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赵睿自小到老都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哪怕是被太子联合他舅把自己的权力架得最空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让自己狼狈,生怕一不小心就招个心急篡位的黑名。
甭管太子和聂家背后怎么算计他,可是表面上,他们见他永远恭敬,永远尊他是一国之君。
让他狼狈?谁让他狼狈太子为了表达拳拳父子情都能带人当场把人灭了!
现在可倒好,这辈子第一次狼狈竟是给了这位初初谋面的儿媳妇。
打击太大,皇上竟是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海公公也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想大喊“放肆啊来人啊什么的”,可是话才到喉咙,对面萧江灼一个冷眼扫过来,他哑炮了。
虽还未来得及介绍,但这位被熙王抱着的除了那位传说中的“九王妃”还能有谁!
真轮不到他出这个头啊。
海公公只得跪在地上忙不迭地拿袖子帮皇上擦拭着袍角。
萧江灼也小小吓了一下,但他的吓是因为萧之夭又吐了。
“妖儿!还是不舒服吗?你再忍忍,我马上抱你回房躺着。”进门就看到这里的格局跟他原先在宫的灼阳宫差不多,所以他准确地奔向自己的院落方向,还不忘了提醒皇上。
“父皇,帮儿臣叫太医!快啊!”
皇上惊醒,瞪着两大眼里面写满了--就这样?老子被他媳妇儿吐了一身他就这么对老子?这还能不能好了!
“他,他……”皇上指着萧江灼抱人离开的方向直哆嗦。
“皇上别急,皇上别气,熙王一定是太担心了!毕竟那肚里的有可能是皇长孙啊!”
啊,皇长孙!这话一出,皇上的心境马上变了。
太子成亲十年没生出个带把的来,不仅太子憋闷,皇上也憋闷。因为他儿子不少,但就是没有一个能生出儿子来。整得大过年的时候来拜年的跪一地都是丫头片子,全都穿得红彤彤的,看得那叫他眼晕。
海公公这句“皇长孙”出口差点让皇上想出手保这孩子直到平安出生。万一真是个带把儿的呢?
“传太医!”
禁军亲自去太医院接的人,来回很快,规模也大,萧江灼给开门时,至少一下子进来了十位。
隔着一层纱帐萧之夭都感觉到了外面人影黑压压一片。
本来孕吐不紧张,却被这一群人吓得紧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了呢。
来的都是太医院的权威,看一脸褶子就知道手里刷子不少,可是一一把过脉后竟是谁也没说结论。
萧之夭心里一突,不会吧?真吐啊吐的把大儿子给……
萧江灼快刀斩乱麻,“说!”
十位太医互看一眼,突然齐唰唰跪地,“恭喜王爷,王妃怀的是双生子!”
嗖--啪!萧之夭的脑海里炸开了万里烟花,看,她的大儿子一变俩在天上飞!
“等会儿,你们说什么?双生子?就是怀了两?是说我会一下子有两大儿子?哎不是,原来也把过不少脉的,怎么没一个人把出来是两?”萧江灼强迫自己不要兴奋过度,但已经飞起的眼角眉梢还是把他暴露了。
一位资格最老的太医站出来,“禀王爷,这种双生子的大喜之兆全尧天一年也没有多少的,而能有机会把到这种脉相的大夫就更少了。就连老臣几个也是根据师傅留下来的笔记,再加上大家合理推论才能确定的。民间的把不出来很正常啊,王爷!”
“所以,是真的?”
“是,恭喜王爷!”
“妖儿!”萧江灼一下子就蹿到了纱帐里,“你听到没有?我会一下子有两个大儿子!我会一下子被两个孩子叫爹!哈哈哈,谁能有我厉害!”
萧之夭也惊喜,但倒不至于像萧江灼这样得意忘形。
事实上她还对这个时代的大夫能把出男女的事情来多有怀疑,现代的时候只耳闻过中医能把出男女来,但这种事情又不能放到公众平台上证明,是以一直引为传言。
但即使她怀疑,她也不会去求证,是男是女都一样,她都喜欢。反正再有几个月就能生了,到时就自身证明结论了。
此时她更希望解决孕吐的事情。
“辛苦太医了,我还想问一下,怎么前几个月都没孕吐反应最近却忽然有了呢?还吐得相当厉害。”
太医们虽然心知熙王爷还没有正式纳妃,但谁也不是傻的,就凭这肚里两个大胖小子,王妃的位置是没跑了。
他们也很机灵,马上恭敬回答,“王妃客气了。老臣几个是这么想的,凡双生子都是一大一小的,小的那个会长得慢一些,所以引发的反应也会慢一些。听闻王妃是远道回来的,这一路周车劳顿,再加上小的也长大了,于是这反应也就迟迟来了。回头老臣几个给王妃开些安胎药,王妃静养几日,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行行行,那还不去快开?大乔,赏!”
赶回来的大乔等人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一个一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主子就是主子,太争气了!这事儿上就先狠狠打了太子一巴掌!
皇上和海公公更是特别的高兴。
因为皇室有训,凡双生子不得继承皇位。毕竟这万一其中一个登基了,另一个只要找准机会暗杀得手,再以身相替,根本没人看出真假来。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条祖训。
从来都被写在第一条,一直以为没用的,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皇上笑得都看不见龙袍上的污泥了,这下好了,大孙子有了,还不用担心抢皇位的事情,简直就像是老天特意送他的礼似的!
果然他是天子啊!
“来人啊,赏!”
熙王爷初初回到盛京的夜里,他没第一时间回宫向皇上请安,反而是皇上第一时间守在了他的王府等人。等人还不算,那宫里的赏赐更是源源不断的往熙王府送去。
车轮半夜骨碌碌个不停,主道两边的人家都没能睡好,莫不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皇上对这个九皇子的“真爱”。
这边热闹的人仰马翻,边家那边却是打架打得人仰马翻。
事儿得从赵祈灏进了城门开始。
边牧黎嘴里说的好,不来住就不来住吧,但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慢,老早就派了人去城门处守着了。
边秋驾着马车一露面,一半人上前去接,另一半人马上回边府报告去了。
一听说是奔边家来了,边牧黎马上扔了手里的账目。
“快去备饭,都照着小七的口味来!他的屋里拿玫瑰香熏透了没?夜风起了,味道可能会淡,再去熏一遍!把少奶奶那院给我看牢了,从现在开始,只许进不许出!”
说着说着心里的话就一并顺出了口,边牧黎这才意识到曾经狠了三个月的心在听到赵祈灏名字的时候就崩溃的一塌糊涂了。
本来都站起来要到门口去迎一迎了,因为说突撸了的最后半句话,边牧黎又转身坐回了桌案后。
他对不起小七,小七一定会生气。本来就一路劳累,再气着的话这一晚上就别睡了。
“小七回来让他先歇着,问起我的话就说我今晚忙,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是。”老管家领命外走,走到门口又回个头,“少爷,您那账目拿反了。”
边牧黎:……
老管家:切!
边秋的马车停在了边家大门前面,赵祈灏却坐在马车里久久没动地儿,甚至车帘都没掀一下。
离京前见表哥最后一面时,表哥冲他大吼,一脸恨不得宰了他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这才两个多月,气会消了吗?
所有人都道表哥宠他宠得无法无天,从来就没对他生过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表哥生他的气收拾他那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
想到那人还有可能继续气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异变的感情,赵祈灏的忐忑也就变成了苦涩。
真是的,都被人拒绝了他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再上门呢?
他是有多不值钱!
“阿秋,走!”不回边家!
车外,边秋看着大门口的台阶上刚刚走出来的边牧黎,无声地请示:可以走吗?
边牧黎两道浓眉都快挤成疙瘩了,到底没扛住心里的渴望还是出来亲自迎了。结果这小王八蛋就拿这话回他?
几大步上前一把就扯开了车帘子,“都到家了不进门?你还长本事了是不是?大晚上的你又准备去哪儿?花楼还是楚馆?痛快给我滚进来!”
说完转身就走,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气成什么样儿了。
但只有他知道,再不转身,他的手都要摸上小七的脸了。
居然胖了!
在他把自己的感情搅得一团乱然后一走了之后,他居然还胖了。
更可气的是,自己还觉得他没瘦看起来红光满面的真是太好太欣慰了。
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
边牧黎的心中幻化出一只大锤可着劲儿的往自己心上捶着,一点不留劲儿。
赵祈灏在看到瘦了不下三圈的边牧黎后,当下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直接从车上一蹿,自有边牧黎背后长眼睛似的,倒退几步,稳稳地让他在自己背上降落。
身上一沉,心却轻了,大手惯性就向上一拍,“早晚摔死你个小混蛋!”
这种时候通常赵祈灏也会惯性回一句“摔死之前也要先压死你个老混蛋!”
可今天他没说出口,因为边牧黎那一巴掌正拍在了他的臀尖上。
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打就打了,谁也不当回事。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这事儿就不是那回事了。
赵祈灏体温飙升,深埋在边牧黎背上的脸都能让边牧黎感受到那是怎样的热度。
边牧黎心中的大锤竟然自动变形成了粉色泡泡。
这叫什么事啊!
边牧黎恼羞成怒,甩手就把赵祈灏甩了出去,“多大人了还让背?自己走!”
当然这甩人的方向也是奔着边秋去的,以保证绝不会真摔着人。
看着边牧黎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门,赵祈灏先是愣了会儿,然后突然就乐了。
他不是一厢情愿!他绝对不是一厢情愿!他表哥对他有反应!
就说嘛,他这么上天入地举世无双的漂亮,表哥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
“阿秋,我给表哥准备的礼物呢?就是最小的那个红色的,方形的盒子,快拿给我!”
接过阿秋递过来的盒子,赵祈灏跑进门的画风可跟边牧黎完全不同。那个是落荒而逃,他则是欢喜雀跃。
然而不过刚进门,他脸上的表情就收了个一干二净。
“那是什么?什么时候这府里大晚上还敢有人放灯了?福叔!”赵祈灏边说着就奔着那灯的方向去了。
老管家边福脸都白了,为了不更引起怀疑,他还不能明显地拦,“啊,七少,是小女,是玲儿。那孩子今天刚学会了放灯,非要晚上试试。谁知赶巧您今晚过来,老奴这就让她收了去。七少您还是快去饭厅那边吧,大少等您该急了。”
“哦,玲儿?玲儿回来了?”
“是,白天刚回来的。”
“福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玲儿年前刚给您添了个外孙儿吧?这个时间她不带孩子睡觉出来放灯?”
老管家汗都下来了,“孩子最近病了,玲儿是放灯给孩子祈福呢。”
“是吗?那我过去刚好帮她一起祈祈福!”赵祈灏此时要再看不出这其中有问题,他就白活了。
一把推开有意无意挡在他前面的老管家,赵祈灏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小院的门前,也不敲门,抬腿就是一脚。
咣,啊--
门开声与尖叫声同起。
一院子女眷与赵祈灏大眼对小眼。
老管家一看不好,扭头就奔饭厅跑,大少快来救命啊!
别看赵祈灏一走两个多月,但边家院子什么情况他随便瞄一眼就知道哪里动了哪里没动。
边牧黎十五的时候,边家大院曾大肆整修过,这个院子是从那时起就是为边家大少奶奶提前留出来的。但十年间边牧黎一直未成亲,这个院子也就一直闲着。
老管家一开口说是玲儿的时候他就感觉出不对了,玲儿回来也只会在老管家的院里住,怎么可能住到这个院里来!
这门一踹开,他就更确定自己的怀疑了。
这是一出新收拾好的院子,更是一出刚住人没多久的院子,看那走廊上贴的大红喜字还在。满满一院子的女眷,没一个眼熟的。
居中一个穿着鲜艳的红裙,尖叫的同时不是捂心而是抱着肚子。她身后的两个丫环各抱一个红灯笼,左写“多子”,右写“多福”。
赵祈灏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头一次没有了天不怕地不怕哪哪儿都敢往里闯的气魄,眼睛盯着“多子”那个红灯笼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慌。
已经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冲了上来,“大胆!放肆!哪个敢闯大少奶奶的院子!来人啊,乱棍给我打出去!”
话落就有三五丫环和婆子拿了手边的东西向这边冲。
赵祈灏站在门口没动,边秋自动纵身上前,一个连踹,所有人被踹飞。
前面清了路,赵祈灏径直走到了那个抱着肚子的面前,“你谁?”
聂香怡嘴唇哆嗦着,抱着肚子盈盈下拜,“民妇聂香怡给七殿下请安。”
赵祈灏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全身都僵硬了。聂香怡!聂家的嫡系小姐,太子的表妹,临出京前父皇说要让他娶的那个!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作妇人装扮?还自称妇人?她什么身份!
这一看就是主子啊!作妇人装扮是因为一看就是嫁过来的!什么身份?住在这个院,还能是什么身份!刚才那婆子不是已经自报家门了?你还要装没听清楚吗?人家是边家大少奶奶啊!
赵祈灏一路自问自答,得出最后结论简直不要更顺利。
“呵呵,你抱着肚子干吗?有了?”这个动作在萧之夭身上看到太多次,让他想装没看到想装不多想都做不到。
聂香怡没回答,但羞红的脸颊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边秋迅速靠近赵祈灏,“主子,大少还在饭厅等您呢。”
千万不要对人作啊!那位肚子里可是有一个!万一作出什么来可就不好挽回了。
“呵呵,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怕我动手打人你拦不住?”
“……”
“呵呵,放轻松,从现在开始,啊不对,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是人家了,我有什么资格在人家里动手?”
“……”
“呵呵!走了走了,回宫了,别打扰了人家养胎。”
“……”
边秋战战兢兢地跟在赵祈灏后面向外走,那三声呵呵都带了哭腔了,这位爷要是没事儿她把脑袋拧下来。
果然下一刻,赵祈灏回身就抽走了边秋腰间的剑,“我就艹了!凭什么!她凭什么养胎!谁准她嫁进门了?谁准她有孩子了?老子不在,这婚礼不算数!”
一剑横劈下去,旁边半人多高的石柱灯被他砍断了。
边秋:……好剑!
一群女眷尖叫着护着聂香怡向后退,赵祈灏也没追,一溜砍着直奔屋里。
这也是边秋没拦着的原因。
边大少曾有交待,他气性大,要发泄随他,只要不伤及他人性命即可。
于是边秋佯装喊几句“七爷息怒七爷小心七爷别伤着自己”就算完了,压根没有真上去拦着。
杀进屋里的赵祈灏眼珠子都红了,那些刺眼的红就像万箭齐发,支支射在了他的心上。二话不说又是一通砍,直到院外聂香怡惊叫一声,“夫君救我--”
夫君?呵呵,夫君!
赵祈灏动作一顿,提着长剑转身奔出门外,他就砍了这个夫君!
一堆惊叫尖叫声中,赵祈灏的长剑稳稳落在了边牧黎的脖子旁,“我不在,你敢娶妻?”
边牧黎躲都没躲,从他决定出门接人的时候他就想到有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这个小混蛋太敏感,不在的时候还能瞒瞒,这回来了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气得通红,眼眶里满是泪意,他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全都发泄出来了,别再气病一场。
“王婶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玉米褒,跟我过去吃,晚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根本视颈侧的长剑于无物,他抓了赵祈灏的手转身就要走。
转的方向还刚好是长剑在的方向,脖子处的皮肤蹭过长剑,一线血丝马上突显。
边秋:……好剑!
“夫君!”聂香怡又是一声惊叫,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大少奶奶--”一群丫环婆子赶紧围了过去。
赵祈灏甩手扔了手中的剑,又一甩手甩开了边牧黎的手。
夫君!大少奶奶!
光这两个词就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
而他居然还在担心刚才被剑划破了脖子的男人!
“阿秋,走!回宫!”最后看一眼边牧黎,赵祈灏大步向外走。
那眼里的失望让边牧黎心尖一痛,他本能地伸出手就要抓人回来,可伸到一半又自己收了回来。
回宫也好。
“派人跟着,直到他进宫门。”
赵祈灏远去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边牧黎才抬步向外走,“照顾好少奶奶。”
“夫君--”聂香怡适时醒来,将满心的不满都压在心里,表现在脸上的只有楚楚可怜,“你看这屋里都被砸成那样了,妾身倒不是不能忍,可这孩子还这么小,妾身不舍得委屈他。”
“啊,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好?”
“妾身今晚能搬到夫君的院里吗?妾身保证绝对只是暂住一晚!等明天这院收拾好了妾身就搬回来!夫君,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求你了。”
聂香怡长得很好,那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好,是以即使她不是盛京城里容貌最美的,但她未嫁之前却是盛京城里被求嫁最多的。
她也深知这一点,于是更在进退上下足了功夫。
哪怕她心里多恨不得一剑劈了赵祈灏,她也不会表现出一点,更不会不识眼的跟边牧黎告状。从刚才边牧黎对于赵祈灏的行为一声不吭她就看出来了,边家久传的宁可得罪大少不可冒犯七少的话真不是虚的。
所以她只拿孩子说事!
这孩子总归是他的吧?他再疼兄弟也比不上自己的孩子吧?
听到消息说这院只进不出的时候她就知道老七回来了,呵,不让她出去?那她就没有办法让那个老七进来了吗?果然是一点就着的性子,都不用她怎么诱导。
现在屋子如愿被砸了,她的目标立马前进了一大步。
她要住进边牧黎的院子,要坐稳了这个大少奶奶的位置!
聂香怡静等好消息。
可是等了又等,却只等来了边牧黎的深深对视。
边牧黎的眼眉特黑,眼珠也特黑,眼神特别深邃,不动声色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本来五官是属于那种特别儒雅的正统派,可是有了这双眼睛,儒雅的气场好像都带了锋利的棱角。
“夫……夫君?”聂香怡扛不住了,开始心慌。
边牧黎冲她微微一笑,转过了身,“刚才冒犯了七少的,送了祈愿灯进这院的,大晚上不服侍少奶奶就寝偏偏还要出来陪放灯的,来人啊,给我每人重打二十大板!”
聂香怡身子一晃,险些真的晕倒,他这是什么意思?
边牧黎与她擦身而过,“你故意引老七过来让他发怒砍东西原来就是为了搬进我的院里啊?计谋不错,可惜手段不够熟练,要不你再努努力的?万一见鬼了呢!”
咣,大门关上了。
聂香怡脑袋嗡地一下,身子一歪,这回真晕倒了。
……
萧之夭听着萧江灼嘚吧嘚不停说人八卦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也不知是知道了肚子里原来是那个小的作妖的原因,还是太医开的安胎药有用的原因,今天一大早起来萧之夭竟然觉得胃口超好,也没一点想吐的感觉。
萧江灼一看这赶紧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见萧之夭大口吃的毫无压力,他也高兴,一高兴就话多了起来。
“聂家特别有意思,就像太子家一样有意思。太子家不是生的全是丫头吗?他舅舅家生的全是儿子,太子一堆表哥表弟表侄子。就边大少娶的那个所谓聂家嫡系小姐,其实是丞相夫人早年间从一间尼姑庵抱养来的。虽然不是真正的聂家血脉,但架不住物以稀为贵啊,人家还真是被捧着长大了。然后还嫁了当今盛京最有钱的人,简直人生赢家!”
“那边大少就不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娶?”
“知道又如何?娶的又不是人,而是她头顶上那个聂字。她要是聪明,就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做,等事情结束没准还能保住一命。但如果心贪了的话,呵呵,能把老七养成那个性子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善茬儿!老七的毒舌都是从小被他熏陶的好么!”
萧之夭:有道理!
两人正一边聊着一边吃饭时,大乔进来禀报,“禀主子,皇后派车过来了,希望接王爷王妃进宫一叙。”
“皇后?”萧之夭问萧江灼,“太子的娘?”
“确切的说,是姨母。前皇后才是太子的亲娘,后来病逝后上位的这个皇后也姓聂,也是聂丞相的亲妹妹,所以是真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姨母。虽然现在场面上他得恭敬称一声母后。”
萧之夭:贵圈真乱。
“妖儿想去吗?不想去就在家里躺着,这事儿为夫去宫里回就好。”
“不,我要去。”
从决定要来盛京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了,伸头是杀,缩头也是杀,那她宁可伸头出去先杀为强!
------题外话------
感谢大葵和土匪的鼓励~三百六十度转圈亲,么么哒!
话说土匪你最近可以哈,来都来了也不露个小脸再走~果然把人勾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我恨你啊~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