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兮一开始微微诧异,瞪大眼睛看着在阳光下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花容容,笑容渐渐染上嘴角,连眼睛都染上了宠溺的笑意。
花容容心很虚,所以表演的很卖力,一个空抱,学着赵又时抱起她的样子往上蹦了一下,转过头一脸严肃道:“然后他就这样把我抱起来用轻功飞出了北绍皇宫,到了边境的时候他说累了便找了个客栈开了一间房间,给我戴了这个生死锁,不过我在他的粥里下了冷宫里的药草,他居然真的昏死过去。我就逃出来了。”
表演完了,阳光洒在花容容的身上,形成了一圈柔和的光圈。玉兮仰头望着她,目光流转,却莫名的让花容容升起一些寒意,他说:“赵又时抱着你飞出去的?”
本来很普通的一件事,他这么一说倒是有种质问红杏出墙的妻子的感觉。花容容被他看的不自觉地心虚,吞吞吐吐道:“恩,恩啊。”
玉兮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笑得意味不明,笑得阴风测测。笑得花容容浑身冷汗。
“你笑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玉兮没有回答,只是将轮椅转了个弯推向屋子,淡淡道:“我该去收拾收拾了。下午花小姐和我坐一辆马车吧,免得队伍太庞大,树大招风。”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花容容茫然的在原地呆愣一会,歪了歪脑袋。恰好从门外进来的红丝,赶紧唤道:“红丝,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东西收拾好了吗?”
红丝正低着头走进来,突然被人叫住,猛地抬头神色有些不易察觉的古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笑嘻嘻的迎了上来道:“小姐,红丝早就收拾好啦,刚才红丝去买了一些零嘴,等小姐路上嘴馋的时候可以吃。”
花容容惊奇的望着红丝手中的小纸包,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夸奖道:“红丝越来越懂事了,居然知道买零嘴给我吃,真是越长大越聪明了啊。以前你别说买零嘴了,就连我丢了几个时辰都要哭哭啼啼的。”
花容容只是随口一说,红丝却扯了扯嘴角身体一僵,笑得极不自然:“红丝只是不想给小姐添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容容见吓到了红丝,赶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
红丝将零嘴往怀中一抱,欠了欠身子后退一步道:“小姐,奴婢先去收拾东西了。”
手还悬在空中,红丝却已经飞步跑回了屋中。她苦笑,自己老是失踪老是丢下她不管,现在好了,连红丝都渐渐跟她不亲了。
花容容自嘲地摇摇头,她做人可真失败。
马车已经装载好,因为有个王爷在,所以花战按照皇族的级别配备了足有五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马车也是加固过的,坚硬无比,刀枪不入。
另外还跟了几个仆人随车伺候,长长地队伍看起来也算是浩浩荡荡,花容容站在马车下看着这队伍忧心忡忡,
书文不在,所以玉兮早早的就被几个侍卫抬上了马车。
花容容回头望了望花战,迟疑道:“爹爹,这么大阵势,万一……”
万一有刺客怎么办?她可是被绑架过的,无乱如何心里都有点阴影。
花战知道花容容的担心,大笑两声道:“容容不必担心,爹爹把最最好的侍卫都配给你们,万一有人来行刺,也打不过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
疑地扫视路一眼五十个骑着马的侍卫,还是点点头,转身准备上马车。刚一抬腿,又放了下来,飞速的趴到花战耳边说了什么,才一个使劲进了马车。
花战脸色一僵,眉头越皱越深。深深的看了一眼马车,大手一挥,底气十足:“走”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越来越快,最后马车和马一起飞奔起来,在泥土路上摇摇晃晃,坚定的向前。
他们走时时辰尚早,又刚刚吃饱喝足,坐在铺着花色皮毛的马车上,花容容昏昏欲睡。耷拉的眼皮朦朦胧胧看到对面坐着的人似笑非笑,神情恬静淡然,却又与平时不大一样。
她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对上玉兮的视线,发现他竟没有回避,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如此风华绝代,就算在昏暗的马车内都像夜晚的启明星,光彩照人,无法忽视。
他见花容容不睡了,于是眨了眨眼,淡淡道:“你刚才跟花将军说什么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花容容就一肚子火,气冲冲质问道:“你还敢提,你不是说你会告诉我爹爹内奸的事情,为什么看他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这一回事。”
“你不相信我,所以自己告诉了花将军?”兮明显的露出受伤的表情,楚楚可怜,让人不忍直视。
可这对生死边缘走一遭的花容容却没有任何效果,她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唾弃了一口又道:“你敢说你告诉我爹爹了吗?”
“对不起,我忘了。”玉兮目光流转,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淡定,在花容容话音刚落时便随口道了谦。
“你……”花容容无语对苍天,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她已经完全放弃拆穿他的想法,想必自己费了半条命也不会换来他一点愧疚。
她的耐心已经用光,实在是忍不了他这种态度,一时冲动脱口问道:“你故意不告诉我爹,是有什么不轨之心吗?不要假惺惺的装一副无辜样,冷远把你做过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他当时年幼被你蒙骗,如今对你是恨之入骨,你下次出门小心点,要是被谁刺杀只能算是报应。”
花容容本就委屈愤怒,从冷宫一直忍到今天,本不想跟他说太多,也想学一回高深莫测、居心不轨。可无奈不是那种人就学不来那种样子,一时激动就将心里的怨气一齐发了出来。说道最后一句话她总算是克制住了。要不然恐怕连西彩国见到的事情也不小心倾盆而出。
玉兮看着她小脸涨红,越说
声音越大,怒不可谒,也不制止,只是笑盈盈的听着,越听脸色却越凝重,虽然笑容扔在,但眼里已经没有了笑意。
冷远居然告诉她这么多?难怪花容容回来后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原来她是这么容易动摇的吗?好吧,他也没有资格去责怪她,因为冷远说的本就是事实。
“我若说我居心叵测,你准备如何?我若是说我真的忘了,你有又要如何?”玉兮静静地问,静的可怕,语气波澜不惊却有让人无法抵抗的威严。
花容容说完就后悔了,不过她也不是以前的花容容,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便不再多想,直接用一种谈判的口气道:“我不会将我知道的告诉别人,我也不会管你要做什么,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要保证我的性命。”
“呵,”玉兮忍不住笑了出来,似乎花容容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这笑听在她的耳中却成了嘲讽。太不自量力了,一个弱女子居然敢跟他这个大腹黑谈条件。好在学坏总是最容易的。花容容在历经千辛万苦和打击之后,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在玉兮面前只能比他更无赖,更无耻。
这家伙欠打又欠骂,根本不必跟他客气。
“你不要笑,我知道我没那个资本跟你谈条件,但是我既然能让赵又时带我出宫,自然是有你不知道的本事。”花容容逼不得已拿出了杀手锏,她觉得自己无形中像是被逼入了绝境,对方却未动一根手指。
“哦?什么本事?”玉兮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不知为何花容容总觉得他语气中满是戏谑。
“我,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花容容有一半算是胡扯,她知道的那些现代的事情根本对玉兮没什么帮助,人家没有她也会是天下的霸主。
玉兮笑的更欢,看着花容容无奈又憋屈的样子,简直太有趣了。若是以后一辈子都能看到,人生岂不是很有意思?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一辈子,他第一次想到一辈子。从小到大,从记事开始,他只看目的,不管过程也没有想过未来。而今天,此刻,他第一次有了一辈子的念头,还是跟一个傻乎乎的女子。
听起来很可笑,他却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可笑。联想一开始自己对她的感觉,和后来一系列的事情,一直到现在,他想解决的问题似乎一直都没有解决,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玉兮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感觉和想法,以前都能自己控制,可如今却好像有些失控。
他想用抹杀花容容来阻止自己的心和念头,可是最后却发现,他只是在折磨自己,在欺骗自己罢了。
以利用为理由,做着与心意背道而驰的事情。阻止不了,控制不了。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过玉兮并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既然已经确定无法成功,那便算了,让一个人在心里占一点点的位置也没有什么大碍。等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好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