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彻底的愣住了,二叔怎么会跟这群道人站在一起?而且,此时此刻,二叔分明就站在这群道人的最前头,很有领导地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嗖的一声,冷风突然刮了过来,爷爷冷的浑身哆嗦了一阵。那张脸,他愣愣的看着二叔,那张脸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表情来。
小时候跟爷爷在一起,我可是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啊。真是没有想到,十年之前,在后村里面居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而此时看着二叔,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二叔居然跟那帮道人站在一起,这么说来的话,二叔分明就是当年围攻我爷爷的那群道人中的一个?
可能,还不只是这样呢。因为此时爷爷的表情太复杂了,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虽然树林里道人不少,可爷爷唯独将目光停留在了二叔的身上呢。
我越发的惊恐了,脑子里十年前的一幕幕都出现了。十年前,还是二叔将我带出段家村的呢,而且我跟他生活在一起整整十年。可是我怎么能想到,他就是我苦苦寻找的凶手?我感到一阵后怕,后背心开始冒冷汗。
不过,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爷爷盯着二叔好一阵子,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而面对爷爷,二叔神情也始终无比的冷漠。终于,爷爷似乎想通了一样,冷不丁的笑了一声。
不过这笑声中,隐藏着莫大的悲哀。
“段成雄,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能跟老爷子说说,这是为什么吗?”爷爷目光悲凉的看着二叔,沉声道。
我的目光也瞬间移到了二叔的脸上,心已经完全拧紧。听到爷爷的话以后,二叔的目光仍旧没有出现一丝缓和的迹象,反而更加的冷漠了。突然,他朝前走了一步,目光中冷射出阵阵寒光。
“石门之事你可还记得?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做的恶事能藏得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二叔此时的表情实在是太阴狠了,看得我头皮阵阵发寒。跟二叔生活了十年之久,我可从来没见过他有过如此表情。此时,我突然发现自己完全的不认识这个人了,一想,再次觉得后怕。
而听到这句话以后,爷爷的表情更是让我震惊不已。他仿佛是听明白了二叔说的话一样,此时面露震惊,一脸的惊恐和懊悔。而二叔更是咄咄逼人,再次朝着爷爷逼近。
“段天,你的报应到了,多活了那么久了,还不知足?”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突然,爷爷抬起头来,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二叔,神情从来没有如此的绝望。
二叔却笑了笑,默默的看了看不远处之前爷爷跪拜的那口棺材道:“该活着的人却一个个惨死,不该活着的人却在这个世上活着,这究竟是何道理?段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是石门……的后人?不对,怎么可能?我不信。”爷爷已经完全乱了阵脚了,这时,只见他身上不停的闪现着红光,他魂瓮里面的小鬼正疯狂的反噬他的修为呢。自从二叔现身,爷爷身上的修为至少已经衰减了两成之多。
此时看到爷爷这模样,我的眼睛已经彻底的红了。可眼前的画面发生在十年前,无论我怎么愤怒,都已经没用。但看到爷爷这般无助的模样,我的心仍旧在滴血。
石门到底是什么意思?爷爷跟这个石门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恩怨?
正当我沉思间,爷爷突然狂笑了起来。他望向了二叔身后的那些道人,已经衰弱下去的气势突然猛涨,接着有些不解的询问道:“他们呢?也是因为石门而来?”
二叔摇起了头来:“不,只有我一个人为了石门而来。他们,为了你身上的五鬼之术和血面具而来……”
轰的一声巨响,在二叔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爷爷的浑身开始冒出炙热的血光来。这血光在他身上居然燃烧成了熊熊的烈火,二叔站在爷爷的面前,轰的一声直接被轰飞。
爷爷发狂了,此时树林里那些道人终于全部都露出了谨慎的表情来。包括二叔在内,脸上无不透着一丝畏惧。
“段天……你死不知悔改,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石门之事,你莫非真没有一点悔意?”二叔表情依旧冷漠,而且也压根没有后退一丝的表现。他冷冷的看着爷爷,同样也怒吼了起来。
然而这时,爷爷却是一个劲的冷笑:“石门之事,我已经忏悔了整整几十年。躲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只想永远的忘记此事。并且,我早在心中立下誓言。石门的人来,可以从我身上夺走属于石门的一切,包括我的性命。但是,我绝不容忍外来的道人侵犯我段家村之威。谁敢来犯,我必让他血流成河。”
爷爷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血光朝着四周播散,树林中一些修为较弱的道人被这血光冲撞到的时候,直接七孔流血,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眼前这一幕,看的我热血狂涌。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震撼。这才是红魂的力量,真正属于红魂的力量。
“段天,你不用挣扎了。这里有足足一百多位道人,全部都是道门中修为强横的大师,你如今受到五鬼反噬,你最多只是做些无谓的挣扎罢了。何况石门之事,你本万死也难赎罪,如今怎敢还要如此张狂?”二叔面对爷爷的狂暴,没有丝毫畏惧之情,依旧在对着爷爷怒吼。
然而,爷爷却没有理会二叔,双眼仍旧死死的看着树林中的那些道人,目光中带着一丝痛苦:“段成雄,说真的,我完全没有想过。更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成了石门的人,你放心,倘若你真是石门之人,我会留着这条命任由你处置。”
爷爷说到这,不再理会二叔,而是放出了魂瓮里的五小鬼,也就是我在段家村见到的五小鬼,朝着那群道人猛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