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王怜花身体的翻转,沈浪对上了一双赤红的眼,还有一本拿在手中的残破书册。
“你......”
沈浪见王怜花情况不妙,刚想上前查看究竟,却见王怜花身体向前扑到而来。
“你怎了?”
沈浪伸手去扶,却见王怜花眼中厉色一闪,他本能的向后迅速退去,可这一次他却没能快得过飞射而来的寒光。
不错,沈浪的速度是很快,可却挡不住王怜花下手更早。那冰冷的匕首依然刺进了他的胸口。
“沈浪!”
妖妖惊呼一声,整个人扑了上去。她看着那白衣上的血色迅速在胸口蔓延,片刻间片沾染了整个衣襟。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一样,就连血液也已经凝固了起来。
看着沈浪一身是血,王怜花忽然很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刚才有一个人问我,他问我有了这些财富后,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可我想来想去却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最后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战胜你......打到你,而我也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
疯狂的笑声在天井中回荡着,而王怜花眼中的血红却慢慢褪去,眼中渐渐低恢复了清明,笑声也戛然而止。
“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
看到眼前的一幕,王怜花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看着胸口不断扩大的血色,沈浪也是微微一愣,脑中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他心里清楚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可一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在那地下的壁画前,七七说后悔没和他早点成亲......
“是了!”
沈浪脑中灵光一闪,苍白的脸上忽然勾起了一抹笑容。
“我好像是......答应了七七,出去后要好好的补偿她,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方式......”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竟一下子扑倒在地。就在他合上眼帘的刹那间,他依稀看到了几个女人走了进来,有一脸伤痕的江流影,也有一身水青的薛素衣......
平津城里,朱七七美美的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简单地洗漱了下便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屋外。
虽然是冬末,但清晨的阳光还是明媚的,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心里也暖洋洋的舒服。
朱七七心情当真不错,看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惬意。即便是冬日木叶大多凋零,她也津津有味地看着光秃秃的树丫,看的一脸高兴。
能有如此美好的心情,不因别的,只因某人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便撩的她心情激荡了许久。
“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
一想起那句话,她总会不自觉地脸红心跳到不能,忍不住会轻轻的娇嗔一声。这么私密的话语两个人私底下说就可以了,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提说呢?他们有没有听到?会不会笑话自己?
若不是熊猫匆匆走来惊扰,朱七七这副如痴如醉的模样还不知会持续到几时?
旖旎的憧憬被打断了,但朱七七却顾不上脸红娇羞,而是很惊讶地站了起来。
“不能啊,这天寒地冻的又没有下雨,好端端的山体怎会无故塌陷?”
熊猫郑重地点点头,道:“消息错不了,而且离我们出来的乱风岗并不远,所以我想去查看一下,特来告知你一声!”
他虽然护着朱七七一行离开了险地,但却心里着实放心不下沈浪,以至于一个晚上都没有好好安睡。这天刚亮不久,他便听说近郊的山体塌陷了,便一下子坐不住了。
付云熙的宅子虽然不在山林之中,但宅地底下的地宫密道却是四通八达,他们的逃生出口就设在乱坟岗,保不齐它其中就有个出口设在山林之中。
朱七七道:“带我一起去!”
“这......”
熊猫本想拒绝,但忽然想到最大的危险已经解除,其余的根本不足为虑,于是点了点头,道:“还要带上付云熙那厮,我总觉得这次山体塌陷和他脱不了干系。”
点点头,朱七七欣然同意。
于是两人一道,提了付云熙便往大门口走去。待临近门口之时,便远远地看到了整装待发的山佐天音和司墨二人。看模样,似乎那二人已经等候已久了。
熊猫看到他们,心中了然,清楚惦记沈浪的可不止他和朱七七。于是招呼了一声,几人一道匆匆赶往近郊。
近郊的山林中,一处小山头当真塌陷了一角,露出了里面青色的断层,断层下面形成了一个低洼的所在。
“没想到这山体下方一定也有密道相通,否则造不成这样的后果。”
熊猫仔细勘察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你说沈浪会不会遇到危险了?”朱七七急急问道。
熊猫摇了摇头,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担忧,可是他却不能说出来。
就在这时,乱石深处传来了一个痛苦的**。几人相视一眼,急忙顺着声音寻去,却在一块大石后面发现了王怜花。
此时的王怜花一身灰白的粗布男装,整个人看着既颓废又狼狈,而且那双堪比女人的纤纤玉手也已经鲜血淋漓。
“王公子,你怎么搞成这样!”
“沈浪呢?”
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山佐天音好心的弯腰去扶,可竟然被他一下子推开了。人也蜷缩在一起,躲避着他们的目光。
“王怜花你怎么了,脑袋犯浑了?”
熊猫不解,伸手上前去拉他,可还是被他给使劲挣脱开了。
看到王怜花如此,朱七七忽然意识到不对头,心跳也一下子乱了章法。她不愿去猜测什么,可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担心着。
“公子出了事情,是不是?”
司墨忽然上前一把拎起了王怜花,强迫逼视着他,让他不能躲闪。
陈述事情的经过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最终王怜花还是说了出来。
沈浪被捅了一刀!
就在他想帮助他的时候被他捅了一刀,那致命的一刀就捅在了他的心窝处,不差分毫。尸体也被压在了山体下面,再也寻不到了.....
至于他是怎么爬出来的?身上的女装是怎么换下来的。他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身处外面,自己稀里糊涂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话也像刀子一样捅在了几人的胸口,压迫的他们无法呼吸。
“我不信!他是沈浪,怎么可能会出事?”
朱七七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嘶吼一声,却怎么也不相信他的说辞。
“沈浪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对不对?他怎么可能被小小的一个匕首就......这说出去谁会信,谁会信?”
“我杀了你!”
司墨忽然大吼一声,一脸狰狞地抽出了长剑对准了王怜花。
熊猫伸手一挡,赤红着双目吼道:“我也不信他会这样没了!”
“你们不信,我信!”
远远站立一旁的付云熙忽然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甚是纠结,也不只是欣喜还是难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塌陷的地方,悠悠地叹道:“我被抓了不要紧,我的军士没了也不要紧,只要财富还在便什么都会有的。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动了我的东西,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么?”
“你什么意思?”
王怜花眼中厉色一闪,霍地欺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付云熙。
“难不成是你在箱子里动的手脚?”
付云熙嘿嘿一笑,道:“若不是我,谁还会让你一下子心情激荡的像个英雄,手起刀落间便解决了自己的夙敌,一舒多年郁闷!那一瞬间你是不是感觉心情格外畅快美好?是不是感觉人生的境界都发生了变化?清醒过来后是不是又是一番心情?有没有后悔心痛的想死?”
说罢,他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渐渐哽咽,眼中有泪光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