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丢人啊,太他.妈.的丢人了!人家服务确实好,小嘴都用上了,弄了半天,就是扶不起来阿斗。后来勉强起来了,刚一接战就溃不成军了。我他.妈.的真是要废了!妈了个X,王小红,都是这个臭婆娘给闹的。”
“干嘛埋怨人家啊,这一年多王小红可是给你省下不少弹药!”我诧异道。
“省个屁!我心里难受,每月一千五百块的生活费和从老娘那里要来的两万块钱,除了抽烟、吃泡面,都扔进按摩店里了。”大头一脸颓丧道。
“老兄,你真行,你这是拿生命在战斗啊!我带你去驴肉馆补补。”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买记驴肉馆”里还是很热闹。我俩切了二斤驴肉,大头又特意点了驴宝汤和一瓶剑南春。
几杯酒下肚,大头无限伤感道:“沙子啊,我这辈子就是一个混蛋,男人、女人,人人恨我,只有你勉强算我的一个朋友。我知道你是有事求我,你就说吧。反正我已经都这样了,生又何欢、死有何惧!”
看着这个无赖视死如归的样子,我知道王小红是把他收拾的够呛,看来事情有门!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不是我的事,而是你的事。”
大头愣住了,道:“我的事?你花这么大价钱请我,是为了我的事?”
“是啊,谁让我们是兄弟呢?你想不想坐回校长的位子?”我试探着问。
“哪个龟孙不想!可是王小红坐在那里,我有什么办法?”
“要是王小红消失了呢?”
“王小红消……消失?”大头瞪大了眼睛。
“这是猪头的意思。只要王小红消失了,一高校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猪头的意思?他们俩不,不是……”
我拍拍大头的肩膀,道:“你家小红不简单啊,她已经威胁到猪头了。”
“噢——”大头恍然大悟,随即转为惊恐,“那,那要怎么让她消……消失?”
大头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干,可是此时已经在筛糠了。
“这个是你的专长啊,用不着我来教你吧?你是舍不得头上的绿帽子?”我故意又刺激
了他一下。
“我恨不得现在就宰了她!只是,只是……总不能明火执仗吧?”
“生命中意外的事情很多啊,比如说食物中毒啦,比如说失足落水啦,再比如比如说出车祸了……等等,都可以让一个鲜活的生命一瞬间终止啊!”我点拨他道。
大头急急地问:“说详细一点,怎么食物中毒,怎么失足落水?怎么出车祸?”
我连忙打住,笑道:“我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啊。来喝酒,喝酒。”
大头已经没有心思喝酒,他的大脑袋已经开始为了一个可怕的计划在转动了。
此刻的王小红不会知道,三个与她都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正在酝酿着一个罪恶的计划、一个足以让她香消玉殒的罪恶阴谋!
送完大头回来,我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转了好几圈,才向着那个所谓是家的方向驶去。
现在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成了令我恐惧的地方。丁梦和我在这个地方一夫妻的名誉生活了十年,从恨开始,到恨结束;除了冷漠以对就是相互折磨。十年里彼此没有给过对方一天完整的幸福。
丁梦走了,留下了一座空旷无边的空房子,这时我才发现,有一个折磨你的人对于生命是也是那么重要——至少可以证明你还活着。
你可以为爱活着,也可以为恨活着;当爱和恨都不存在的时候,生命还想哪里附着?我白天蝇营狗苟地装神弄鬼,晚上独处的时候就成了空气中无所依附的游魂。
丁梦现在在哪里?她过得怎么样?这个问题不时地在我脑海里浮现。在一起的时候,相互仇恨,相互折磨;当她离开了,那种恨意消失了,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揪心的牵挂。可是她此时怎样,已经与我毫无关系了。
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曾努力去爱对方,可是种种努力最终只是演变成了折磨。你无法强制一个人爱你;也无法强制自己爱上另一个人。
可是无论爱与恨,十年的朝夕相处她都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丁梦走了,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地方无法填补。
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小区,又走上了这熟悉的楼道,却没有丁梦在那个熟悉的屋子里等着我相互折磨了
。
到了三楼,我正要开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瘦弱的身影靠在蜷缩着靠在墙上睡着了。
听见响声,“身影”站起身——竟然是柳雪!
虽然已经入夏,但夜晚依然颇有一点凉意。柳雪穿着单薄的裙子,瑟瑟的发抖。她的这身裙子我很眼熟,赫然正是那个新月如钩的夜晚她穿的那一件!
“怎,怎么是你啊?”我吃惊地问道。
“我,我等你啊。我七、七点就来了。中午我没等到你,晚上七点又来……”柳雪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局促,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又想起那个夜晚,她的从容,我的慌乱。
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脸一红,低下头。我很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给她一个男人结实的胸膛,但此时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柳雪,而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了。
“怎么不给我挂个电话呀?”看着柳雪是身子瑟瑟的抖着,我无比心疼。
“我,我怕打扰了你。”柳雪怯怯道。
“傻丫头,我要是一夜不回来呢?”我怜惜道。
“那我就一直等,这样也许我心里好受些。”
我的心像被利刃忽然划过,一阵甜蜜而锋利的疼。
我开了门,柳雪大包小包的往屋子里搬东西。
“我特意回家拿的山核桃、花生都是自己种的,城里买不到这些。”柳雪喘息着着说。
我看着她瘦弱的小身子,不知道这么多东西她究竟是怎么弄上来的。
柳雪站在门口,执意要换鞋,说怕把地板弄脏了。丁梦离开时,清除了她所有的痕迹,我只好把我的拖鞋给她换上。她的脚又瘦又小,穿进去只打晃。
“你家老陆怎样了?”我问她。
“明天就能出院了,只是今后干不了重活了。”柳雪的声音里浸润着淡淡的忧伤。
“今后呢?”
“回乡下吧,早餐摊我一个人弄不了。回乡下种点地,总还活得下去。”
喝了一杯热茶,柳雪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站起来,在我面前打了一个旋转,不轻盈也不曼妙。
“你还记得这身裙子吗?”柳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