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抱着要换的衣服,走到屏风跟前,却忽然转过身来对朱七七微微一笑,道:“七七,花有容住在这里你知道么?”
朱七七点头道:“知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福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啊?”
沈浪道:“是刚才碰上了,七七,你也不用在这里等我,你去叫上花有容一起!”
朱七七不疑有他,遂笑道:“行啊,那你可快点?”
“嗯,好!”
沈浪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朱七七走出了屋子,这才转身拿着衣服钻进了帐子里,出来后便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花有容从朱七七身后溜出去了,他是知道的。可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他要找福伯问问。
红叶小筑地方并不大,但也不小。沈浪绕了两个弯,然后穿过回廊假山,就瞧见隐在花圃中修剪的福伯。
见到福伯,沈浪什么都还没问呢,却见福伯笑呵呵地道:“大约六七日前,老奴在离这里不远的湖边发现了花有容姑娘,当时她是受了很重的掌伤,很危险。老奴因知道她曾有恩于朱姑娘,所以这才接她来红叶小筑疗伤。”
沈浪道:“那房里的帷幔是怎么回事?”
“这个......呵呵,你这阵子老是受伤,花婶嫌弃之前那些幔布颜色透着晦气,所以趁你不在想换换,刚好有容姑娘听见了,就提议用红色帷幔,说是颜色喜庆。”说到这里,福伯瞧着沈浪有些迟疑地道:“公子,难道那些幔布有什么不妥么”
沈浪摊开手掌,道:“你看这是什么?”
沈浪的手心中躺着几只死蚊子,福伯瞧着不解,道:“这是?”
“这几个小东西就躺在床上。”
闻言,福伯急道:“这怎么可能?你的房间花婶每日都会清理,连床底下褥子底下都会打扫一遍,就算有也会被扫出去。”
沈浪一听就知道福伯想岔了,遂打断道:“所以,您不觉着奇怪?”
福伯微一沉吟,道:“道难是有......毒?要不,老奴把那些东西给撤了?
沈浪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应该是一种慢性毒,你去找人查一下那些幔布怎么回事,找个借口再叮咛七七,让她莫要再去我屋里了。”
“好,我这就去给你重新收拾屋子去。”
“嗯!”
沈浪和福伯双双来到厅堂,却见朱七七和花婶已然在座了。
朱七七一见到沈浪,就急忙上前拉他坐了下来,然后才道:“花有容根本就不在屋子里,她伤刚好,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朱七七的语气有些埋怨,但却透着浓浓的担忧。
沈浪为朱七七盛了碗汤推过去,才笑道:“没关系,她不在我们自己吃!”
朱七七道:“可是,你不担心她么?”
沈浪微微一笑,道:“这似乎还轮不到沈浪担心吧?”
朱七七闻言不悦,轻喝道:“怎么轮不到,她救过我,如今又是孤身一人,我们不担心她,谁还会担心她?”
沈浪无奈笑笑,道:“七七,花有容久走江湖,武功又好,你实在不必担心。”
“是啊,有容姑娘右肩上的掌伤已经全好了,好姑娘,你就不要担心了。”花婶笑眯眯的瞧着朱七七,眼神温柔宠溺的不得了。
“可是……”
“好了,姑娘快吃饭,菜凉了对身体不好!”
花婶说着就给朱七七夹了些菜,催促她赶紧吃。朱七七只得端起了碗,但还是瞟了眼沈浪,但见沈浪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朱七七推了他一下,嗔道:“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沈浪放下了碗,瞧着花婶又道:“花有容的掌伤是那只手留下的?”
花婶一愣,随即道:“伤是正面造成的,拇指朝里,是左手!”
“单掌,左手?难道对手是左撇子?”
福伯道:“或许使双掌也说不定,那掌让花有容伤得很重,昏迷了将近一天。”
“是呀,那姑娘很坚强,那么重的伤也不啃一声,真是个让人疼啊!”花婶附和着叹息道。
沈浪点了点头也不再做声,只顾着低头吃饭,到是朱七七却道:“这说明外面有人对她不利,她现在一个人还在外面乱跑,那岂不是很危险?”
沈浪闻言抬起了头,笑道:“七七,你也知道姑娘家一个人在外面危险,那一会我出去后你就不要再乱跑了。”
“啊……你还要出去啊?这不刚回来么!”朱七七直言直语,却把自己给装了进去。她虽被沈浪给截住话头,但还是好奇道:“你还要出去做什么?”
“我再去丐帮看看,或许还有消息传过来也说不定。”
“那你去丐帮我就去赌坊,反正一个人呆在这里挺无聊的。”
朱七七大睁着眼睛瞧着沈浪,她估计沈浪不会同意,所以已经在腹中备好了说辞,就等着沈浪出招了。
沈浪扒完了最后一口饭,接过朱七七递过来的手绢擦了下嘴,这才点头笑道:“出去玩玩也好,让福伯受累陪着你就是了!”
福伯连忙应道:“老奴晓得!”
“答应的这么爽快,一定有问题?”朱七七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刚才在房里沈浪不是不同意她去赌坊么?这会儿怎么又答应了?
沈浪站起来微笑着道:“难不成你不想去赌坊?”
“我当然想去了!”
“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想去就去呗.....”
沈浪说着就往外走,但朱七七却直觉事情不单纯,遂冲着沈浪的背影大声道:“喂,别走,你把话说清楚啊!”
沈浪回头莞尔道:“怎么,还不够清楚么?难道是我表述不清?”
“你......”
朱七七有些气恼,沈浪是说的够清楚够痛快,但她心中却有些不踏实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问清楚,于是她大声道:“我不信事情如此简单,你告诉我为什么?”
沈浪笑道:“你真想知道原因?”
“嗯!”
“那好,你答应我不去赌坊,我就告诉你原因。”
“好......我答应!”
朱七七答应的很痛快,在她看来反正今儿都已经去过一次了,无所谓,来日方长嘛!
沈浪见朱七七答应了,遂扯出温柔的笑意道:“原因是......我们这一两天就要离开太湖了,所以......”
“你说什么?”
朱七七闻言有些愣住了,她才刚刚才死磨硬泡的取得沈浪同意让她管理这家赌坊,老大的位子还都没坐上去,怎么就要走了?
朱七七这会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沈浪在她管理千赌坊的问题上突然不那么坚持了,原来是不必坚持啊!
朱七七回过神来,正待诘问沈浪,讨回公道。但放眼望去,院子里却哪还有沈浪的影子。她生气地扔了筷子,嘟着嘴杵在那里不说话了。
花婶和福伯瞧之却是会心一笑,但见花婶上前安慰道:“姑娘别生气,气坏身子不划算,你不是很快就有机会出口气了么?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花婶压低声音道:“姑娘你忘了,只要你们成了亲,公子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不任你捏圆揉扁出气撒泼!”
成亲?
朱七七瞬间又生气变为脸红,这成亲之后她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么?似乎有些不靠谱。和沈浪比智慧那不是自找不自在么,焉有胜算?
不过,成亲么,这个主意似乎......嗯......似乎......很美妙。
朱七七发了阵呆后,就拿起碗又开始吃饭了,花婶一瞧,喜道:“姑娘不生气了,太好了!”
“谁生气了?”
闻言,花婶不由一呆,喃喃说不出话来,福伯却轻笑道:“那姑娘刚才是?”
朱七七狡黠一笑,道:“我刚刚在想,沈浪回来后如何找回场子。哼,毕竟我朱七七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岂能任他戏耍。”
“那姑娘是要怎么对付公子?”
“保密!”
朱七七神秘兮兮地低头笑着,完全无视呆愣在一边的二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