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先映入沅天洛的眼帘的,便是一座假山,假山之上,还依着假山的地势种了一些花草,红黄绿蓝,各色各样,应有尽有。而那最上面,是几棵桃树,此时虽不是桃树开花的季节,沅天洛却觉得自己满眼看到的仿佛都是绯红的桃花花瓣,在微风中簌簌而落。看着眼前的景象,沅天洛不禁想起那山顶之上的桃花林和漫天飞舞的桃花雨。是啊,南宫逸尘无法在这宫殿中为她设置一座山脉,但他却弄来了这么一个假山,假山之上种植了她心中关于爱情最完美的记忆。得良人如此,夫复何求?
沅天洛转过身,看着身侧含笑看着她的南宫逸尘,眼神中溢满了感动,甚至有一种要哭的冲动。南宫逸尘见状,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道:“洛儿,这不只是你的美好回忆,也是我的。此后余生,我南宫逸尘再不会将你忘记,我会和你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说着,他俯下身,轻轻地亲吻了沅天洛的额头。
沅天洛伸出手,将南宫逸尘牢牢抱紧,不只是为他现在所说的话,更为他之前所为她做过的一切。
沅天洛和南宫逸尘携手在飞月宫内走了一遍,每到一处便能感受到南宫逸尘的良苦用心。这时,沅天洛才恍然发现,那时南宫逸尘时常到越彻去,询问她对于新宫殿的设想,那时的很多话,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但现在,她却看到那些她随口一说的风景展现在了她的眼前,恍若梦境重现。
之后,二人进了寝殿,寝殿之内的摆设,也是处处考虑了沅天洛的喜好。沅天洛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南宫逸尘扶着沅天洛在软榻上坐好,道:“你且歇息片刻,为你准备的膳食即刻便会送来。我去去就来。”
沅天洛朱唇轻启,道:“好。”宴席之上,她不喜热闹,可以不出现,但是南宫逸尘却不可以,他是要去看一看的。如此,也好让那些朝臣知道南宫逸尘对于他们的看中,不至于让他们觉得受到了冷落。毕竟,宴席之上主人家若是不出现,终归是有些不大合适。南宫逸尘身为帝王,自然要更懂得平衡各方的关系,所以,这宴席之上,他没有理由不去。
随之,南宫逸尘起身离去。
沅天洛靠在软榻之上,原本只是想歇息一下,可到了最后,竟沉沉睡去。睡着睡着,沅天洛觉得脸颊之上似乎有人在抚摸,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正看着她笑的南宫逸尘。
见她醒来,南宫逸尘宠溺地一笑,道:“醒了。”
沅天洛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已然是夜幕低垂,她这一躺下,竟睡了几个时辰之久。沅天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想到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有没有误了什么事啊?”
“没什么,累了就歇息,日后凡事有我,你放心就是。只不过,你睡了这么久,也不曾进食,我已命御膳房准备好了膳食,现在要吃吗?”南宫逸尘关切地问道。
沅天洛点了点头,道:“好。”
不多时,一桌琳琅满目的膳食就送到了寝殿之内的桌子上。沅天洛看着这一大桌子的菜,才觉得腹中饥肠辘辘。二人在桌前坐下,沅天洛刚想拿起筷子夹菜,便被南宫逸尘阻止了。
南宫逸尘灿然一笑,道:“娘子,为夫方才已经说了,日后凡事有我,所以啊,大婚之后的第一餐,就由为夫来服侍娘子用膳,可好?”
沅天洛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好,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她倒是没料到,南宫逸尘会像民间一样,称她为“娘子”,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声“娘子”,心中竟涌起莫名的欢喜。
南宫逸尘按照沅天洛的示意夹起菜,然后送到了沅天洛的嘴边,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之后又拿起帕子为沅天洛擦了擦嘴角。
沅天洛扑哧一笑,道:“你这般小心,是把我当做了小孩子不成?”
南宫逸尘凑近沅天洛,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是啊,先把你当做小孩子好好伺候,也好为日后积累经验啊。”
沅天洛装作不懂的样子,指了指桌上的某道菜,意思是她要吃那个。
南宫逸尘却是不依不饶,道:“娘子什么时候为为夫添个小公主呢?”
沅天洛的面上有些绷不住了,绽开了满脸的羞怯,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见她如此,南宫逸尘讳莫如深地一笑,也就不再说什么,开始继续为沅天洛夹菜。
良辰美景,红烛帐暖,用过饭后,二人双双坐在床榻之前,执手以望。
借着红烛摇曳的光,南宫逸尘看向沅天洛,只觉得现在的她分外娇美,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含住她唇间的柔软。那柔软,让他一尝便不愿意再松开,愈发地加深这个吻。二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沅天洛只觉得满脸的燥热,她闭上眼睛,任凭南宫逸尘引领着她,一步步踏入那美妙的境地。
终于,二人滚落在床榻之上,帘帐低垂,掩去无限的春光。
飞月宫不远处,有一人站在屋顶之后,看着飞月宫的方向,眼角有泪珠滑落,但那嘴角,却有一丝笑意。那是百里奚和,他看着飞月宫的方向,喃喃道:“你幸福就好,虽然,给你带来这幸福的,不是我。”很久很久之后,百里奚和都站在那屋顶之上,看着同一个方向,那视线,久久不曾挪移。直到第二天天色发白,他才从那屋顶之上一跃而下,踉踉跄跄地回了自己的院落,却是整整三日闭门不出。
翌日清晨,沅天洛在南宫逸尘的怀抱之中缓缓醒来。她睁开眼睛,却是看到南宫逸尘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她脸颊之上灼热不已,慌忙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慌乱道:“你看我做什么?”
南宫逸尘一伸手,却是将沅天洛拥得更紧,仿若此刻他怀中所拥着的,便是这世间最神奇的宝物,容不得丝毫的粗心大意。沅天洛的脸被迫埋在了南宫逸尘的胸口,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去处,使劲地往南宫逸尘怀里钻,不让他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却是忍不住说道:“你怎么没去上早朝?”
南宫逸尘狡黠地一笑,道:“昨夜洞房花烛,那些个臣子们哪有这么不通情理,竟然要我去上早朝不成?”
闻言,沅天洛是没话了。她倒是料不到,为了这洞房花烛,早朝都省了。这样一来,明日该她上朝时,还真是让人有些难为情。
南宫逸尘却是顾不得这个,他拥紧了怀中的小娘子,柔声道:“还疼吗?”
沅天洛知道他话中所指,却是不搭话茬,脸埋在他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南宫逸尘也就不再去问,拥着怀中的人儿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然是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这一次,沅天洛睁开眼睛,又看到了盯着她看的南宫逸尘。沅天洛好不羞臊,道:“你怎么还不起来?”
南宫逸尘满眼含春,道:“为夫想让娘子先起来呢。”
沅天洛顿时泄气了,原本还准备南宫逸尘先起来了她好穿衣服,可是南宫逸尘赖着不起,让她自己光露露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可没这个胆量。可是,两个人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老在床上躺着吧。这若是传出去了,可就闹笑话了。
逗弄了一会儿之后,南宫逸尘总算是决定先放沅天洛一马。他看向那缩在被子下面的人儿,道:“娘子不必再躲了,为夫先起来就是。”说着,南宫逸尘掀开被子,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这时,沅天洛刚好从被子下面探出头来,想看一看南宫逸尘是否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起来了,可一掀开被子,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沅天洛又羞又怯,把自己埋在被子下面,缩得更狠了。
南宫逸尘脸上露出小把戏得逞的笑意,然后便利索地穿起了衣服。他素来没有让宫女进寝殿侍候的习惯,一切都是亲历亲为。
听到周围没了动静,沅天洛才从被子下面探出头来,看来南宫逸尘已经出了寝殿,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外衣已经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上。沅天洛利索地穿好,然后唤侍女来为她梳妆。
她这侍女唤作惜柳,说是侍女,实则是她的暗卫。沅天洛并不想带别的侍女来以防横生枝节,毕竟,用起自己的暗卫来总是得心应手的。好在她这女暗卫不但功夫一流,梳妆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所以,沅天洛也就让这人才物尽其用了。
惜柳端着水盆缓缓走进,一踏进寝殿便觉出了一些不对,她快速将水盆甩到了盆架之上,水竟是滴水未洒。随后,惜柳快速奔到沅天洛身边,将沅天洛护在身后,冷冷地朝着屏风处吼道:“什么人!”
沅天洛大惊,方才她只顾着穿衣,再加上身处这样的环境,难免放松了警惕,她倒是不曾发觉,刚才这寝殿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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