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城瞪着前方迷离的灯光,努力调整自己呼吸,压抑着体内难耐的欲望。紧紧缩在一旁的谢籽言泪眼朦胧地打量着他,见他没留意她,趁机扭开车门,飞快地窜了出去。她动作快,贺亦城更快,她刚刚跑到对面街,就被他给拦住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谢籽言乱嚷嚷,她真的已经被他给吓坏了,她现在只想离得他远远的,甚至已经决定明天辞职,虽然她很喜欢那份工作,可安全比工作更重要。
“言言,别这样,刚才是我失控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我不会伤害你的。”贺亦城想将她拖进怀中,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此时的谢籽言根本听不进他任何的言语,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力气大的惊人,一时之间,他没办法让她安静下来,两人在车道上拉拉扯扯之际,一辆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刚刚做完午夜综艺节目的宁季远正好路过,见路边有人拉扯,无意一瞅,认出是谢籽言,忙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籽言,有什么事吗?”他不清楚两人关系,不知道要不要出手相助。
“救命!”谢籽言没有多余的空隙来解说,用一句简单的救命说明了自己的困境。
宁季远赶紧从车上跳下来,冲贺亦城喊着,“快放开她。”不知道是宁季远力气够大,还是贺亦城怕两人拉扯会弄伤谢籽言,反正最后谢籽言顺利的挣了贺亦城的控制。
贺亦城嘴角噙着一丝浅笑,眯眼打量着这位英雄救美的男人, 浅蓝的衬衫,白色的西裤,套在他结实修长的身躯上,微长的头发束在脑后,露出圆润的额头,一双羁傲不驯的眼睛关切地看着谢籽言,极具个性的嘴微微向上,勾勒出漂亮的弧线,英挺帅气,不愧是大众情人。
宁季远低头看了看谢籽言,她红润的樱唇上残留着血渍,白嫩的颈部有可疑的红痕,这一切表明,谢籽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难怪她会叫救命,微皱双眉,“籽言,要报警吗?”
谢籽言尖叫着,“不,不要报警。”或许觉察出自己的声音太过急促,她低头小声地补充着,“你,你带我离开就好。”她只想离开,不想惹事。
宁季远双眸布满疑云,斜睨着贺亦城,他的表情轻松自在,一点也没有犯罪后的恐惧。宁季远的目光转向对面的车,那儿停着一辆劳斯莱斯的豪华版的蓝色幻影,冷哼,原来是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难怪可以这般嚣张。
宁季远将谢籽言护在身后,挺身而出,“籽言,不用怕他,我可以帮你做证。”
谢籽言摇头,“不用了,Leon,请你送我回去好吗?”
“籽言,你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我们去报警。”宁季远握紧双拳,面带怒容,正义凛然。
宁季远的执意让谢籽言感觉很累,她没有力气跟宁季远解释,也根本不想解释,走过去半蹲下身子,拣起丢落在一旁的晚宴包,起身又整了整滑落的披肩,她决定自行离开。
“言言,我送你回去。”贺亦城看出了她的意图,向前一步。
宁季远抢身拦住他,“我会送籽言回去的。”
“你有什么资格送她回去?”贺亦城挑衅地看着宁季远。
“我没有资格,你就更没有资格。”宁季远毫不惧怕地与他对视,眼睛里满是不屑。
两位身高都超过一米九的大帅哥,对峙的画面是挺好看的,充满了男人的暴力美,可此时的谢籽言无心欣赏,她害怕两人会打起来,一个明星,一个富家公子,这事情会闹更大,那就真得无法避免上警局了。
她无奈地再次开口请求,美目全是哀求,“Leon,我很累,请你送我回去好吗?”只要带走一个,这架自然就打不起。
宁季远微微昂着头,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小心护着谢籽言上了车,扭身面对着贺亦城,大声说,“贺公子,不要仗着有钱,就自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贺亦城嘴角一扬,深邃的黑眸隐约有一丝笑意,他不回应宁季远略带挑衅的话,低头柔声对车里的谢籽言说,“言言,到家给我来电话。”谢籽言看向另一边,不想理他,他到也不在意,径直返回对面。
“Leon,谢谢你。”车开离现场很远后,才慢慢定下心来的谢籽言向宁季远表示谢意。
“籽言,或许你觉的我多事,可我不是没法理解,你为什么不报警?”从倒光镜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谢籽言脖子上的吻痕。
把凌乱的长发抚回脑后,谢籽言淡淡地说,“Leon,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反正我已经决定明天会辞职,以后不会再见他,更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那又何必报警把事情给闹大。”
宁季远想了想,唇线上扬,“或许你的决定是对的。”
谢籽言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你休息一下,到你家我会叫你。”宁季远体贴地说。
太久没有跳舞,体力透支,又跟贺亦城拉扯许久,她真的好累,听话地闭上眼睛,小手紧紧搂住双臂。
车停在了谢家不远处,宁季远看着谢籽言熟睡的面容,有些不忍叫醒她,可是在车上睡,早起一定身体会酸痛的。他温柔地推了推谢籽言,“籽言,到家了,快起来。”
谢籽言睁开双眼,有些迷迷糊糊的,看向窗外,“Leon,谢谢你,真是太麻烦你了,害你这么晚跑来跑去。”
“别对我这么客气,我们可是朋友,快回去好好睡一觉,相信我,明天阳光依旧灿烂。”宁季远脸上挂着温柔地笑。
“我知道,谢谢,beybey。”谢籽言挥手道别,好在已是深夜,父母都已睡下,她松了口气,若是父母发现她这般狼狈,铁定会啰啰嗦嗦地盘问,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去应付他们,轻手轻脚地偷偷溜进房间。
清晨,谢籽言呆站在洗手间里,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嫩的肌肤上全是或深或浅的吻痕,小巧的嘴唇是异常的红肿,老天,这个样子要她怎么出去见人?这该死的贺亦城,忍不住在心里咒骂。
再多的咒骂也于事无补,谢籽言无奈的在大热天穿上高领衣服,掩饰脖子上的红痕,再三确定没有露出马脚后,谢籽言下楼,向餐桌边的父母打着招呼,“爸爸早,妈妈早。”
墨青兰笑眯眯地问,“小言,昨天的联谊会很愉快吧?”
谢展庭将白粥放在谢籽言面前,“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全是些歪瓜裂枣。”没有给母亲继续追问的机会,谢籽言直接说出了事实。
“小言,今天早点回家,妈妈朋友的儿子今天来吃晚饭。”最近谢籽言回来的比较晚,墨青兰特意提醒她。
“好,知道了。”谢籽言低头努力地啃着油条,要不要告诉父母自己准备辞职的事?他们一定会问为什么要辞职,那要怎么说才能说服他们?
“小言,小言。”谢展庭努力唤回女儿飘走的注意力。
谢籽言惊醒,“啊,爸爸,什么事?”
“油条沾酱油的味道怎么样?”谢展庭盯着女儿手上正在滴酱油的油条,笑眯眯地问。
谢籽言尴尬地笑,顺手将油条放回盘中,扯了张纸巾,欲言又止,“小言,有什么事要跟爸妈说?”墨青兰看现她心中有事。
“爸妈,我想辞职。”谢籽言决定坦然面对问题,她不想绕弯子,这些日子为了应付厉颢然和贺亦城,已经撒了很多的谎,心中的负疚感越来越重,她有些承受不了。
谢展庭与墨青兰对视一眼,谢展庭关心地问,“东西多吗?要不要爸爸开车帮你去拿?”
谢籽言愕然,不敢相信地看着父母,“爸爸,妈妈,你们同意我辞职?”
墨青兰眨着眼睛笑,“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为什么要反对?”
“可是我突然说要辞职,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父母的反应与她意料的不同,谢籽言反而有不真实的感觉。
夫妇两人再对视一眼,墨青兰的眼睛闪过一丝狡诈的光彩,“是很奇怪,那你愿意告诉我们你辞职的理由吗?来解开我们的迷团。”
真是没事找事,谢籽言懊恼自己的愚蠢,下意识地去咬嘴唇,一不小心碰触到昨夜咬下的伤口,小手掩着嘴,轻呼出声,“哎哟,好痛。”
墨青兰嘴唇向上弯,这丫头又在搞鬼了,只要遇上她不想说的事,就会找借口,“小言,为什么这么多衣服,今天天气会转凉?”
这个问题似乎比理由更难让谢籽言回答,可怜兮兮地望向父亲,谢展庭收到她眼中的求救信号,慈爱父亲及时出手拯救可怜女儿,“是呀,天气预报说,寒流入侵,多穿点衣服好。”
墨青兰了然一笑,聪明地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快吃饭,就算是去辞职,也不要迟到,好印象要留到最后。”
“我饱了,爸妈,你们慢吃,我先去上班了。”辞职之事,得到了父母支持,谢籽言心情变的轻松起来,她快步地向巴士站走去,微皱眉,路边树荫下停着那辆车,看着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