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的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但是现在玉衡的死一定已经传到宫中。如今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如果让父皇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那就真的无法挽回的。”玉兮从始至终都没有显出一丝的担心和慌乱。仿佛玉离不是他的哥哥。跟他也毫无关系。这样花容容觉得有些心寒。
她的眼神冷了下去。也许他能骗得了玉离,但花容容知道,玉兮是真的不想帮他。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玉兮微微抬起眼帘。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知道花容容在想什么,但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道:“花小姐请回去吧!”
花容容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一会,才犹犹豫豫道:“他是你唯一的大哥,也是唯一一个在你双腿残废之后,对你那么好的人。如果失去他,你在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一个爱着你的人。”
玉离百感交集,心里如五味瓶打翻一般,慌乱的站在一边。没有留意花容容,也没有留意玉兮他们之间的互动。只是无意识的抬了抬眼睛。对他们的对话茫然不解。
玉兮是何等的聪明,他自然知道花容容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如果大哥好好的,对我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此话一说出来,花容容顿时放下了心如果玉兮跟她说,他对玉离的感情有多深,或者是辩解他刚才的态度,那花容容都不会放下心。但是他说,玉离的死对他没有好处。
这句话虽然简单,却是极符合玉兮的性格和心理的。在花容容的心里,玉兮就是一个,只在乎得失,精于算计的人,感情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
她放心的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害怕。玉兮是那么的了解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她的心底。这何尝不是说明,花荣的心理,花容容的想法。都紧紧地掌握在了玉兮的手里。
她心烦意乱的倒退几步,望了一眼玉兮,又忧心忡忡的看了看玉离,没有和他打招呼,转身离开了院子。刚才的想法让她觉得,在玉兮的面前,就像要窒息一般。如果不离开,就像一只笼中的小鸟,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她依照计划,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了一圈,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府里没有了红丝,离开几个月,根本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她是将军府的小姐,纵然没有人尊重她。也没有人敢得罪他,直到夜幕降临之前,她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对她的失踪提出疑问,关心她去了哪里。
这么多天来。她虽然怀念红丝,但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深切的感受到了红丝对她的关心。一开始可能是因为将军的嘱咐。但后来她知道,红丝是真的在关心她。而如今这唯一一个关心着她的人,已经不在了。甚至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花容容突然站起身,走出房间。走到府里的人工湖边,靠坐在岩石上。呆呆的望着湖里游动的金鱼。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着红丝的影子,比在任
何一个地方,都要生动。花容容的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动。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胸口。孤独和冷寂充满了整个身体。让她不自觉的抱紧双臂瑟瑟发抖起来。
突然,背上一阵温暖。眼角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件白色的棉衣,轻轻地披在自己身上。她诧异的回过头去。却对上了玉兮充满笑意的双眼。泪水还挂在她的脸上,玉兮看到了,笑容才渐渐消失。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
他犹豫了一下,抬起自己白皙的手。轻轻抚上花容容的脸颊。手指轻柔的抹去她的泪水。花容容觉得自己很累。想要挥开他的手却又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一种想要被呵护的感觉。赢过了对玉兮的反抗。
“怎么哭了?府里的人欺负你了吗?”边抹眼泪,一边问道,但语气里却全然没有担忧的感觉。
花容容摇了摇头。忍住哭泣的声音。嗓子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玉兮放下手。将她身上的白衣又拢了拢。动作自然得仿佛夫君替妻子披上衣服,没有一丝的违和感。也没有一丝别扭。
“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红丝,伪装成她的样子刺杀我?”加红丝已经承认她不是冷远派来的。那么还会有谁?花容容想不出来。她直觉玉兮一定是知道的。
玉兮还靠坐着轮椅。缓缓将视线移到水面上,看着湖里的金鱼,喃喃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知道的?”
“我觉得你什么都知道。”花容容有些无赖地答道。现在她不想清醒,不想防备,也不想想那么多。在这个精于算计。心思如海底针一般的男子面前。只想耍一耍无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花容容与玉兮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小。她在玉兮面前比在任何人面前都要随意,包括花战。但她自己却没有发现。
对于她的小任性玉兮只是宠溺地笑了笑,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纵容道:“如果你知道了是谁,又想怎么样?”
“怎么样?”花容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考良久,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样?
她突然不想那么认真的去思考,于是坏笑一声道:“要怎么样呢?当然要把他们揪出来然后通通杀光。”
“你希望这样吗?”玉兮反问道,表情却那么的认真。
花容容见他这幅样子,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下。才道:“倒也不必如此,把那个幕后黑手杀掉就可以了,我想替红丝报仇。”
玉兮笑了笑:“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花容容不以为意地望着他,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正在两人陷入静默之时,书文突然出现在了玉兮的身后,花容容被他吓了一跳,“啊”的一声身子往后一仰就要跌落到湖里去。
玉兮还未细想,已经探出身子一把拉住花容容,将她拉到自己怀中。短短一天。居然两次被他拉进怀里。这感觉竟有些哭不笑不得。她没有立刻起来。一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身心疲惫,对于男女授受不亲。已经不想再管。还有就
是她发现书文的表情十分有趣,一时玩心大起,又往玉兮怀里蹭了蹭。
眼睛却直勾勾地望向书文。责怪道:“你怎么突然出现了,吓了我一跳。”
书文目瞪口呆的扫视着两人,惊奇的发现玉兮怀抱着花容容竟十分自然,好像真的是自己突然出现打扰了这小夫妻俩。
花容容很坏心眼的欣赏够了书文的窘状,才慢慢离开玉兮怀中,拍了拍微微褶皱的衣衫,抬头微笑道:“这次就原谅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书文不置可否,低头看了看自家主子,发现玉兮对于他被花容容教训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无奈的点头称是后,才转头看向玉兮道:“行李已经送过来了。放在了将军府的客房里。”
“客房?”这回轮到花容容无奈了,就算到了别人的家里,玉兮还是跟进了自己家一样,难道这种事情不该先请示一下她这个将军府的主人吗?对于这一点她十分不爽。气冲冲道:“你们把行礼放进客房,为什么不告诉我?”
书文莫名其妙的望了望花容容,似乎她说的话十分奇怪:“我家主子为了给你解毒,不惜放下身段偷偷摸摸的住进将军府,难道放个行礼,挑个自己喜欢的房间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花容容一股闷火硬生生的给憋了下去,撅着嘴巴低声道,“那你住在哪里?”
玉兮没有说话,仿佛这种小事不需要他来回答,而书文显然也是这样想的,自然而然的替他回答道:“自然是离你房间最近的那一间客房,好像就隔了一堵墙。”
“什么?”花容容猛地抬高声音,尖锐的叫声让书文下意识抬起双手捂住耳朵。
“如果你突然毒发了怎么办,我家主子当然要就近照顾你啦。”书文捂着耳朵,理所当然的道,稚气未脱的脸紧紧皱起。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声惊吓中缓过神来。
“你……”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花容容再一次完败在这主仆二人之下,想起自己的院子旁边,好像是有一间客房,不过因为距离她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平时并不会将客人安排在那里。
反正不是住在自己房里,有了一道院门隔着,他爱住哪就住哪,花容容也没有什么意见。
书文见她似乎是平静下来了,才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继续道:“至于将军府里的下人,我已经里里外外都打点好了,小王爷住在这里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敢传出去的。”
你到底是怎么打点的?花容容真的很想问他,怎么将军府里的下人对这主仆二人言听计从,到底他们是谁家的?
不过碍于将军府真正当家人的尊严,花容容忍住了疑问,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打点好了就好,我今天回来后很忙,正好没来得及警告他们。”
玉兮笑盈盈的望着她,眼里有说不出来的意味。看的花容容越来越心虚,她这番话完全是给自己台阶下,其他她这一下午都在想该怎么堵住他们的嘴,可一点办法都没想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