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云天河迷惑的神情。说道:“朕只是想听听一个局外之人对今日皇子遇袭一事的看法,还有想法,你放胆如实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云天河寻思着,皇帝居然会对这件事来问他的看法,让他有些诧异,也有些摸不着皇帝在想什么。
不过今日的事,是明摆着的,只要稍微对局势了解一些的人,都能联想到一些东西,慎重起见,云天河思绪了下,才开口道:“皇上,要小民看此事,今日大皇子先遇狼群围攻,后遭暗箭袭击,肯定是有预谋的,如果大皇子没有得罪什么人,那么还有人想要害他的话,必定是图谋一些想得到的东西,比如金钱、权利。地位!”
若大皇子遇害,会有什么好处留下,一个自然就是西军的大权,另一个就是皇储,第三就是朝局变动后皇上让内阁下放到大皇子手中的那些权利,这些皇帝自然也会这么想,云天河不敢说的太直了,只是说出了随大流的想法。
皇帝听了这些却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不满意,道:“小子,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一些废话,朕问十个人起码有九个人都是这个答案,朕就是想听听一些不一样的说法,朕既恕你无罪了,让你放胆说,你还顾忌什么?”
说着,皇帝突然抬起头瞪着云天河,道:“你不用在朕面前扮小孩子般的稚嫩,朕知你年少老成,心智不低,甚至比那些老头还狡猾,你在京中,想必对当今朝局也有所了解,朕会找你这么一个无官无爵的小子来聊这件事,你现在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云天河有种像是被快要脱光衣服般的错觉,在皇帝面前,他想要玩心思。确实玩不过人家,就算他是现代穿越而来的,有前的思想,但还是不如,毕竟人家可是一国帝王,而他以前只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士兵而已。
皇帝现在已经打开了天窗,云天河想了想,便干脆直说,便道:“那恕小民直言了,皇上,小民认为那树林里的尸体,只是一个混淆视听的幌子,是想把人的注意力引到那尸体的来历底细上,好让人顺腾摸瓜来查!”
皇帝听了这话后,神色欣慰,点头道:“嗯,不错,继续说说?”
云天河继续道:“这次狩猎,别的队伍都相安无事,但唯独我们和大皇子这一组却遭遇袭击,而且目标明显就是大皇子。这说明布置这个陷井的人,对大皇子的习惯很了解,对他的为人性格也非常熟悉,知道他肯定要去后山林里猎赤斑熊,另外那群毒狼出现的太突兀,但头狼是一只锯齿青狼,还是精兽,那说明这头狼精兽是有人饲养的,而后我们在狼群疯狂围攻之际,也就是在援兵到来之前,有人躲在百步之外的暗处放暗驽射杀大皇子,时机把握得很准,之后迅逃离得无影无踪,说明此人对整个药王山猎场周边的环境也十分熟悉,还很了解军队防卫布置,而且时间选择在今日这守卫严谨,高手众多,人员构成复杂的狩猎大会上做这样的事,反而能更好隐藏踪迹!”
说到这里,云天河顿了顿,道:“呃……不过有一事小民想请问皇上?”
皇帝正听得入神,忽然见他打断,便道:“有问题尽管直接问便是!”
“皇上,小民想问那偷袭大皇子是驽器,是什么驽,是几级管制武器,皇上是不是已经让人去查了?”
皇帝倒也直接,说道:“那是蜂窝连驽,本朝的特级管制军用武器。无将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调用,朕已命南候和东公去查了!”
“皇上,既然是特级军用管制武器,也不排除有民间私造的可能性,而且能调用这种武器的人,这就再一次让人将怀疑目标引到了将军一级之上,这样就更能引导人从这个范围内去排查!”
说完后,云天河想了想,道:“皇上,这一切的布置安排,再结合当今的局势,小民倒是有个猜测,那就是布置这场阴谋的人,应该是想引起军队里将领及士兵之间的猜忌与怀疑,使军心动摇,从而引混乱!”
“难道不是皇储之位,也不是西军大权?”皇帝望着云天河,心中暗暗在想:“这小子果然不同常人,这思维转变之突兀之灵活,果是朕从未见过!”
不由得,皇帝心中倒越喜欢这个人来,说道:“那你觉得,这主谋既然是想引起军队混乱。他的目的是什么,想乘机夺权?”
“不,小民不这么认为,小民猜想,此人有可能不是军队里的人,做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为这次武科秋试的武官配置做前期准备!”
皇帝此时微微动容动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确实也从未联想过皇子遇刺,会跟秋试安置有关,就是他和肃靖王及雪翁先生,和几位大臣们也都没有想到此处。但却被眼前的少年想到了,可见其智慧,果然远常人。
看着皇帝的表情,云天河心里微动,壮了壮胆问道:“皇上,小民斗胆想问,这次秋试的武官配置,是不是由朝臣们奏折举荐上来请皇上定夺的,小民想知是如何推荐配置的?”
听了这话,皇帝瞪着云天河,心中却在想,这小子问这个想干什么,难不成他就还能从这配置名单中找到主谋的线索不成,但要不要告诉这小子,万一泄露的话……
想到这里,皇帝心中居然也有些举棋不定起来,这小子是个人才,但也不排除这小子会动别的心思,若这小子将来若用好了,说不定能起到奇效,若用不好的话……
但皮球最终还是踢回了自己身上,皇帝心中苦笑,这小子反倒把朕考教了一次,想了想,皇帝心中了做下了决定,便肃然道:“虽然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朕告诉你配置情况,但你必须向朕保证,在这些名单没有公布之前,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
云天河心中纳闷,怎么这皇帝的口吻,被那小公主学了个七分像,不过从皇帝口中说出来,那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于是慎重点头。
皇帝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一个书架前,打开书架的暗格之后,从里面取出一份折子来,便扔到了桌上道:“你自己看吧,看完了将你的想法告诉朕!”
“遵旨!”
云天河走到桌边,拿起那折子之后,这确实是一份秋试武官配置的名单,云天河第一眼就看到萧勇俊的安置,是在镇海军中任右将军参将,梦天元辰安置南军,涂天青安置东军任右将军偏将参军,宁夜安置北军,江玉齐安置西军……一直到后面商少容安置的也是西军,莫泽升安置的东军,前十名稍有些出入。
一直将这份折子上的五十位安置全部大略看完之后,云天河想了想,心中也有了些苗头,就把折子放回桌上后,退回坐上,道:“皇上,这可是最终的结果?”
皇帝说道:“这样的安置,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出入,此次朝臣举荐很出乎朕的意料,这就是他们奏折上的推荐安置汇集起来的,你可看出什么苗头?”
云天河不知道皇帝心中的底线到底是什么,刚才他壮着胆问这配置之事,就觉得皇帝已经在思量了,若要是再说一些皇帝接受不了的话,惹得皇帝一怒,会不会砍了自己脑袋,皇帝能让他看这折子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朕今日破天荒地找你这么个小子来议这些事,已经让朕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了,不过既然已经将此次皇子遇袭一事牵扯到这秋试安置的事情上来了,那么索性就让你弄个明白,朕倒也想听听你小子能说出什么不同于大臣们的一些看法!”
说完,皇帝瞪着云天河道:“不过朕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皇帝的心中此时却在想:“这小子心思缜密,是个难得的人才,不愿参军,又无做官意向,皇弟居然打算弃之不用,既然皇弟不打算扶植的人,那么说明也是他控制不了的人,如此,那朕就要用来看看这少年是个什么斤两,希望你莫要做让朕对你失望的事!”
云天河这时倒也有些心中举棋不定,皇帝的心思他难以捉磨,把握不好他不但没什么好处,反而给自己惹来麻烦,想要讨皇帝欢心的话,又不能耍滑头,还真是为难,云天河心中想,今后还是不跟皇帝打交道的好些,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皇帝这时呷了口茶,就只是静静是看着云天河,也不说话,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这样一来,这种气氛反而更让云天河感觉到压力,肃靖王的王霸之气的滋味他尝过了,如今这帝王之心的厉害他也算是领教了,干脆豁出了。
于是道:“皇上,小民对这份折子上的举荐名单,暂不表什么看法,不过小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皇上有没有兴趣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