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离恐怕是当中最没有底气的人了,他望了望玉兮。玉兮只得笑道:“大婚之后再议吧。今天晚上你还把孙小姐也叫过来了,只怕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吧。”
付天心虚的笑了笑,他还真是没什么事。把孙清雅叫过来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视线越过眼前的两人落在窗外,雨依旧再下,不过稀稀朗朗的倒是不大了。花容容此刻应该快要到宫门了吧。
付天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示意两人也回去坐下。刚要说话却瞄见一直被忽略的孙清雅眼含喜色。付天瞬间明白了,孙清雅大概是觉得自己要是统领三国的皇后了吧。
付天真是不想让她如愿,本来那位置应该是花容容的。但罪是自己造下的,他又能去怪谁?
“玉兮说的不错,还有一件事便是和你们大婚有关。”付天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慢的出奇。
玉兮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付天的神色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对劲,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瞄着窗外,不像是在看天气,倒像是在谋划什么事情。
付天到底还是心思单纯的人,虽然极力掩饰,但哪里逃得过火眼金睛的玉兮。什么天气要在深更半夜,而且还是这种天气下把他们全部找过来?不,不是全部,还有一个没有来,花容容。
玉兮猛然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付天这心虚的表情,加上总是意料之外的花容容,难道是花容容找付天帮了什么忙,所以付天才在今夜将他们全部召集过来。
玉兮平静如水的心瞬间慌乱起来。付天的样子根本不像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反倒是欲盖弥彰比较多。
玉兮知道现在都只是自己的猜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清楚可能是什么事。但忐忑不安的心像是脱离他的掌控一般,混乱的无法思考。玉兮忽然站了起来。
在座的三个人同时看向了他,付天也停止发言,诧异的看着反常的玉兮。玉兮看了看付天,表情依旧平静,眼神却隐隐透着慌乱。
“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了,婚事本就是大哥在操办。他在这便行了。告辞。”玉兮说罢头也不回的冲出南书房,甚至连伞都没得及打。
付天顿时凌乱了,刚才还好好的。玉兮这转变未免太突然了。他也顾不上许多,赶紧追了出去。玉离和孙清雅茫然不知所措的对视一下,只得跟着追了上去。
本就是深夜,而且下着雨,一路上除了紧随的侍卫保护着付天不被雨淋外,倒是没有更多人看到反常的四人。玉兮早已经跑的没影。黑灯瞎火的付天看不清他到底跑去了哪里,心里虽然想去花容容那看看。但苦于身后跟了两个搅局的。只好停下道:“玉离王爷,孙小姐,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玉兮一定是回宫了,我待会派御医去给他看看。你们不必担心。”
玉离和孙清雅被淋得半湿站在雨中,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伞后也只能各自回了寝宫。玉兮虽然反常,但这种天气除了回自己宫里,也确实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他们就算去了,也顶不
上一个御医,而且皇帝都发话了,好歹是在人家家里,总得给主人点面子。
解决了两个麻烦,付天立刻转身跑向花容容的寝宫。而那个本该看御医的人,却先一步站在了花容容的寝宫门口。大门并没有关上,从门口可以看见里面的宫殿黑漆漆一片。
玉兮低下头,难道是他猜错了?花容容只是睡了而已。
他犹豫了一会,想起付天的反常,还是不放心。正要踏进院门,身后却传来夹杂着雨声的模糊声音:“玉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玉兮一听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身后的人正是付天,而他跑的那样快,付天绝不可能是追着他来的,他能找到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付天和花容容真的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付天走到玉兮身边一把将他拉住,笑得很是尴尬:“我们还是回去吧,大半夜跑到一个女子的闺房来不太好吧。”
付天拉了拉他,玉兮却纹丝未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付天,看的他心里发凉。玉兮的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在黑夜中略显的阴森。
他抚开付天的手,冷冷问道:“花容容真的在里面吗?”
她可是说过不止一次她要走,她要回到她的世界。难道她真的回去了吗?玉兮心中一紧,猛然转身狂奔直花容容房门口,一把推开房门。
等付天反应过来时,玉兮已经走到了花容容的床边。付天仓皇的跑到玉兮身边,无措的望了望空荡荡的床铺。
玉兮僵硬的站在床边,瞪大眼睛脸色惨白,心中只觉得一阵阵抽痛,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吗?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他应该早点告诉她的,应该早点告诉她,他不是真的要娶花容容,不是真的放弃了她。
付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玉兮的反应,却见他的反应十分奇怪。竟然没有质问他,也没有立刻去追,而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不过付天心里却是高兴的,这个时辰,花容容应该已经出宫了吧,可能连都城都出了。
玉兮轻轻的坐到床边,轻轻的抚摸着冰冷的床铺。眼睛微微酸痛,有种陌生的液体好像就要涌上了眼眶。他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付天“啊”了一声,虽然奇怪他的平静,但还是据实回答道:“今天晚上。”
“所以,你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要打扰她,所以把我们全部召集到南书房吗?”玉兮的脸对着床内,昏暗的房内只有刚刚侍卫点起的一抹烛光。昏暗的连玉兮的身影都看不清楚。
付天轻叹一口气,轻轻“嗯”了一声,他已经做好了承受痛骂的准备,但玉兮的反应却绝望的让人心痛。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玉兮又道。
付天越发觉得诡异,花容容只是离开了而已,又不是离世。玉兮怎么好像在找他要临终遗言一样。不过付天还是将胸口的信掏了出来。花容容是要他在阻止不了玉兮时拿出来,但现在玉兮这个样子,好像根本没要去追啊。
玉兮低着头,接过付天手中的信,昏
暗的烛光下,他的侧脸似乎有泪光闪过。付天静静的等了一会,玉兮才将手中看起来不长的信看完。
一阵静默,付天以为此事就这样安静的结束了。谁知道玉兮却突然起身,一身的气场几乎盖过身为皇帝的付天,付天被他吓得一退,道:“玉兮你怎么了?”他这样子不像是绝望了,反倒是充满了希望。
“付天,借我一匹快马。立刻马上!”说罢玉兮便扬了扬手中的信,兴奋道,“她没走,她根本就没走。居然想骗我,真是班门弄斧。”
“啊?”付天彻底糊涂了,花容容明明说看到那封信玉兮就会绝望,但现在看来玉兮却是从信中看到了希望。而且他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没走?小太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花容容离开的。此刻应该已经出了都城了。
玉兮将信封好收进怀中。虽然要付天准备快马,但神色却是不紧不慢,与刚才的绝望相比,现在反倒是让人觉得花容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付天的脑子都快糊涂了,这小两口是专门生出来折腾他的吧。话虽如此,他还是拉住兴奋的玉兮道:“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玉兮整理了一下潮湿狼狈的衣衫,笑道:“除了那个地方,她还能去哪呢?”
实际上花容容现在才刚刚靠近出了都城。虽然在马车里换下了潮湿的衣衫,但莫名的烦躁和不适还是侵袭了全身。她知道这不是天气的原因。
花容容望了望蒙蒙亮的天色,掀起马车的门帘朝外唤道:“小公公,我们到前面一个城镇换两匹快马吧。这马虽然能掩人耳目,但是速度有些慢了。”
小公公已经换成了寻常车夫的妆扮,听了花容容的话立刻应允,到了下一个城镇便换了两匹快马。这么一来速度的确是飙升,不过一个上午时间便到了西彩国的边境。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付天最大限度的磨蹭后,玉兮的快马也就跟她差了一个城镇而已。
花容容没有犹豫的直接出了西彩国,宽阔的大道一马平川。而玉兮走到西彩国边境时却被孙清雅的马车给拦了下来。
明明是马车,却能追的上他。玉兮看了看马车前的两匹马和自己身下的这匹马,第一次痛恨起付天,居然骗他说这是最好的马,那孙清雅那两匹又算什么?
也怪他天黑没有看清,又被付天耽误的心急如焚。居然着了他的道。
马车的帘布掀开,孙清雅缓缓的下了马车,却是一脸的疲惫和哀怨。看的人心生怜悯。玉兮也翻身下马,冷冷的看着孙清雅道:“你怎么来了?”
“这话是我要问你。”孙清雅哀戚的望着玉兮,婉转道,“快要大婚了,你为什么会连夜骑着快马到这边关城镇来?”
玉兮见玉离没有跟来,猜想她还不知道花容容的事情。付天大概只是想拖住他,告诉她一部分事情罢了。玉兮嘴上虽然道歉,脸上却没有一点歉意道:“东黎国那边出了一点事情,我要赶过去处理,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放心,大婚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