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去死吧。”姜弋这句话说的无比的冷漠,面无表情,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哪怕没有任何的杀气,但却依旧让大厅内的众人心里一凉,从下到上生出一股寒意来。
这才是那种久居高位、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该有的表情和语气,杀一个人还是杀两个人,都不值一提。
而这,也是最能震慑人的。
李不言身子轻轻一颤,心中长叹一声,有些事,终究该是躲不过去啊。
出乎意料的,在这大厅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陷入死寂的时候,李颖站了出来,她心中的情绪极为的复杂,但脸上,却是一片不忿的表情,道:“阁主大人,我敬您救水月阁于危难之际,面对强敌谈笑风生,淡定从容的气度,本以为您是个处事公平公正,让人信服之人,但是没想到,您也是那种为了私欲和私情而冷漠嗜杀之人!”
听到她的话,李家众人都是惊呆了,但随即一个个脸色都是变得极其的难看,很多人甚至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李颖和李不言,心中诅咒,毕竟原本他们可能没有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因为李颖的这一番话,若是惹恼了姜弋,那恐怕李家将会迎来灭门之灾!
李不言也是面色一白,按照他对姜弋的观察,此人不是个嗜杀之人,觉得只要把李鹤父子交出来就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经李颖这么一闹,那可真说不好了。可是他又能怎样呢,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难道自己还要恨她不成?
李颖似乎也能感受到那些怨毒的目光,面色微白,但还是极为倔强的昂着头,看着姜弋。
姜弋脸上却是露出些许微笑,看向李颖,问道:“既然你说我冷漠嗜杀,请你举个例子我听听呢?”
“您轻易便要将李鹤长老杀死,难道不是冷漠嗜杀吗?”李颖说道。
姜弋冷笑一声,道:“这就算冷漠嗜杀?李鹤曾经带着他的儿子上我姜家挑拨离间,险些将我害死,后来又勾结姜耀明他们,差点又将我玲儿姐害死,这样的人,我将他杀死,以绝后患,难道就算嗜杀?我有说要杀其他无关的人吗?况且,李鹤父子这些年在炎金城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你不知道吗?他的两个儿子欺男霸女,他本人不管教也就算了,还为他们撑腰,这样的人,就该杀,杀了那叫大快人心!你可以去街上问问,我说要把李鹤父子杀了,谁不拍手称快?”
李颖被姜弋犀利的言辞说的面红耳赤,无力辩解。
“杀该杀之人,这叫顺应天理!杀不该杀的无辜之人,那才叫冷漠嗜杀!李颖,我问你,我何曾杀过无辜之人?”姜弋猛地提高了声音,如同天雷一般在李颖耳边炸响,也在李家众人耳边炸响,他们全都轰然一震,心中畏惧,而李颖则是踉跄的倒退两步,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李颖方才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有些许倔强之色,正色道:“阁主大人的确从来没有杀过无辜之人。”说完,似是仍有些不服气似的,她紧接着又跟了一句:“至少,没有被弟子们看到过。”
“这个丫头,这是成心要把我李家给害死吗?”听到那最后一句话,有些长老在心中怒骂道,若不是姜弋在场,他们恐怕就直接几个耳光扇过去了。
你说你服软就服软吧,还那么倔强的加上一句干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这是这一刻众多李家人的共同心声。
姜弋却是并没有如李家众人猜想的那般发怒,仍旧是面无表情,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吧,李不言,现在可否把李鹤父子带上来?”
李不言叹息一声,深深一拜:“是。”
片刻之后,三个人便是来到了这里,当先的自然便是李鹤,脸上露出些许惊慌的表情,跟在身后的,是无比恐惧的李卓尔和面无血色的李不群。
李不群当年被姜弋废掉,自此之后便在家里修养,现在倒是好的差不多了,看那样子,估计还是没少祸害少女,气血虚浮,按姜弋的目光来看,活不过几年了。
“还不跪下!”李不言还未开口,一个年长的长老便是怒骂出声。
李鹤父子仓惶跪下,只有李不群,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看到了姜弋坐在首位上,似乎勾起了一些很惨痛的回忆,尖叫起来,拉着李鹤喊道:“父亲,父亲,就是此人,就是此人把我废掉了,父亲您要为我做主啊!杀了他,不,我要把他抓起来,抽筋扒皮,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不群显然是根本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甚至都不知道,姜弋已今非昔比,仍然以为他李家强势着呢。
“孽畜!”一位靠的近的族老脸色铁青,刹那间移步而至,嘴里骂着,同时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接把李不群给甩飞了出去,整个人在空中转了好几圈,砸在门头上落下来,待人去看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李鹤,你看看你生的这个好儿子,为家族带来了多大的灾难!”那位族老还不痛快,又指着李鹤痛骂。
李鹤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坚定之色,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见他冷然道:“我李鹤做的事情,我一力承担!”
说吧,他猛地一个箭步向姜弋冲去,浑身竟是爆发出魄海境大圆满的气息来,整个人无比的狂暴,一把雪亮的匕首从袖子里露了出来,上面不仅闪烁着寒光,而且有些许暗紫色的**流淌,显然是涂了毒的!
他是想要杀了姜弋!
李家众人纷纷大惊失色,然而姜弋根本就没有动弹,连躲避的心思都没有,就那样坐在那里,任由李鹤的匕首刺了过去。
“小杂种,给我去死吧!!”李鹤脸庞极其的狰狞,显然他在姜弋回来之后,就知道了今日的下场,临死前也不想让姜弋好过。
然而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不是李鹤的匕首刺进了姜弋的胸膛,而是那把匕首,断了!
姜弋的体表,一层如同钢铁般的物质缓缓流动,闪烁着金属光泽。金刚体,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破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