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辛辛苦苦从黄疯子的手里抢来的,总不能糟蹋了!喂房顶,人家天天风餐露宿的也不容易,尝尝黄疯子的菊花茶,嘿嘿!想法不错。
拎起茶壶,在房顶上肆意泼洒,旋转。哈哈,很好玩哦~!一不小心踩在自己洒的水渍上,脚底一滑,哧溜溜地顺着房顶直接掉了下来。
伴着茶壶的破碎声和沉重的闷响,我吃痛的呻吟着。
“哎呦!好心喂你喝茶,你还摔我!”翻身趴在地上,揉着屁股。
茶壶的残骸内,一片异样的花瓣吸引住我的眼球。拾在手里,细细端详。
咦?这花瓣要大一些,上面有两丝扎眼的鲜红。这不是含血菊的花瓣么!奶奶说,含血菊是竹山特有的植物,别处是生长不得的!怎会出现在这里?这含血菊开出的花洁白似雪,花瓣上有两丝娇艳的红色,故此奶奶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其味甘甜微腥,与其他菊花的味道迥异。若想去其原味,要经过繁杂的浸泡干炒,之后便退去红丝与其他干菊无异了。但经过热水浸泡两刻钟,花瓣上的鲜红便会从新显现。
奶奶说,含血菊本身无毒,有通经活络之效,对习武之人甚为有益。但它与冰糖相克,会引发以内力为食的剧毒,直至内力枯竭而死,唯一能解此毒的便是含血菊的叶子!
冰糖?冰糖?什锦甜粥!!早餐便吃食了冰糖!蓦地心头收紧,倒吸一口冷气!慌乱的起身,急急的向厅堂飞去!能用这么巧妙的手段下毒,想必也是个毒中高手!那含血菊又是从何处得来?
想起那晚大冰山身上诡异的毒,想起那早神秘的纤弱黑影,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能在吃食里做手脚,想必也是这府中之人?林小语吗?
还未到达厅堂,便听见院子里纷乱的打斗声。跃上房顶,以莫言,秦赦(龙少涵贴身侍卫)为首带领的一批青衣人阻在厅堂门口,正与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
一样的黑衣,一样的软剑,分明便是昨早的刺客。缘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行刺?
怎么办?要怎样才能过去?药粉是不敢再用了,眼珠一转找了个隐秘的位置,摸出一把绵针。把软骨散的药丸捏碎,吐了口吐沫搅匀。(不要说小乖恶心哦!祸水身上没水啦!)
用绵针沾好,瞄准黑衣人发针!倒下一个,两个,三个……。对自己竖个大拇指,暗处发针就是明智之选!
再欲发针之时,其中一名黑衣人提气旋身跃起。软剑在风中刺耳的嘶鸣着,幽青的寒光乍现。显然,那剑是淬了剧毒的!那透人心扉的杀气,猝然向我袭来。吓得我面色苍白,汗毛直竖。
我的小命不会就这么玩完了?抬眼对上一双,分不清喜怒无情的眼。他……他……他不就是昨早追我的刺客么?!
忽的,他剑锋一转。我趁机抽身,直奔厅堂飞去。他脚踏房檐借力,翻身追来,被秦赦和几名青衣人拦住。
厅内凌乱不堪,大冰山喘着粗气,撑剑单腿跪地。林小语满面泪痕,不住的用绢帕帮大冰山擦拭涔涔渗出的汗珠。
龙少涵单手撑桌,另一只手紧握宝剑,浓眉紧蹙,虎视眈眈的扫向门口,待看清是我方敛尽戾气。
修凝嫣,青青和琪巧抱住头蜷缩在角落,颤抖的低泣着。婷婷气喘吁吁,握着软鞭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看来方才厅内,是发生了一场恶战。我扑向大冰山,抓起他的手附上脉搏。
“你快走——!”大冰山憋足一口气吼道,反手打落我的手。
“你们中含血菊之毒!”我话音一落,大冰山深邃的冷眸一顿,复杂的扫我一眼,轰然倒地。
“弘哥哥——!”
“四哥——!”
“老四——!”
几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么多人如何用血?起身,在大冰山的衣襟内慌乱的翻找。
“你干什么——!”林小语抓住我的手,哭着嗓子尖声道。
“若你想救他,就别说话!”我推开林小语,厉声道。
找到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黑色药丸。嗅了嗅,没错!正是他说的百草玉露丸。用大冰山的宝剑划破手指,把血和药丸揉捏在一起,掰开大冰山紧闭的薄唇。
“真的有用吗?”林小语尾音颤颤,褪去往日与我讲话的跋扈。
“恩!”我应道。把药丸投进大冰山的喉口,用力的按下他的胸口,迫使他咽下。
另一颗药丸递给了龙少涵,他却用怀疑探究的目光注视着我,最后还是勉强吃下。我想,若不是从大冰山身上寻来的药丸,他定是不会吃下的!
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大冰山依然没有苏醒。附上他的脉搏却是越来越虚弱无力,脸色也越发苍白冰冷。怎么回事?龙少涵不是在恢复了吗?
“喂——!大冰山起来呀!你怎么了!”无措的拍打着大冰山的胸口。
“你到底给弘哥哥吃了什么?”林小语把我推倒在地,抓起大冰山修长的手泪流满面。
“你看龙大哥……不是在……恢复了吗?”我焦急的看向龙少涵,喉口哽住,双眼朦胧。
“老四是怎么回事?”龙少涵扶起大冰山,靠在肩膀上。
“我……我也不知道!”看着大冰山越来越虚弱的气息,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下,渗进嘴里。原来眼泪是咸的,原来流泪的感觉就是周身淌血般的撕痛,连呼吸都会痛!
“弘哥哥——!”林小语惊呼一声,瘫坐在地。
我张张口,用尽气力却发不出声音。抓起大冰山的手腕,轰!随着他的脉搏我的心也停止了跳动,蓦地脑海一片空白。看到龙少涵,林小语,婷婷焦急的神情,呼喊着什么,然声音却传不进我的耳膜。
他死了?又丢下我一个人!是谁?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要说“又”!是谁?哭的这么凄惨?不要丢下我!我会随你而去!
我能感觉到空荡的心在一点点的枯萎,气息一点点的流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