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央依旧无所事事,她什么都不懂,不过有一次来看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小小的摊面挤满了人。
有些是父母带着孩子来看病的,生病了的孩子又痛苦又难受,在等待的过程中不停地哭闹,也有的小孩太调皮,被父母揍了而哭鼻子,场面一团乱,就连聂云迦都受到了影响。叶未央见状,便开始试着哄孩子,她给孩子们唱歌讲故事。
没想到效果竟非常好,不仅是小孩子,就连等待的大人们都津津有味地听她唱歌和讲故事。有时叶未央唱歌,竟让病人们忘了病痛,轮到她们看病了都不知道。
叶未央终于发现自己该做什么了,她喜滋滋地趴在客栈房间的桌上,拿着毛笔,鬼画糊涂地写着自己的未来计划,由于字实在是太难看了,聂云迦看不过去,只好过来帮她誊写。一边写一边看,她竟想自己写歌写剧本,然后放到律袖的酒楼里去表演,增加附加值。虽然不太清楚她究竟要怎么做,但既然能让她找到事情做,聂云迦也为她感到高兴。
他们这样一路前行,行至一个小城镇。聂云迦照旧到市集摆摊开始一天的义诊,清辉也随侍在侧,叶未央闲着没事,便去逛大街。
因为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街上也没什么好看的,东瞧瞧西看看,走马观花。忽然不远处传来孩童的耍闹声,叶未央循声看去,竟看见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围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子,不断推搡她,嬉笑着对她指指点点。
叶未央皱眉,最看不惯以大欺小了,年纪这么小就这样,长大了还得了?她走过去,正好听见那几个孩子拍着手唱:“野孩子,有爹生,没娘要,鳏夫偷人多可笑,偷鸡摸狗不害臊,不害臊!”
中间的小孩子原本是抱着头任她们推搡,但一听她们唱这歌儿立刻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大声喊道:“你们胡说你们胡说!不许你们乱说我爹爹的坏话!不许你们说!”
被欺负的小孩子的年龄比其他小孩要小得多,她的愤怒非但没有吓到这些半大的孩子们,反而成了她们的笑柄,不断起哄推搡欺负她。
叶未央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走过去大声呵斥:“干什么呢!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妹妹,你们才不害臊!学堂里夫子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几个孩子一见有大人来呵斥她们,竟也不害怕,反而大声道:“管你什么事,你是她的什么人?!”
叶未央柳眉倒竖,一把抱起中间的小女孩,瞪她们:“我是这孩子的姨娘,你们欺负我外甥女,我把你们一个个丢到狼窝里去!”
小孩子们见叶未央凶神恶煞地,都有些害怕了,立刻哄叫着四散而去。叶未央冷哼一声,转而温柔地看了看自己抱着的孩子,为她抹去泪水,柔声道:“好孩子,别哭了,姨姨把她们赶跑了。你家在哪儿,姨姨送你回家好吗?”
小女孩怯怯地点头,伸出短短瘦瘦的手臂,朝一个方向指去。
叶未央笑了一下,眼见旁边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就顺便买了一串,递给小女孩:“来,妹妹乖,姨姨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小女孩犹豫了很久,最终抵不过冰糖葫芦的诱惑,拿了过来,小声道:“谢谢姨姨。”
“真乖!好,走喽,我们回家喽。”
没想到小女孩住的地方很偏僻,走了很久都没到,叶未央说:“妹妹,你会不会记错了?你家真住这边?”
“耻儿没有记错,耻儿和爹爹的家就在前面。”小女孩很认真地说。
“尺儿?你叫尺儿?哪个尺?哦,姨姨都忘了你不认得字。”叶未央笑了一下,抱着小女孩继续往前走。
“耻儿?!”忽然,前方出现一个男人的瘦高身影,他快速奔过来,一把抢过小女孩,瞪着叶未央,“你想……”
他话说到一半,竟怔怔地看着叶未央,一脸不可置信的震惊的样子。
叶未央被这个男人近乎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想这人可能误以为她要拐走他的孩子吧,连忙解释道:“这位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带走这孩子,我是看她在市集上被别的孩子欺负,所以送她回家的。”
眼前的男人听说了,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耻儿……你……你怎么又跑到市集去了?爹爹不是跟你说别去吗?”
小女孩扁着嘴低下头,抽泣着说:“对不起爹爹,耻儿错了。”
叶未央见小女孩可怜,便打圆场道:“哎呀大哥,你也别怪孩子,小孩子就是爱玩,很正常的。”
男人抬眼,冷漠地对叶未央说:“谢谢夫人送我的耻儿回来,我的孩子,我自己懂得教。”
叶未央被他冷眼这么一瞪,心里咯噔了下,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过她觉得自己听委屈的,明明就是救了孩子,还被这么不友好地对待,她招谁惹谁了?
男人也不再多说,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叶未央也摸摸鼻子,耸肩转身,只当自己倒霉好了。不过,叶未央忍不住回头看了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回到客栈后,叶未央的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市集上那些孩子口中的歌谣,那些不堪入耳的歌词,莫非说的是那个男人?他看样子也不像个心术不正的人啊,一副朴实无华的样子。还有尺儿,奇怪的名字,好像经常被那些孩子欺负一样。
嗯,肯定是家中没女人,鳏夫门前是非多,肯定是这样才会受人欺负。另外……那个男人的背影,他的眼神,她总觉得……凤羽!
叶未央心头一震,跌坐在椅子上,他是凤羽!他一定是易容后的凤羽!
他有孩子了?他和慕容姗姗有孩子了?那些孩子说尺儿的爹爹的鳏夫,难道慕容姗姗死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