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无墓之人
“妈,我们家里的有人在爱君堂吗?”林晓东直截了当地问着。
林妈不以为意:“什么堂?”显然没听懂林晓东的话。
“或者,有没有什么人,特别有钱,或者特别有势力?”
听到这里,专心洗菜的林妈笑了:“你今天怎么了?突然开始做白日梦了?我们家要是有这样的亲戚,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工作了。”
“爱君堂,真是没有听过吗?”林晓东不死心,追问着。
“爱君堂?”林妈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沉思着。
这给了林晓东期待:“怎么样?有印象了?”
“好像有……”林妈望着厨房窗户对下去的街,“很早之前,好像前面那个街角是有这么一家叫爱君堂的,一个中医门诊是不是?感觉倒闭很多年了,你不问我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这爱君堂和我们家没关系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关系!你老问这个没头没尾的事情干什么?”
“有人拿着我的名字,注册了很多公司,开了这个叫爱君堂的中医门诊。”林晓东只能如实说。
“用你的名字?”林妈听了越加一头雾水了,“谁这么无聊啊?”
“我不知道,对于那个人来说,我好像对他很重要,应该是我们家里人,你说,我爸他会不会瞒着我们,有其他事情?”
“你爸能有这本事?那我做梦都笑醒了!”林妈不以为然地调侃着。
正说着,家里的门开了。
林妈循声看去,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大人物回家了。”
回来的是林爸,他一边换鞋,一边没好气地说:“又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呢?”
一家三口,只有林晓东没有心情和他们打趣,直愣愣地找上林爸,继续问着:“爸,我们家里,有人和爱君堂有关系吗?”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林爸也是一脸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爱君堂?我们家就这么几个人,是你和他们有关系,还是你妈和他们有关系?”
“仲越,你说这孩子今天是不是魔怔了,一回来就问这个什么爱君堂和咱家有没有什么关系。还问咱们家有没有特别有钱有势的,还怀疑你瞒着我们干大买卖呢!哈哈!”林妈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但林晓东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林爸看着林晓东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才认真了起来:“怎么了?这是和最近你们单位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改天,我和你妈去祭拜下你师父,事情就出在家门口,我这个当爸爸一点都不知道,说起来,唉!”
“爸,你得好好想想,不光是我们一家三口,整个林家,有没有人可能会拿着我的名字去注册公司?这事儿很重要。”
“有人拿你的名字注册公司?”林爸纳闷了。
“对吧,我就是说有谁能这么无聊。”林妈搭着话。
“我们换个思路吧,不说这个爱君堂了,家里有没有人,特别执着地想要靠卖药赚钱?特别是那种治疗癌症的药?”林晓东锲而不舍地问着,俨然已经把爸妈当成了自己的重要证人在处理了。
听到癌症的时候,林爸终于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这没逃过林晓东的眼睛,立刻抓住不放:“爸,你快说。”
“这好像也没大的关系,我不是叫仲越吗?你妈是知道的,我本来应该有个大哥,叫伯越的,十几岁的时候,得癌症去世了。但,这个好像和你这事儿没关系。”
“这事儿你为什么从来没提起过?”
“唉。”林爸叹了口气,“都是陈年旧事了,也没必要让你知道不是?”
这时,林妈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嗔怪着林爸说道:“这都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事,你提他干什么,儿子魔怔了,你也跟着魔怔啊?”
但林晓东哪里肯善罢甘休:“不,不管有没有关系,爸,你今天必须要告诉我!”
“这……”林爸还在犹豫。
林晓东无奈,只能拿出杀手锏:“爱君堂的事情查不清楚,你儿子的命可能就没了,大伯的事情难道比我的命更重要吗?”
听到这话,林妈先不淡定了:“啊,儿子,这么严重?”
林爸看向林妈,犹豫着:“那,我说了?”
“唉,本来想着,这种事儿,到我们这一代知道就结束了。”林妈算是许可了。
林爸长叹了一口气:“你大伯走的时候十六岁,我才十三岁,时间过得可真快,你都已经三十了。”
“得癌症去世,为什么不能提?”林晓东敏锐地问着。
“因为,你大伯的死,让我家破人亡了。你没有见过面的爷爷奶奶,都因为大伯,先后过世了。我都说了这事和你要查的没关系!”林爸充满抵触,非常不愿意提及这件事。
“我从来没有问过,爷爷奶奶是怎么死的。”林晓东想起每次祭扫,墓碑上那过于年轻的黑白照片,“而且,这位大伯,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去扫过墓?”
“因为……他的骨灰我们找不到了,你爷爷没有给他做衣冠冢。”
“骨灰怎么会找不到的?”
林晓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爸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旁边的林妈轻轻叹息着“唉,晓东,你……”仿佛林晓东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因为你的奶奶抱着骨灰投河自尽了。等找到人的时候,骨灰盒早已经不见了。你爷爷不知道是怪你大伯带走了你奶奶,还是不愿意承认你大伯已经死了,就是不愿意做个衣冠冢。后来,你爷爷也走了,我还那么小。”
“我们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地长大,这些上一辈的事情,你也没必要知道。”林妈说道。
“大伯得的是什么癌?”林晓东认真问着。
“是肝癌。”林爸脱口而出,“我记得,你爷爷已经准备好用自己的一部分肝脏给他做肝移植了,可惜你大伯那时候太虚弱了,一直达不到可以做肝移植的要求。他走的那一天的样子,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