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开在御花园,那里搭了戏台,戏子还未上场。
宫中乐师奏响管弦,舞女甩着水袖曼舞。
端着托盘的宫女在宾客之间穿梭,今天的宾客并不多。
晚宴的主位坐着身穿明黄龙袍的龙少涵和龙少弘,主位两侧,一侧坐着神祈国的三位公主,长公主蓝凤颜,蓝瑄雯,蓝瑄莹。懒
另一侧本该坐着龙威国的文武官员,可如今落座的却是三王爷,覃文武,龙少宸,萧越和费祝。
我在晚宴的上空翩然而落,姿势优雅得如天宫仙子,可在落地时窘态倍出。一排宫女端着水果,低头踩着小碎步,未预料到会有人从上空落下,一个个吓得尖叫出声,又立即捂住嘴,统统神色惶恐跪地。
众侍卫发现有人私闯晚宴,纷纷奔来捉拿。
我的脚跟还未站稳,被宫女们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又被赶来的众多侍卫憾住。身体一晃绊到旁边跪地的宫女,直接向后倾倒。一时间,我成了整个晚宴的焦点。
主座的大冰山待看清是我,飞身而起。侧座的越哥哥距我较近,亦飞身而起。
就在我即将摔倒在地,越哥哥一把将我拉住,手上微一用力,带我旋身背对神祈国使者的座位。越哥哥严声低问“皇上没告诉你不许出来吗?”虫
我一愣,木讷的点头“有告诉我两遍,我给忘了!”
越哥哥拉着我正欲离开,大冰山将越哥哥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打落,他夹在我和越哥哥的中间,拉着我便走。
我抱住大冰山手臂,有看到他的兴奋,也有为他的担忧。我偷瞄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大冰山!神祈国的使者在酒水里下了毒!你要小心!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
“胡闹!神祈国的使者怎么会下毒?她们根本没机会接触酒水!是谁在胡言乱语!我告诉过你不许你出来!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神祈国的长公主就是为小公主一事而来!你想身份暴露吗?”大冰山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边低喝一边带我向场外走去。
猛然间,心里袭来一阵凉意。柳吟霜!又在设计我!枉我还对你还心里有愧,原来你是想博得我的同情,让我落入你的圈套!
身穿华丽异服,风韵犹存的神祈国长公主蓝凤颜指着我离去的背影,面带微笑地扬声问道。“这位就是小公主?!”
我心下一怵,攥紧大冰山的手臂,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她怎么这么问?她知道什么?难不成还认识我?
大冰山微微侧头,看向蓝凤颜,口气和缓地道“不是!她是……朕的妃子!”
“哦?原来是圣上的爱妃!既然来了大家就一起坐坐!”蓝凤颜仍是面带微笑,口气温和有礼。
我心里暗骂,她怎么这么多事!
“她不懂规矩!怕扫了长公主的雅兴!还是将她送回!”大冰山话说的虽是礼貌,可声音里隐带愠味。
“怎么会呢!她与我相识的一位故人甚为相像!一见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敢问这位娘娘,可否赏我个薄面,同饮一杯?!”蓝凤颜站起身,礼貌地躬身行礼。
我心下愈加紧张,她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若大冰山执意反对,就是待客无礼!真是左右为难,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大冰山刚欲反驳,主座上的龙少涵悠悠开口。
“六弟!就让……”龙少涵顿住,叫小祸水的名字又不雅,想了想接着道“就让小王妃与长公主共饮一杯!长公主不是拘泥俗礼之人,若有冒犯,自然不会怪罪!”
大冰山犹豫稍许,带着我回身,走回宴会。
蓝凤颜淡扫我一眼,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主座的龙少涵,面带微笑地轻问“为何会是小王妃?不该是位娘娘吗?”
龙少涵轻笑,立即想来了说辞“六弟本是王爷,即位不久还未举行封后大典!她本姓小,故此暂时还是称呼她为小王妃!”
“原来还有人姓‘小’!”蓝凤颜随口笑道。
就在他们两人的谈笑间,我和大冰山已走到蓝凤颜的桌前。
我神色不安地抓紧大冰山的手臂,看都不敢看蓝凤颜一眼。万一认出我怎么办?不会!不会!哪有那么倒霉,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大冰山对我温柔轻笑,不着痕迹地低声道“别怕!没事!”
蓝凤颜站起身,她含笑点头。
我扯开嘴,努力扯出灿烂的笑容亦向她点了点头。天啊!怎样才能摆脱这个老妖婆!这么说一位礼貌的女人虽然很不妥!可她现在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位老妖婆!
两名宫女低首向前,一人端着酒杯,一人斟满了两杯清酒。
蓝凤颜端起其中一杯,含笑地示意我端起另一杯。
我为难地看着那杯清酒,我不会喝酒,我会醉!更何况我闻到这股酒味,胃里翻腾得好不舒服!
大冰山直接拿起那杯酒,扯出一丝浅笑“贱内不胜酒力!朕替她与长公主同饮一杯!”大冰山说着举杯仰头而尽。
“圣上如此疼爱内人,另旁人羡慕不已!”蓝凤颜轻笑,说着亦仰头而尽。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无意间瞥见蓝瑄莹落寞的神色。她低着头,眼神呆滞地盯着一块干净的桌面。
“我与贵王妃的酒还是要喝!”蓝凤颜笑着说道,对身后的侍婢使了个眼色。
那端着金质酒壶的侍婢会意,躬身向前,在杯子里倒了一杯暗红色液体。
蓝凤颜看出大冰山不悦的神色,出声解释道“这是我国酿制的葡萄酒!这酒喝后不会醉人,倒是会有满口的葡萄味!圣上不会连这也不允?”
大冰山被蓝凤颜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他生硬地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两字“不会!”
身侧的宫女为蓝凤颜斟满一杯清酒,她向我含笑举杯。
我踌躇地伸手,拿起那杯盛满暗红色液体的酒杯,咬了下嘴唇,学着蓝凤颜的样子举杯含笑。将酒杯举到嘴边,小啜一口,一股葡萄的清醇之味萦绕在唇齿之间。酸里带甘,浓淡适宜,入口柔滑,丝毫不带葡萄本身的涩味。好喝!我喜欢!
一杯饮尽,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我知道现在不贪恋吃喝的时候!还是快点逃离这里,保命要紧!
蓝凤颜突然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她的身边,大冰山欲阻止却又不好开口。
“我说怎么看王妃这般面善,我的女儿与您到是有几分相像!王妃不介意我这么?!”蓝凤颜目光慈祥地看着我,口气好似是一位长辈在与小辈谈笑。
“不会!不会!”只要你放我走,让我给你叫奶奶都成!柳吟霜!我讨厌你!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可怜模样!
“千里相见也是缘分!王妃不会介意坐在我的身侧?”蓝凤颜也不管我同意与否,直接拉着我坐下。
我求救地看向大冰山,怎么办啊?这老妖婆还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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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冰山愣在桌前,背后的手捏紧拳头。绷紧的一张俊脸,墨眸微眯,寒光乍现。大有不顾众人,将我从蓝凤颜身侧带走之势。
蓝凤颜看也不看大冰山一眼,一双美眸在我身上来回打量,温和的笑意隐藏了一丝深意。当蓝凤颜发现大冰山还杵在桌前,歉然一笑“对不起!是我太失礼了!”
我真想当场晕过去,她这么一说,倒是显得大冰山失礼!堂堂的一国之君,杵在桌前算怎么一回事啊!
对面的坐席上,越哥哥等人都是神色紧张地盯着我们僵持的这一处。就连蓝瑄雯和蓝瑄莹亦是紧张不已,我不知道她们两个紧张什么,但隐隐觉得,蓝凤颜让我坐在她身侧绝没这么简单!
主座的龙少涵打破了尴尬的气愤,他拢了下明黄色龙袍,口气淡淡地道“让长公主见笑了!皇上与小王妃感情深厚,一向都是形影不离……!”
蓝凤颜急忙接过龙少涵的话,也不管龙少涵说完没说完“怎么会见笑,羡慕还来不及!早便听说龙氏男儿不仅年轻有为,又重情重义,今日一见果真所言非虚!蓝氏女嫁予龙氏男,一向是百姓流传的佳话,只是在蓝凤儿公主那里出了点差池!若这一代,我们两国仍能联姻,我国还是非常乐意!”
大冰山给我一个放心笑容,他走向主座。越是过于关心我,就越会引起蓝凤颜的怀疑。我想大冰山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我没什么好怕的,谁说我是小公主?我根本就不是!我一口咬定不是,她能奈我何!该来的总会来,该解决的事也到了解决的时候!
蓝凤颜见大冰山离去,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开始切入主题,面色一正“我国得到一封密报,说真正的小公主为了躲避做神女,已嫁予他人破身!如今的柳吟霜只是一个替代品!敢问贵国两位君主,我身侧这位才是真正的蓝凤儿之女,对不对?!”
蓝凤颜有意无意地指了下我,眼中的无畏,完全不怕她所正处的乃是龙威国!
大冰山冷眼扫视蓝凤颜,紧抿的薄唇隐现危险气息。
龙少涵淡淡笑起,口吻微微含愠“长公主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妥?在铸剑山庄,我们从药圣婆婆手中救出的女子的确是柳吟霜,圣婆婆亦亲口承认她手中的女子便是贵国蓝凤儿公主之女!当时在场的人数众多,我们岂能作假!小王妃是出身卑微的农家女,怎么会是贵国的公主!”
我微微松口气,龙少涵不亏是做了多年的皇帝!他这么一说,即使最后查出柳吟霜是假公主,也与他们无关,一切都推到了奶奶身上!心里竖个大拇指,龙少涵你绝呀!
“其中的实情,贵国可能果真不知!但从贵王妃的眉眼口鼻与蓝凤儿甚为相像这一点,我敢肯定,她就是蓝凤儿的女儿!”蓝凤颜指着我肯定地道。
我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办?她认识我娘!我刚欲起身离开这里。身后的神祈国侍婢向前一步,将我押回座位。
主座的大冰山霍地站起,周身弥漫了骇人的杀气。龙少涵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在桌下踢了大冰山一脚,示意他稳住。
侧座的三王爷神色一板,严声道“听长公主这么说,本王倒想问一句。本王与犬子毫无相像之处,难道犬子就是不本王的儿子吗?!”
蓝凤颜一时语结,接着扬声道“我自是有办法证明!我来贵国就是要调查真正的小公主,绝不允将个假公主接回我国。小公主是我国皇族中人,又是本届的神女!此等大事岂能马虎了事!”
蓝凤颜的话将气氛处于凝滞之状,她有办法证明我的身世?是什么办法?怎么办?
“长公主!她是朕的妃子,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份了?!”大冰山冷声喝道。
“我只是在维护我国的利益,若有冒犯还望理解!若贵国也有公主遗落民间他国,我相信贵国也会像我这么做!”蓝凤颜根本不将大冰山的怒容放在眼里,仍是执意对抗。
气氛再次凝滞,在这件事上,龙威国本就理亏,根本找不出适当的说辞来反驳蓝凤颜。
蓝瑄莹和蓝瑄雯一直不语,她们对蓝凤颜好似有着发自心底的敬畏。
蓝凤颜一直盯着我看,让我浑身不自在。忽感浑身发热,脸颊滚烫,手背发痒。我不适地揉了揉手背,这才发现我的手上长出几个小小的好似花瓣形的红疹。
我想哭,想嚎啕大哭,为什么都欺负我?不让我安生地和大冰山在一起!就连我的手都和我作对!我的眼泪来得也方便,转眼间便已泪流满面。
蓝凤颜抓起我的手,示给众人观看“这就是证据!那杯葡萄酒里放有鸢尾花花粉!鸢尾花是我神祈国贵族之花,可以证明我神祈国皇族血统。但凡是神祈国皇族中人,吸入鸢尾花花粉都会浑身发热,手上长出花瓣形的红疹。”
大冰山紧张地看着我发红的手背,冰冷的神色满是担忧。
蓝瑄莹起身礼貌躬身行礼,口气淡淡地道“圣上不用担心,此花无毒,红疹片刻就会消失!”
“如今既已证明她才是我国遗失在龙威国的小公主,还望贵国同意我将她带回神祈国!”蓝凤颜说着也不管众人同意与否,抓起我的手臂就欲带我离开晚宴。
“我不走!我不去什么神祈国!”我试着挣扎,却是徒劳。这个老妖婆竟然会武功!她抓住我的肩膀,让我不能挣扎。
“长公主!她现在是朕的妃子!岂容你说带走就带走!”大冰山说着飞身而起,拦在蓝凤颜身前。
蓝凤颜身后的侍婢立刻抽身上前,挡在大冰山和蓝凤颜之间。神祈国侍婢将我和蓝凤颜围在中间,外围的侍卫和大冰山均靠近不得。
在场的人统统站起,各个剑拔弩张。
“她是我神祈国本届的神女!神祈国有神祈国的规矩,还望皇上能尊重我国!”蓝凤颜带我退后一步,避开大冰山出手的最好位置。
“她现在是龙威国的皇后!一国之母!还望贵国能尊重我国!”大冰山冷声低吼。
“圣上应该知道神女对我国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同意放她,我神祈国万名不会同意!神女岂是能随便破身!不管她知道与否,都要回神祈国接受万民审判!”
“你未免口气太大了!这是龙威国的地盘,想在我这里抢人,你休想!”大冰山扬手,周围的侍卫纷纷扬剑上前,将神祈国的坐席包围得水泄不通。
“我此次前来也未打算活着离开!神女破身就要接受惩罚,这是神祈国先祖传下来的规矩!否则难以让神祈国万民信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她现在的身份是贵国皇后,可她也是神祈国的皇族中人,神祈国的规矩就必须遵守!”蓝凤颜狠声道,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我才不是神祈国的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说我是你们国家的人!”我瞪着蓝凤颜,扬声喝道,可后者根本不理会我的话。
“若你敢伤害她一根汗毛,龙威国定会灭了神祈国!”大冰山冷声低吼。
“龙威国因争神祈国的神女而开战,只怕龙威国的万民也会不从!不能服众的战争你会有胜券吗?”蓝凤颜毫不畏惧,口气充满不屑。她又接着道“忘记提醒圣上,我侍婢手中的竹筒内都是蛊虫,这种蛊虫蔓延极快,会演变成无药可治的瘟疫!我驻扎在京城外的随从也有这种蛊虫,你若轻举妄动,还有无数的龙威国百姓与我陪葬!”
『萧越等人虽然知道龙少弘冲动的举动是下下策,可他如今是掌管龙威国朝政的皇帝,岂能当着众人的面,出言违背他的意思。只能准备随时出手,不让那蛊虫伤及到在场的皇帝和太上皇,还有那个被蓝凤颜钳制在怀中的人。
一宫女趁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在神祈国使者一侧,悄悄上前,扯了下萧越的衣袖,将一个纸团塞进他的手中,她轻声道“一个身穿米色布衣的女子让奴婢交给公子的!”
那宫女说完,便低首退下。
萧越展开一看,纸上写着,“火攻蛊虫阵”。萧越向四周环视,根本未见到米色布衣的女子,他找那女子已有一段时日,不知是敌是友,如今那女子又熟知宫中处境,恐其有不轨意图。
萧越将手里的纸条塞给费祝,匆匆向方才那宫女离去的方向追去。』
我一听到这里有蛊虫,不禁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麻发软。想到那一个个圆滚滚,肉乎乎的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不禁胃里翻腾,口里溢满酸水,我在众人面前干呕起来。
“小祸水!别怕!”大冰山紧张地看着我,低吼一声。
“我……我没事!”我扶住胃部,口气无力的道。我真佩服蓝凤颜,虽说我是干呕,她也不怕我将赃物吐到她的身上,仍是若无其事地抓着我不放。
蓝凤颜神色探究地看着我,突然抓起我的手腕,手指附在我的脉搏上。随即,她惊呼出声“你怀孕了!”
我一愣,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无知地问道“什么是怀孕?”
在场的人亦全部惊住,不能说是惊讶,也是惊讶。在这个紧要关头,知道这事不算是好事。依大冰山火爆的急性子,只会让他更急。在他冲动之下,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可大冰山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大冰山听到蓝凤颜的话先是一愣,随即面上的冰冷尽数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喜色,他直直地看着我,恍若忘记身前还挡着一众手拿竹筒的神祈国侍婢,直接举步向前,激动得口结“怀……怀……”
神祈国侍婢牢牢地挡住大冰山,让他不得靠前。大冰山不但不气,反而笑道“长公主!我们坐下来谈,何必将事情僵化!没有解不开的结!我探得,俞允预言小祸水是神女,本是为了他的私心!小祸水根本不是本届神女!”
大冰山放下所有的架子,口气商量地道。
这时,身后的蓝瑄莹亦开口说话“凤颜姨娘!俞允国师的确是意图不纯,还是坐下来与圣上将所有的事一一化解!凤颜姨娘与凤儿姨娘是同母姐妹,凤儿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也不想看到事情僵化,导致一失两命的后果!”
蓝瑄莹的话说道了蓝凤颜的心里,她不禁心动,可还是本着神祈国的国规说事“瑄莹!你隐在俞允身边多年,可曾有证据说明国师预言神女一事有假?若不能证明就不要信口开河!她还是要与我回神祈国,是神女与否,是惩罚与否都要由国主定夺!但请圣上放心,我蓝凤颜以自身发誓,定会极力保护她与她腹中胎儿的平安!”
“我们都坐下说!长公主不能晚上就启程回神祈,小祸水现在有孕会吃不消!有什么事我们谈,可不可以让小祸水休息一会?”大冰山的眼神略带祈求,盯着蓝凤颜的手,恐怕她微一用力伤到我。
我看着大冰山紧张的神色,有种被他当成宝贝的感觉,我吸了吸鼻子,好想哭!为什么最近我好爱哭啊?
蓝凤颜动摇,微微松下手上力道,示意侍婢搬来一把靠椅。蓝凤颜将我压在靠椅上,可她的手仍是放在我的双肩。她口气和缓,充满无奈“我也不想看到凤儿唯一的女儿受到伤害,可她是神女,就要按照神祈国的规矩来做!如今她有了身孕,国主定会网开一面,不会伤及无辜生命!我能做的让步仅能如此!”
就在蓝凤颜说话间,一群手持燃火羽箭的侍卫在费祝的带领下,将神祈国的侍婢包围。
蓝凤颜见状,神色中闪过惊慌,她自己当然知道这种蛊虫就怕火攻!
蓝瑄雯一直不语,面带微笑,丝毫不显畏色。
蓝瑄莹向前一步,臻首微扬,扬声道“我是蓝灵派的大护法!我有权将神女的秘密说出!只要是蓝氏皇族中人,至纯至阴的处子都可以做神女!所谓上天预言只是一个谎言!由此就可以说明,小祸水不用做神女!俞允预言只是一个欺骗神祈国国民的把戏!”
蓝凤颜回首,睨着身后的蓝瑄莹和蓝瑄雯,严声喝道“你休要胡言!密信中有说你们两个都知道实情,却欺瞒国主!欺君之罪够你们两个受的!回国后谁也别想逃脱惩罚!”
现在的大冰山没了主意,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我的身上,就怕双方发生冲突,将我殃及。
费祝向前一步,双手抱扇一礼“我国皇上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还望长公主给个薄面,两国坐下来和气协商,以免刀剑无眼伤及无辜!谁也不想看到事情僵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岂不是更好!”
蓝凤颜愠怒,神色傲然地喝道“本公主与圣上谈话,无名小卒休要插言!你不觉得这样与本公主说话很无礼吗?!”
我不禁收紧眉头,神祈国的女人都是这般傲气!还是蓝瑄莹好,一点架子都没有!
主座的龙少涵再也坐不住了,他负手缓步走下,面色和缓,口气却是不善“这是我国宰相费祝!怎么会是无名小卒!长公主这话说得未免太过无礼了!”
蓝凤颜无语,抓住我的肩膀,娇喝道“不管怎么说,我一定会带走她!你们休想拦得住!神女回归神祈国是理所当然的事!若你们执意阻拦,我会选择下策,当场将她处死!”
蓝凤颜简直是视死如归,本着自己的章法办事,就像一头疯狂的牛,撞了墙也不回头。
“有话好商量!”大冰山咬紧牙关,忍住满腔的怒火,乞求道。
“凤颜姨娘!瑄莹所言句句属实!小祸水根本不是神女!”蓝瑄莹再次出言劝道。
我看不到身后的蓝瑄莹的神色,但我总感觉她的眼神有意无意会看向大冰山,她的声音亦隐隐带着落寞。
蓝凤颜不为所动,倔强地与大冰山等人僵持,她抓着我这个筹码,她不相信大冰山不会妥协放她走!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一声不雅的哈欠声从上方传开,接着是困意浓郁的声音。
“累死我了!来到这里还要给你们拉架!”手持金色蛇头拐杖,身姿轻盈的药圣婆婆从附近的树上落下。
“奶奶!”我惊喜地唤道,好耶!奶奶来了,老妖婆看你怎么抓我!
蓝凤颜见有人来,她的手更紧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戒备地看着药圣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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