两个人先后而至。停到不远处都定住脚步。一个胡子抵到前胸的老者,近五寸的疤痕贯穿全脸,相貌到是极为凶悍。另一位则是细长的眼睛,不笑似笑,一身亮白的褂子在黑夜中尤为耀眼。他们第一意识便是先向后扫了一眼,看看有没有埋伏,随后才打量起叶天云几人。
许父一身夜行衣,虽然年纪不小但却是颇为潇洒,他沉声道:“孔伍冉、徐湘牛!你们俩个也为虎作伥?八卦门竟然向我女儿下手,难不成江湖规矩都成了一团废纸?”
长胡子老者对上许父地犀利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将头稍稍偏过去,并不答话。
白衫徐湘牛稍稍一笑道:“许放山,左一句八卦门、右一句八卦门、你难道不是八卦门人吗?几次让你加入都拖三拖四!除了你们宫脉,有源头的八卦传人已经全都入派,你入了黄泉有何脸面去见宫师?”
叶天云的身体恢复一些,听许父刚才的意思是要以一敌二,这些事情又涉及到八卦门内,因而他并没有插话。
许梵是本家,自然不当自己是外人。不屑的答道:“此八卦门非彼八卦门,你们自己说说,从建立门派到现在做过什么好事!巧取豪夺,**掳掠!”
长胡子孔伍冉听到许梵口不择言,八卦门哪里会做这种事情,便忍不住怒道:“你是谁家的野狗。在这里狂吠!八卦门一直以发扬武学为己任。从没有你们说过的那些!”
许梵此时嘴皮子说不出的利落,一指倒在地上的许晴冷声道:“好,别地按下不说,单说我妹妹如何到了你们八卦门?秦氏父子还想吞下我们家传的绝学!”
孔伍冉似乎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并不占理,忍气吞声道:“这些事情我们并不知道,待到我们详细调查后,定要给上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所以特请你们几个回去走一趟!”
许梵有些不屑。哼了一声道:“交代?到了八卦门后只怕我们人头不保。你们自称大派,可是心中哪会存公正二字!”
两个老者都有些焦急。刚才追着追着就追过头,一个许放山也就罢了,可是他身后还有个叶天云,这两人只要出手,今日谁胜谁负还真难料!
叶天云硬闯八卦门,还将通天塔打通了,最后杀出一条血路,死伤的八卦门人不计其数!这种事情无论门派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后果。秦磊已经死了,也算是死无对证。
徐湘牛两眼急闪,他看着许父阴晴不定道:“放山,你与我们虽不同路,可却也是一脉传下来的!今日八卦门出了天大的事情,叶天云杀死几十位弟子,这是事实!秦磊现在已经死了,因而我们必需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我想公道自在人心!”
许父自从开始认出来后,就一直在沉默,他笑了笑道:“其实说这些都没有用,你们八卦门将我们请回去调查,不过是想找一个替死鬼罢了,死掉的这些弟子,是无法向众人交代吧!”
两个人被戳穿了心思都有些微怒,这句话就等于撕破脸,既然谈判不行,就只有手下见真招!
徐湘牛忍下这口气强笑道:“当年的许放山连挫三位八卦高手是何等的威风,今日就让我俩尽力而为,看看你地功夫是否还如往昔!
叶天云没料到许父还有这样的英雄事迹,不由得对几个人交手生出兴趣。八卦门、太极门,一向都是较为低调,并没有形意那般张狂。三家同为内家拳,在功夫上都有着相溶相通之处。
八卦门被有些人称为“磨门”,不是魔鬼的魔,而是磨蹭的磨,其意是指八卦掌交手时花费的时间太多,才会得此戏称。
其实这都是一些外行给起的诨名,真正地八卦掌地特点是身捷步灵随走随变与对方交手时身体起伏拧转敏捷多变。拳谚说它“形如游龙视若猿守坐如虎踞转似鹰盘”。
八卦武者交手的时候,就仿佛是在捕食,要在游走的过程中发掘想会,寻找机会!走的多交手却并不多,往往只有几招而已!虽然准备时间长,但真正的做到伺机而动!
许父一只手向后背,向前走了两步站定抱拳很是轻松道:“请!”
孔伍冉、徐湘牛不约而同的一对视,前者洒脱一笑道:“也罢,今日就由我打个头阵,看一看宫氏一脉的八卦掌到底奇在何处!”说完一撩下身的褂子也下了场。
许梵神秘一笑对着旁边地叶天云道:“今日若只有我和我爹,只怕他们就会二打一,现在有你在这里,没人敢轻举妄动!”
叶天云虽然不清楚几个人地身手高低,但从话语中,八卦门的两个长老对许父很是忌惮。练八卦掌地人,凡正统的功法,都是在培养造就人的“平和”心理。若没有耐性,只怕这八卦掌也练不好。
叶天云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单是自己在这里,只怕不二话立刻动手。看起来武学巅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八卦起式讲究五点,手、眼、身、法、步,两个人都是行家里手,自然不能和一般人相比,因而都有些大师的风范。走圈转掌,各自按耐住寻找着机会,将八卦图形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这平静的瞬间,突然涌起滔天大浪,许父和孔伍冉竟是同一时间找到了机会,两个人身形相错,瞬间出手!
“啪、啪”两声,像是相斥的磁铁一般陡然而分,两个人的面色俱是一变!
叶天云看的手不自觉的动了两下,心里有些痒痒。他在许晴家的时候,曾研习过八卦掌,刚才两个人同时出掌发劲,却是击打的不同部位!
八卦掌的发劲都讲究三空四催。三空者,身心空、手心空、脚心空,即寓上中下三盘皆成圆空之意!四催者,以腰催肩,以肩催肘,以肘催腕,以腕催指,是为上四催。以腰催胯,以胯催膝,以膝催踝,以踝催足是为下四催。
许父的身法灵巧,用的劲力是惊弹抖炸爆发劲,其实八卦掌高层次发力是惊、弹、抖、炸四劲之和。惊是猝然性的;弹是伸缩性的;抖是震动性的;炸是突然破裂并产生大量的力道。
孔伍冉身法飘然,打出的掌有凌空飘出平板劲,显然是在层次上差了不少。
都说胜负只瞬间,叶天云深深的体会到,只要双方稍有不慎,必定是一招定乾坤!
没有人想到,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许父再次转掌,身体应式而动,突然趟至孔伍冉的身前,脚下紧力一锁对方的脚,猛然手臂极速伸缩!
孔伍冉只是反应间,就被击打于肋间,身体像是被弹簧崩出去一般,弹了个大跟头!
叶天云心中起伏不定,谁说八卦掌磨,这明明比形意还快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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