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延辉门的少门主为什么突然就当家了呢?”陈君莫问方霖溪。
方霖溪蹲在池塘旁边洗脸:“那一剑应该没刺死才对啊,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他。”
陈君莫惊讶了:“你说什么?没死?”
方霖溪闭着眼睛揩干脸上的水珠,然后道:“没啊,只不过流了很多血而已。应该会有路过的人救他吧!”
“我们先去延辉门看看吧!”陈君莫摸着下巴说。
方霖溪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说要去青城派?”
“我刚才想了一下, 还是先去延辉门吧!”陈君莫鼓着腮帮子说, “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个人想要我的命。”
方霖溪挑眉:“知道以后呢?”
陈君莫道:“问他是收了谁的钱, 然后我要用钱买那个用钱买我的命的人的命。”
方霖溪扶额:“你说得太啰嗦了啊。”
陈君莫嘿嘿一笑:“能听懂就行啊, 反正你听明白了。”
方霖溪拧干了帕子站起身来, 道:“那我们就不要绕路了,直接去延辉门吧!”
陈君莫点头:“那是肯定的。”
“话说刚才那个鲁屻鼎的事情。”方霖溪起了身,“你不会心里有阴影啊什么的吧?”
陈君莫趴在马鞍上沉默了半晌, 道:“肯定有阴影啊,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杀人。不过刚才听你说没死, 我又觉得其实, 哎……说不清楚。反正就是, 我觉得这事情延辉门做得太不地道了。而且我觉得那个鲁屻鼎很死心眼。”
“怎讲呢?”方霖溪继续问。
陈君莫道:“要是我是他,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傻傻的求死了。就算是自己老婆孩子在延辉门又怎么了, 他这么多年江湖白混的啊,他死了,那个什么延辉门还真给他照顾老婆孩子还是怎么地可说不准了。反正我就是觉得他死脑筋。”
“我和你想的差不多。”方霖溪道,“不过我们现在说的话,还可以用另一句话概括: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我们真的处在他的位置上, 未必不会和他的选择一样。”
陈君莫道:“也许吧, 哎, 听你说他没有死, 我心里真的好过多了。”
“哈哈, 膜拜我高超的剑术吧!”方霖溪孩子气地叉腰笑。
陈君莫皱鼻子:“去你的,我哥剑术比你好多了!”
方霖溪狭促地一笑, 道:“你哥可输给过我哦!”
陈君莫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方霖溪故作沧桑状远目:“他真的输给过我,不信你问。”
“……骗人的吧?”陈君莫忧心忡忡看着他,“骗人是不好的啊!”
“呿,谁骗你了,我本来就赢过他!”方霖溪瞪了她一眼。
“那你说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陈君莫用怀疑的目光看他。
方霖溪道:“就是那次他找我要玉佩然后他就和我动手了,最后我赢了,所以他没能抢走,所以后来才有我去找他呀!”
“……其实你对我哥有企图的,否则你为何这样纠缠地对待他的玉佩……”陈君莫叹气,“哎,我早该明白啊!”
“你明白了个鬼!”方霖溪横了她一眼,“你简直是话本中毒了啊!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兄弟般的爱和友谊。”
“连爱都出来了,还友谊个鬼!”陈君莫白了他一眼。
“……说话要文明!”方霖溪翻身上马。
陈君莫继续给他一记白眼:“你自己都不文明,为啥要我文明?”
“我是男的啊,你是女的啊,男女有别。”方霖溪眨了眨眼睛,露齿一笑,“你要是男的,我管你说话文不文明。”
陈君莫撇嘴,上马跟着他慢悠悠往前走。
“其实话说啊,你对我有感觉不?”方霖溪和她并行。
陈君莫苦恼地思考了片刻:“那种我喜欢你的感觉,会是什么样子呢?”
“唔,会时时刻刻想到我,会在有困难的时候想到我,会觉得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好像身边差了东西。”方霖溪期盼地看着她。
陈君莫道:“这就是喜欢吗?”
方霖溪道:“当然了,还会有那种小心翼翼想把他碰在手心的感觉了。”
“说实话,我觉得我和你比较像哥们。”陈君莫斟酌了一下字词,“我对你和对我哥也没什么区别啊,难道我们已经跳跃了爱情直接到了亲情?”
“其实这样更好啊,我们在一起更自然嘛!”虽然内心很受伤,方霖溪只能暗自叹气了,其实他不得不赞同陈君非的话,其实陈君莫她根本就没开窍。
陈君莫又道:“不过我觉得你人挺好的,除了是魔教的人以外,也没什么缺点了。不过我娘说过了,出身不是问题。”
“你对魔教有偏见啊!”方霖溪撇嘴。
陈君莫想了想,道:“其实啊,我觉得魔教好像也没有之前听过的传闻那么可怕啊,不过别人对你们的坏评已经根深蒂固了,就算我没有偏见,别人也会有偏见的。”
方霖溪道:“我们魔教才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坏呢,其实我们也是很和谐很有爱的,只不过是大家竞争的办法不同嘛。我们比较讲究一次到位不要心软留后患,不像你们所谓武林正派啊,总要给自己埋点隐患,到了十几二十年以后来弄出点乱子,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陈君莫有点无语,“这只能说是大家的观点不同吧!人之初性本善,所以,那些人不会天生就坏啊!”
“他们坏,他们要做坏事,难道要用寂寞来解释么?”方霖溪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要用春天般温暖地爱对待一个根本不知道回报的白眼狼,被狼啃了一口,还要笑眯眯让他再啃一口?我才不信什么人之初性本善,骗谁呢?”
“但是、但是凡是都有原因啊!”陈君莫忽然觉得有点不能说服方霖溪,“他们肯定是有原因才做坏事啊,没有人是天生就是坏人的吧?”
方霖溪冷哼一声,道:“有些人,从小就坏,那可就真是天生的坏人。他可以戳瞎从小养他的奶妈的眼睛,这种人,你觉得他是为什么戳瞎他奶妈的眼睛?”
“会、会有这种人吗?”陈君莫咬住了下唇,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
“怎么没有?”方霖溪反问,“陈女侠,你真是活在一个纯洁的环境里面啊!”
“你说的那个人……你认识么?”陈君莫小心翼翼地看着方霖溪。
方霖溪道:“你知道为什么魔教之所以是魔教,因为他曾经真的做尽了坏事。”顿了顿,他又道,“我说的那个人,是魔教的前教主,也就是我伯伯。后来他被我爹打败了,然后就下落不明了。”
陈君莫纠结了:“这,我……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好像也没有道理……”
方霖溪看了她一眼,道:“反正这事情么,你觉得有道理就有道理,没道理就没道理了。做人么,还有一点,就是在适当的时候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就像刚才我说的那些你不赞同,你就可以坚持你自己的观点嘛!”
陈君莫道:“但是我觉得听你说,好像把我说的都给推翻了啊!”
方霖溪望天:“如果我在和你谈生意的话,你现在就已经彻底输了啊小莫。你果然还是太嫩了。”
“……你才嫩!”陈君莫怒。
方霖溪贼兮兮地一笑:“你哪里都很嫩好吧?你说说你哪里不嫩?小屁孩一个呀!”
“我才不是小屁孩!”陈君莫更怒。
“你说你不是小屁孩,你怎么证明你是女人了?”方霖溪笑得更贼。
陈君莫被激得根本说话不经过大脑了:“我本来就是女人。”
“你是女人,你敢不敢亲我一下?”方霖溪斜睨她一眼,心里快笑开花。
“那有什么不敢的!”陈君莫勒马,“你停下。”
方霖溪乖乖勒马停下。
“把脸伸过来!”陈君莫怒视他。
方霖溪乖乖把上半个身子都倾斜过去。
陈君莫抱住他的头,吧唧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推开了他:“喏,这不是亲了!”
方霖溪用鄙夷的目光看她:“你哄小孩子呢,这叫亲啊?”
“哪里不叫啊!”陈君莫皱鼻子。
“这样才是!”方霖溪伸手捞她过来,双手捧住她的脸颊。
“你要做什么?”陈君莫非常好奇地眨眼睛。
“教你什么叫做亲吻啊!”方霖溪笑得异常纯良,“来,闭上眼睛。”
陈君莫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了:“我闭着眼睛怎么知道到底怎么亲?”
“唔,睁着也行。”方霖溪道,“来张开嘴巴。”
“啊——”陈君莫乖乖地张开嘴巴。
方霖溪黑线了:“你想啃我么?”
陈君莫撇嘴:“你说张开嘴巴的!”
“这样!”方霖溪干脆用行动证明了,捧着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陈君莫好奇地睁着眼睛眨啊眨的,对上方霖溪也睁着的眼睛,于是四目相对,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方霖溪挫败地放开她:“你笑什么呢?”
陈君莫道:“我发现你睫毛很长很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