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间,食五谷杂粮,天长日久,免不得脏腑失和,心神缺养,生出时疾。
凡人比不得天上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免去许多疾患。
上古史籍记载,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神仙合当一年三顿饭,立春时节吃早饭,黄天老日下等待三四个月才能午餐,大长日子无事可干,许多神仙便学会了炼丹,什么还魂丹,太乙丹,九转神丹诸如此类,皆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流传万古却无一人吃到,可见传言不实。
话虽如此,却证明世人对于神仙的向往。
曾听一位云游方士讲到,人此一生,该吃几升几斗米,早有定数,谁先吃完谁走,许是吃的越多走的越早。
如今想来此话不假,咽了气的人断然吃不进半粒米。
凡人一天吃了神仙一年的粮食,凡人一天便过了神仙的一年,想想也是。
说到吃,便想到了十几年前的萨斯和如今的新冠,皆是因吃而生出的无端祸根。
其实天下美食甚多,却总有人想与饕餮一较高下,吃遍四海。
殊不知人与兽总有区别,往往吃到最后白白送上自己的性命又累及许多无辜者的生命。
曾记得萨斯的发病原因是人吃了果子狸,而果子狸先一步吃了蝙蝠。
无独有偶,如今的新冠与时俱进,直接省去中间商的环节,不赚任何差价,和许多微商直销如出一辙,撇去了果子狸一步到位,夹起蝙蝠往盐水里一涮直接食用,吃饱喝足一命呜呼。
只可惜这时候便是炼来一箩筐的九转还魂丹也难以起死回生了。
我们人类进化了几千万年,从野生动物进化到高级动物,利用上千万年的艰难岁月成功的爬在了食物链的顶端,而成就如此史诗般的文明世界,实在不易。
人类之所以有文明,是因为学会使用火,学会使用火,人类的嘴角擦去了数千万年的凝结的血痂。
而如今那些愚昧的人呐,却不经意间又刻意使自己回到几千万年前,他们摒弃了火,露出狰狞的面孔,回到史前的原始社会,以粗暴和疯狂演绎自己的小丑角色并且洋洋自得。
肩上皮草显地位,熊掌鲍鱼话养生,酒桌上啖下的血腥,是利益熏出的尸臭抑或是狩猎场中的谈笑风生?
是数百万年前的温故知新?
是照妖镜下的无可遁形?
是可喜呢?
是可悲呢?
其实说到吃,我想许多人还是极小心的,书本当中帝王一餐三百多道菜都要用银针试毒,这正是对于入口之物的小心。
寒门柴扉下的袅袅炊烟也是开水煮饭的杀毒过程,超级卖场的食物检测报告也是对于入口安全的监督。
抛弃生命只管填肚子的大约是饥不择食饮鸩止渴了。
经常听长者讲一九四二年豫省大饥荒吃黄土的故事,那是奄奄一息命之将尽的一根稻草,而吃进一肚子黄土也往往加快了他此生的旅程,大鱼大肉饱嗝连天定是吃不下黄土的。
吃的小心,多是对自己健康的负责,自古便有病从口入之说,想必无人为病而吃,为病而吃的唯有丹药。
但天朝人向来迷信,凡事希望图个吉利,人一见面,先问,您呐,吃饭了没?
倘若一见面,舔着脸问,您呐,吃药了没?
料定话音没落,一脚踹出两米远,没人闲来寻病!
话虽如此,前些日子翻看鲁迅先生文集,看到一篇文章里,鲁迅先生便幻想自己能够病上一场,吐上半口血,扶上俩丫鬟,颤巍巍去阶前赏秋海棠,并说实在是一件雅事。
其实我却不太苟同,我觉得天下雅事甚多,唯有病不能算雅。
一吐半口血可见此人病入膏肓,想必大去之日近在咫尺,病到如此田地,何来心情去赏海棠?
可见是先生的臆想。
倒不如梁实秋所说,还不如独自一人硬朗朗去菜地看一畦萝卜白菜。
其实若想把病生的雅,便要将病生在小说中,比如林黛玉就病的雅,你瞧她,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更如何羞羞之工作劳累。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无可非议,林黛玉和西施是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为数不多的病美人,那是文学作品赋予她们的理想化,现实生活中断然寻不得。
我们凡夫俗子,假如指甲缝里扎根刺,早呲牙咧嘴失了矜持,如若不然,插上一根氧气管,扎上一针强心剂,早把雅字抛到九霄云外了。
话说回来,既然病非高雅,又恐患病,那为何许多人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
答案只有二字,无知!
人类历史上多次出现的大规模瘟疫皆是因吃而来。
吃五谷杂粮,顺应自然规律,而逆天行事者必食其果。
人类发展至今,对于吃喝仿佛误入钱钟书的围城,外面之人想进去,进去之人想出来。饱腹之人,寻遍荒山,但求珍奇美味以满足舌尖享受。
荒山樵夫,踏平山尖,惟愿脊梁不弯以填充三餐四季。
现实的写照却警醒不了世人,酒池肉林之下,活似神仙,忘却身后事,最终口腹之欲吞噬自己。
千百年来的种种时疫,在他们眼前总如云烟一般,留不下丝毫印记,也催生了一群无知的人以身试法,以致万千生灵葬于口中。
他们丢掉性命事小,因为罪有应得,而他们连累成千上万之人为此殉葬,就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了。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缺一不可,这是自然生存之法则。
弱肉强食并非褒义词,比如老鼠蝙蝠,其二者在人类面前不值一提,但在历史的长河中一次又一次的因老鼠蝙蝠而丢掉万千性命却是事实。
道家有句话说,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多是劝人为善。
一花一世界,万物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