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城呼吸着潮湿清新的空气,心中全是满足。头顶明明还是那一片蓝天与春色,为什么此刻瞧在她眼中,却是那么的旖旎迷人。她回头冲沈浪一笑,道:“你果真没有判断错,我们真的走出来了。”
沈浪微笑道:“运气!”
穆倾城道:“你的聪明当真不假,但你却没有持才自傲的张狂,反而沉稳淡定之极,光华内敛,朱七七当真是有福之人。”
“你过奖了,其实能遇见七七,沈浪更是有福之人。”
“也许吧,你们是冷暖自知!”
沈浪稍顿一下道:“我们既然已经脱险,你也就请自便,我要先去找处水源。”
“找水源?”
此时的穆倾城才意识到她和沈浪两人皆是一身的血污,要必须清洗才对。她转眸四顾许久,然后才对沈浪道:“估计此时的你虽然身体虚弱,但也不至于要我帮忙。这样吧,你向东走我往西去,我们就此别过,以半月为期,到时我在上海镇等着你。”穆倾城说完不等沈浪回应,便人影一闪,消失的不见踪影。
沈浪瞧着穆倾城走远,才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朱七七心中执着,她不顾病体不眠不休地坚持寻找沈浪。梦中的情节实在是让她太过担忧,找不到沈浪,她的心要如何安放。几人绕着聚仙山,已经仔仔细细地找寻了一天,眼看着日暮西垂,却并不见沈浪的踪影。朱七七已然身心俱疲,在他人看来已经到了坚持不住的地步了,但她却仍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坚持着。
待月上柳梢时,众人沿着山麓,来到了一处潭水旁。朱七七蹲在潭水边,无意中却瞧到潭边一处大石旁漂浮着几条死鱼。朱七七一惊,当即喊来莫言他们。莫言他们过来后也觉着奇怪,于是搀扶着朱七七,几人绕过大石。却见在大石背后,一个人正在闭目盘坐,半个身体漫在水中,而他身体周围的水已经变成了黑红色。
“是沈浪?”
瞧见沈浪,朱七七正待上前,莫言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道:“公子此刻正在你运功逼毒,你莫要惊扰他。”
朱七七急道:“他不会有事么?”
一旁的辛迷插口道:“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因为他是沈浪,在我的认知里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
朱七七虽不清楚为何辛迷对沈浪会有如此自信,但她还是安静了下来。一身是血的沈浪和梦中的情形有些相似,却有些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朱七七也说不上来。看到了沈浪,朱七七的心也就放下了,或许就像辛迷说所的,因为他是沈浪。莫言待朱七七安静后,眼眸示意辛迷和影卫后,她则转身离开了。
时间过了许久,水潭中的沈浪依然是不动如山,只不过他身体周围的水颜色越来越深,而水中的死鱼也越来越多。片刻后,沈浪也在一声爆破之后睁开了眼睛。此时的沈浪虽然全身虚脱乏力,但精神尚在。他上得岸来,第一眼就瞧见了等在一旁,憔悴不堪的朱七七。
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包容宠溺,有太多的理所当然心痛疼惜。沈浪就那么认真地瞧着朱七七,半晌后才柔声道:“你又何苦如此?”
朱七七也神情呆呆地地瞧着沈浪,许久后才幽幽地道:“我如此,你可还会心痛?”
“沈浪又不是铁石心肠……”
“那你又为何还要丢下我?”
“傻瓜……我要和你分享的绝不是苦和伤痛……”
“你……”为什么沈浪的每句话都让她感动的心痛。他只那样轻轻一说,而她努力驻防的心墙就那么轻易的坍塌了。朱七七瞧着全身血迹斑斑的沈浪,让她硬不起心肠去怨去责怪,而眼前笑若春风软语温柔的沈浪,让朱七七更是丢失了原则。先前的委屈怨恨什么的,在瞧见沈浪的伤痛辛苦后都化为了满满的心痛。朱七七不在坚持,而是快步上前,拉着沈浪的手急道:“告诉我……你伤到哪里了?”
“别担心,我没有受伤。”
“真的么?”
“嗯,真的!”
“没受伤,那我就放心了……”朱七七话一说完,眼前一黑人就软软地倒了沈浪怀中。
“七七……七七……”
这时候莫言赶过来道:“公子,朱姑娘发着烧找了你一天一夜,可能是体力不支晕倒了。莫言已经在聚仙山附近找了户农家,公子和朱姑娘可以在那里休息。”
“好……”
离聚仙山一里处有几家农户,莫言早早购买了所需,打点好了一切。沈浪和朱七七一行就暂时歇在了这里。也不知辛迷对这户人家的老夫妻说了什么,尽管是他们是外来人,但老夫妻尤其是对沈浪朱七七好,而且还宰杀了他们家唯一一只老母鸡为朱七七进补。末了还还语重心长地对沈浪说要珍惜要体贴等等。搞得不但沈浪很是莫名,就连一边的莫言影卫都觉着不正常。但沈浪到底是不忍佛了老人家的美意,无奈含笑应是。这不,家里唯一的热炕头也让给了沈浪和朱七七。而此时的朱七七已经吃了药,晕乎乎地又想睡觉了,但手里却始终拽着沈浪的衣袖不肯放松。
瞧着困的不行又不睡觉的朱七七,沈浪很是无奈却也无法,只得轻声道:“七七,你先睡会,我去洗洗就过来陪你。”
“好……我等你,你不来我就不睡觉。”朱七七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却依然扬言坚持。
孩子气的朱七七让沈浪实在无可奈何,他匆匆洗去一身的血腥,依约来到炕头,而此时的朱七七竟然还未睡去。
“七七!”
“抱着我……睡,我好困……”
朱七七窝在沈浪怀里的瞬间就进入了梦乡,而沈浪身中蛊毒,又连日奔波折腾,也已是疲惫不堪,他拥着朱七七也慢慢进入了睡梦中。无论明朝如何,这一刻他们是如此的贴近,如此的恬然踏实。彼此相拥着,即便睡着了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草屋门口的台阶上,辛迷莫言影卫一字排开蹲坐着,每个人手中拿着一壶酒。望着夜空,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有三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了,辛迷很是怀念当初在栖霞山上的光阴。虽然他身边的人一个木头一个寡言,但却不影响此刻辛迷的心情。
辛迷神秘秘地瞧了眼屋里,然后抿着嘴轻声道:“喂,兄弟们……想知道我对老公公和老婆婆说了什么吗?”
影卫酷酷地灌了口酒,道:“不想!”
辛迷嗤之以鼻:“哼,无趣之极,莫言你呢?”
莫言喝着酒,也是一脸的不耐烦:“想说就说,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辛迷无奈:“哎呀呀……你们……你们一个个实在是太无趣了,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们,行不想听?”
“哼……”
“说!”
辛迷深深吸了口气,辛迷努力压住快要爆发的情绪,转而微笑道:“我只是对两位老人家说,我家小姐头晕恶心生病了……”
莫言奇道:“就这?”
辛迷点了点头道:“就这!”
莫言神情呆呆地还是不能理解,她转头瞧着影卫,而影卫更加迷茫的眼眸却也瞧着莫言。
“这些个话也能让两位老人家如此反应么?”
辛迷捶胸顿足道:“哎呀,你们怎么这么木,真是个榆木疙瘩……枉我如此聪明,却有两个如此笨的兄弟。”
莫言冷哼一声,大声道:“辛迷,找揍啊你,怎么说话的。”
辛迷瞧了瞧屋里,压低声音道:“喂,小声点……”
影卫直接一拽辛迷:“去前面,等我们揍你!”
“二对一不公平?”
莫言哼道:“笑话,等着挨揍还要公平!那好我先打你,之后影卫再上。”
“是兄弟么?你们还真打。”
拉拉扯扯中,莫言他们已经远离了屋子,来到一处平地上。
莫言道:“正因为是兄弟才打的你,要不然直接了结。”
辛迷脑袋一缩:“你们别这么狠?”
莫言道:“哼,还不都怪你多的事……”
“冤枉啊,我是无辜的……”
影卫直接招呼:“……打……”
辛迷要的公平还真没有,莫言和影卫同时出手毫不留情,从辛迷的凄惨叫声中可以看出他是真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