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血?”潇琳琅一听便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你是说……安佑康弄了一些猪血洒在地上,好让我以为那是他的血?”
“可不就是?”看到潇琳琅那满脸恶心欲吐的表情,端木洌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而且脸上还有几分“你自作自受”的表情,整个一幸灾乐祸的典型解释,“当时听瑞绮丝说你跟安佑康私奔了,我当然气得够呛,所以立即撒出人手到处找你。很快我就找到了那条小河边,看到了那些血。我担心是你受了伤出了意外,所以立即取了一点样本回去化验,结果证明那居然是猪血。”
听到在得知自己跟别人私奔的情况下,端木洌居然还能在第一时间内想到自己的安全问题,潇琳琅顿时觉得无比惭愧,脸蛋儿瞬间涨得红红的,再也不敢抬头去看端木洌的脸,口中嗫嚅着说道:“我……总裁你……你真好……”
“我好?现在知道我好了?”看到潇琳琅惭愧的表情,端木洌只觉得心情大好,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你要早知道我这么好,我们何必浪费了三年的时间?结果三年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居然还是在你跟别人的婚礼上,琳琅,你可真会折磨我。”
“我……我又不知道……”潇琳琅更加臊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拿把锤子在地上敲出一条地缝来钻进去,“我也被人骗了啊,我还以为你跟瑞绮丝真的已经订婚了呢!你不知道那天在酒吧里,瑞绮丝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一听就懵了……”
“你还有脸提酒吧呢!那根本是这个计划里第二个大的破绽!”端木洌气哼哼地抢过了话头,委屈无比地说着,“琳琅,亏你聪明一世,怎么会被那样几句话就哄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呢?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跟瑞绮丝那样的人订婚呢?我的品味有那么差吗?当时只要你回来当面问我一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可是你却选择了独自一个人猛钻牛角尖,怎么样,钻到里面出不来了吧?”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瑞绮丝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挺狗屎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深信不疑了呢?居然以为她说的一切都是实话,而且还老老实实地听了她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对端木洌说。但凡自己回去之后问端木洌一句,那么后来的一切岂非就都不会发生了吗?唉!造化弄人!早知道的事情多了,真以为人人都是上帝啊?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嘛!瑞绮丝和安佑康这个计划现在说穿了的确是不值一哂,可是在当时的情况底下,却又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不识全局,岂非正是因为身在局中吗?
叹了口气,潇琳琅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为了破坏我们,他们两个会那么处心积虑呢?况且那天你把你跟瑞绮丝的录音拿来给我听,然后离开之后,瑞绮丝接着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那一切都是假的,是你逼她演戏给我看的……”
“瑞绮丝,又是瑞绮丝!我真的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了!”端木洌抬起手捂住了耳朵,真是一听到这个瘟神的名字就恨不得上天入地了,“当时她被我几句话就把实话诈了出来,看来是生怕前功尽弃,所以故意给你打电话,说那一切都是演戏。其实,你在酒吧里看到她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才真的是演戏呢!你不知道吗?”
“我原来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潇琳琅突然冷笑了一声,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总裁,如今我们已经把当年今日的事情都联系起来梳理了一遍,虽然听上去合情合理,毫无破绽,但是相当一部分毕竟都是我们的猜测。而要想验证这猜测究竟是不是事实,我想只有一个办法……”
“找安佑康。”端木洌抬起了头,嘴角边同样有一丝深沉的冷笑,“只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废人,那么我们就知道这一切究竟是猜测还是事实了。”
想到这件事情,潇琳琅又沉默了下来,目中有着一抹深深的沉痛之色。虽然照目前的情势来看,安佑康欺骗了自己的可能性相当大,但是她仍然不希望原先那个开朗温和、正气满身的安佑康真的变成了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可是事已至此,真相已经是必须弄清楚的了,否则潇琳琅心上的死结将永远无法解开,她将一辈子背负着对安佑康的愧疚而痛苦终生。
既然已经决定找安佑康问个清楚,那么两人便不再多做耽搁。端木洌将公司里的事情简单地安排了一下,然后便带着潇琳琅离开了公司。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不让所有人知道两人的目的,端木洌对外宣称自己要带潇琳琅出国购物,为订婚一事做准备。本来两人即将订婚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公司内外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所以端木洌此语一出,果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于是,两人便在众人羡慕的眼光和真诚的祝福声中出发了。
一路旅途劳顿,两人终于在某国下了飞机。顾不上喘口气,两人便先找了一处宾馆安顿了下来。
一屁股坐在铺着崭新床单的大床上,潇琳琅累得唉声叹气:“累死了!最讨厌坐飞机……”
“很累吗?还好吧。”因为生意的缘故,端木洌经常在国内外飞来飞去,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空中旅行了,所以他倒并不觉得如何劳累。看到潇琳琅累得眼圈发黑的样子,他不由爱怜地过去替她揉了揉双肩,缓解一下酸痛的感觉,“累了的话就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先睡一觉。”
“不行,办正事要紧。”潇琳琅摇了摇头,想要彻底弄清真相的念头瞬间占了上风,将她脸上的疲惫赶走了不少,“总裁,等我稍微休息一下,我就带你去找安佑康。他不知道我今天会来,所以他一定还在那个地方没有离开。”
端木洌点了点头,在潇琳琅的身边坐了下来,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突然轻声问道:“琳琅,如果我们证实安佑康的确欺骗你,那你……会怎么样?”
不是太清楚端木洌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潇琳琅并不急着回答。回头看了看端木洌若有所失的脸,她突然清晰地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担忧的神色。他在担忧什么?是不是觉得……如果安佑康欺骗了自己,那就说明他还是个完好无缺的男人,那么自己就还有可能跟他重新开始?问题是自己有那么贱吗?居然还会跟一个欺骗了自己三年的男人在一起?
突然展颜一笑,潇琳琅轻轻搂住了端木洌的胳膊,并且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晃啊晃的,口中轻轻地说道:“总裁,你别笑我轻浮不要脸,我想跟你说的是,虽然三年来我一直误会是你伤害了佑康,也一直觉得佑康被我连累而想替他报仇,但是三年来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所以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是在痛苦中度过的!我常常在想,当我面对你的时候,我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地替佑康报仇吗?事实证明……”
听着潇琳琅这心底的声音,端木洌的神情渐渐地明朗起来,甚至连眼眸都亮闪闪地十分动人。他身体一动转身扶住潇琳琅的双肩将她的身体扶了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追问道:“怎样?”
“事实证明,我做不到。”潇琳琅并不躲避他的注视,就那么看着他的眼睛坦然地说着,仿佛是为了让端木洌看出她心底的坦荡,“说实话,总裁,我看得出你对我根本没有丝毫防备,是不是?所以如果我想动手的话,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必定可以一击而中。但是……我就是下不去手,真的,我下不了手!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根本始终无法将那个残忍的凶手跟你合并成同一个人!所以我就想,一定是佑康弄错了……上天垂怜,居然真的是个误会!总裁,我……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我……我……”
再也说不下去,潇琳琅突然泪落如雨,痛痛快快地哭着。这一次她的眼泪中不仅仅是有痛苦,更多的则是如释重负的喜悦和一种重获新生的快乐。端木洌微微地笑着,轻轻替她擦去了腮边垂落的眼泪。可是她的泪却越擦越多,将她整个脸蛋儿都浸润得晶莹剔透的,用梨花带雨来形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求求你别哭了!再哭就要把我冲跑了!”端木洌乐呵呵地说着,看到人家哭得这么伤心,他好像很高兴似的,其实是为潇琳琅对自己不曾改变的心意而高兴嘛,“我知道你很开心,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变成那么残暴的人,是不是?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我一定可以让你消除对我所有的误会,现在你看,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别哭了!再哭我就不用手给你擦了,我要……”
说着,他突然一低头,轻轻吻上了潇琳琅嫩嫩的香腮。
潇琳琅只觉得脸上又痒又热,忍不住咯咯地娇笑着,不停地躲闪。她那带着眼泪的笑颜看在端木洌的眼里,只觉得面前这个可人儿是那么莹润欲滴,仿佛一枝带雨的梨花般晶莹洁白,不染纤尘,更透着一股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
这股芳香仿佛一支最有效的催化剂,将端木洌长久以来刻意压制的渴望完全彻底地唤醒了。
“嗯……总裁……不……”其实同样需要刻意压制自己的人并不只有端木洌,潇琳琅也必须时时控制着自己对端木洌的渴望。因为女人同男人一样,也有着对自己心爱之人本能的需要和渴望。何况潇琳琅是个健康而正常的成年女子,有着生理上的需要岂非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倘若她一丝一毫对端木洌的渴望都没有,那才说明她有问题呢!
端木洌急促地喘着,将双唇移到了潇琳琅的耳边,语声虽轻但语气却十分坚决地说道:“琳琅,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