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双臂一松,怀中的孩子险些跌落,“别咬我啊,再咬我也咬……不是,我会踢你的,小家伙。”义正言辞的表情有着小小的疑惑,这是什么动物?马?嗯?兔子?我怎么从没见过。被叫做小家伙的动物眨了眨贼亮贼亮的眼睛,还转了一圈?忽然,松开了口,接着,又是对着他的脚肚子连皮带肉的狠狠咬了下去。
明夜天想到这里,笑笑的拍打了一下正弯下长硕的脑袋蹭着他额前的小英的脖子。
深深低头跪着的阿宝,余光瞥到了明夜天与小英之间的亲昵动作,嘴角不由阴阴的抿了一下,却是猛然一个回首,朱厌凶神目光正玩味的看着他,阿宝冷冷,冷冷的与朱厌凶神对视了一段时间。
一碗粥下肚,这是什么味道?甜甜的,腻腻的,第二碗是一口气喝下去,第三碗,同上,第四碗,同上,第五碗,同上……直到一瓮罐的粥已见底,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口,虽然还是一话不说,但动作不像刚才那么僵硬,更多的是随和。弄得老管家是连连盛粥,明紫山是在孩子喝第三碗的时候就扭过头不看,老夫人和苗娘则是泛起红红眼圈,明梦旋的小嘴微微由小变大。
夜白和夜天刚到,站在门口,静静得看着,夜天此时,少有的缄口。两人的心情都一样,沉甸甸中有着小小的爱怜。
“谢谢,谢谢你们。”清脆的童声,少了奶声奶气,多了一份不符合六岁孩子的坚毅。“老爷爷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低头抹了抹泪水,明紫山轻轻扶着他的肩膀:“孩子,这里就是你第二个家,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声干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亲人。记住了吗?”
“干……爹。干爹……”
心中何尝不是,把他当做亲弟弟看待?明夜天想到这里,紧紧上步一前,“不管你是谁,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弟弟,起来吧,起来再说,阿……阿宝,爹爹娘亲那里,自有为兄替你去解说。”
“谢谢二哥!”这次却是真的感动,阿宝猛然站起,握着明夜天的手,两人径自相视一笑。
“不知爹爹娘亲,现在可在何处?”
“自从那日在南水街的一醉来酒馆见过爹爹娘亲还有三姐姐他们之后,小弟不知……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阿宝想起那日明紫山与明梦旋对他的那种决绝之意,心中有愤怒在燃烧,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往事不堪回首与担忧的表情。
“阿宝,我不怪你,怪只怪爹爹对皇上太忠心了,愚忠……愚忠啊……想不到皇上对我们明家如此薄情寡义,唉,伴君如伴虎啊,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希望爹爹娘亲,还有三妹梦旋,他们在路途之上一切安好……”
“哼!怪只怪那个易采文!易采文!如不是他的出现,我怎么会跟那个怪物签订什么狗屁协议……”阿宝心中怒吼,“嗯,二哥不必担心,我想,有赤文叔叔与三姐姐他们一路同行,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嗯,如此最好……我现在……我现在?我现在担心的就……就是……”
明夜天忽然一头倒下。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二哥你醒醒!”
阿宝一把扶住明夜天,明夜天怀中正在昏睡的池水瑶,也一头倒入了他的怀中。一时之间,双手扶住了明夜天,胸前有股淡淡的少女体香直钻鼻孔,阿宝一个激灵,目光警惕的看向了毫无声息的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朱厌凶神。
“小子,你不错,挺对我胃口的,没错,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包括你的那位大哥,也在其中,想必你刚才也是看到了我的一点实力,怎么样,和你的那个什么杂毛光鬼(注一)比起来,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把我二哥怎么了?”
阿宝心中一惊,他怎会知光鬼之事?一时之间,万千惊惧隐在心头,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却是害怕,他现在的实力稳然不能和朱厌凶神相对抗,简直是自寻死路,若是朱厌凶神与光鬼之间有过什么过节,现在单是朱厌凶神的一根手指,当场就可让他在瞬息之间而魂飞魄散。
看着阿宝连扶带抱的拖着明夜天与池水瑶,看着阿宝偷偷的往后挪了几步,看着阿宝悄悄地把明夜天与池水瑶挡在自己的身前,朱厌凶神哈哈大笑。
“你小子还有自知之明,这点还不错,世间之上,有几个人,会有真正的自知之明?听好了,我不会加害於你,也不会夺你手中那柄“夭神屠天刺”,还有个好处要送给你。”
“二哥!二哥!快醒醒!”
阿宝对着明夜天的耳边大声的喊了起来。
“小子,别给你脸不要脸,这个男的,生与死都和我无关,看在他认识你的份上,只要你答应,让我做你的坐骑与手下,我可以让他活着回去,至于这个女的,看得出,你对她有点想法,我可以把送给你。”朱厌凶神威胁外加若干利诱,阿宝却是更加大声的对着明夜天呼叫起来。
“很好,看来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刚才不是说要为你的什么大哥报仇吗?来,我现在就在你前面,来,杀了我,为你的那个什么大哥报仇,”
朱厌凶神的话音未落,犹见胸前有诡异绿光,透着疯狂的嗜血之念,宛如魔神双双合击,朱厌由起身在悬空万丈的同时,突又坠入那无底深渊,当真是身不由己,意念被无形之力紧紧束缚,心起万般绝望。
“噗”的一声,“夭神屠天刺”完全的刺进了朱厌凶神的左胸之中,阿宝惊愕的看着突然全身石化的朱厌,再也拔不出“夭神屠天刺”。
“哼!“夭神屠天刺”,不外如此,若是你的修为在我之上,刚才一击,就足以使我毙命!也好,省去了很多麻烦!小子,不管你答不答应,你的仆人,非我莫属!”
朱厌心神传念,紧紧握着“夭神屠天刺”的阿宝再次惊愕,肝胆欲裂,望着自己的右手,如同石化了的朱厌凶神一样,“嗤嗤”之声,不绝于耳。
“由恨情坚,杀尽天下!有心如磐石!不涉欲海,只为一战!有顽石永存!我若消陨,你当独活!你若灭体!我当魂散!血契盟约,妄为天机!前世今生,虚设轮回!入!生!定!破!”
石化的阿宝,全身黑气腾腾,隐见绿光颤颤,游离奔走。石化的朱厌,通体黑云翻滚,但见恶紫泛红,霸道的融入阿宝之中。
“嗡”的一声,阿宝与朱厌凶神身上的僵硬石皮乍然破碎,天空之上,突现一团形似蘑菇的巨大无比而又诡异连连的猩红云朵。
“小兽朱厌,拜见主人阿宝!”
“为什么?”
“嘤……哦……”唯有小英仰天长嘶。
“呜呜。嗷……呜呜。嗷。”朱厌现出本体,一只通身上下,紫毛红睛而又白首赤足的硕大猿猴,载着阿宝在那灰色苍穹之中,山呼海啸的奔游窜翔。
“很好,我知道了。”
杳杳九天,混沌无际,有叹息声,响之须臾。
1注光鬼:神,其状人面兽身,一足一手,其音如钦。
金乌藏起一点明,红尘支离我行痴?
金月国,海莲城。
魏听白一干人等……众说纷纭的行走在大街之上,好像是为了这么多人当中,到底谁该听谁的话题而引起……
“嗯?水桃?水桃街?是真的吗?这名字真好……我想……”走在最后面的伍诗云撇头一看,头顶之上出现了依稀可见模糊字迹的残破不堪的三个大字:水桃街……
没人理他……
伍诗云心中忿忿,那个我想吃的“吃”字被明梦旋的一个白眼,生生给吞回去了……俗话说,众怒难犯……伍诗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了,小小的哼了一声,有点比较委屈的跑到还在众口难调的那群人的前面去了,对,他们不理我,我也不理他们……
“老奸贼!你现在可是众寡悬殊!老夫今天定要跟你誓不罢休!”明紫山正气凛然的站在水桃街的牌坊之下,怒指老脸正自通红的魏听白。
“老匹夫!你现在可是众叛亲离!老夫怎么了老夫?老夫年龄明明比你虚长了那么几岁,难道你这个老匹夫活了这么久,就没听说过年长为尊这四个字?难道你连这个,都要跟老夫争不成?”魏听白看着明紫山的胡子正对着他一翘一翘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呸!老奸贼!你自己现在都已经到了众矢之的的处境都不知道!就凭你这张……众星拱月的老脸,还要在老夫面前倚老卖老?众所周知!老夫我现在可是众望所归!”
“哼哼,老匹夫,众目昭彰!老夫何来要在你这个满口胡诌的老匹夫面前倚老卖老!论官衔,老夫在木洞国之时就比你大了那么一截,论阅历,老夫的阅历可是众毛攒裘艰辛而得来的,老夫可以这么跟你说,老夫提枪上阵的时候,你可能还是穿开裆裤玩泥巴的小毛孩,哈哈哈哈……”
“什么?老奸贼!你竟敢说我穿开……你……老奸贼你为老不尊!气死我了!呼。呼,气死我了……”
明紫山的夫人温代荷一听自家老头被魏听白嘴巴上逞到便宜,那还得了?一把推开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明紫山,继而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腰间*,“去去去,还是老娘来,一边呆着去……”
“哟,弟妹!怎么了,不知今天刮得哪阵风啊?平日里连正眼都不刮我一下的弟妹,今日里怎么主动找老哥我说话来啦?不错不错,怪不得,今天的太阳都打西边上山了……原来是弟妹今天要和我说话……难怪。难怪……”
哼的一声,却是明紫山不小心绊到了一石头块,刚才老夫人掐他的那下和现在的这下终于双重奏效,明紫山吹胡子瞪眼,真的很痛……
“姓魏的,老身看你倒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恬不知耻!要说众目睽睽,谁不知你往日里做多了哪门子的亏心事,弄得绝子绝孙不说,还死不要脸地说我家老头众叛亲离?众叛亲离的可是姓魏的你自己吧?要不,怎么连你的义子都不要你了?怎么,哑口无言了?说,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