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约翰会这么想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其实不管换成是谁听到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只怕都是“绑架”的,毕竟金氏夫妇的地位实在太显赫了,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有的是不劳而获的人想要通过这种非法的手段一夜暴富,他们自然便会瞄准像金氏夫妇这种家财万贯的人。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令人觉得奇怪。若是排除掉“认错人”的可能性不说,对方的举动就着实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他那么轻易地便将金氏夫妇迷昏了,可是却又为什么轻易就把人放了呢?这……
突然,潇琳琅像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性,因而眸中有一抹恍然和惊慌同时闪了过去,令她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若不是紧紧咬住了下唇,险些就要失声惊呼了出来!天!难道……难道是他?
端木洌虽然在与众人说话,但是却有一部分注意力始终是放在潇琳琅身上的,因而他马上就觉察到了她的异常,不由担心地低声问道:“怎么了,琳琅?刚才你的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怎么现在又变得那么难看了?”
本来嘛!看到金氏夫妇平安归来之后,潇琳琅那因为着急和担忧而苍白的脸已经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了。可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又没有几分血色的样子了?这变化倒是够迅速的,赶上人家戏剧里那“变脸”的绝活了。潇琳琅倒是没有想到端木洌的感觉居然这么敏锐,忙掩饰一般摇头,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爸妈差点成了别人的替死鬼,所以……有些后怕而已。你说万一绑匪不是想将人质绑走,而是直接杀人,那……”
那倒是,如果绑匪真的是认错了人,将金氏夫妇当成了他们的目标而直接动手杀人,那么金氏夫妇就绝不仅仅是被人迷昏、然后放到草丛中睡一觉那么简单了,而很有可能糊里糊涂地成了别人的替死鬼。到时候他们就算有天大的冤枉,也只能去向阎王爷倾诉了。
想到此,端木洌接着便释然了,微笑着安慰了一句:“放心吧,已经没事了。而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没事的,啊?”
尽管潇琳琅说的这几句话也是实话,但她心里另有计较也是事实,所以听到端木洌的话,她已经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商议既定,大家便都起身离开了银杏叶大酒店,各自返回家中去了。端木洌本想带潇琳琅去心苑别墅区温存一番的,但是潇琳琅却以“父母受惊,因而需要陪伴安慰”为由拒绝了。端木洌想想也知道金氏夫妇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平白无故遭了这么一场意外,精神上肯定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让潇琳琅回去陪陪他们也好。况且两人既然已经订婚,还怕以后没有机会相守吗?古人还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于是,端木洌便带着自己的父母家人离开了,而潇琳琅则陪着金氏夫妇回到了帝华宾馆。
回到帝华宾馆,潇琳琅心中明显还有什么令她不安的事情,所以尽管她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陪着父母聊天,谈论着今天的订婚宴,但是焦虑和担忧却明显地写在她的眼底,似乎明明急于去做某件事情,但又怕引起金氏夫妇的疑心而刻意压制着一样。幸亏金氏夫妇也看出潇琳琅的神情间充满了疲惫,知道她今天连累带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所以便大发慈悲地让她先回房休息休息,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明天再说。
潇琳琅如获大赦,立即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原本她与莫嫂住的那间房已经经过了重新的打扫,将莫嫂的东西全部清理了出去,作为潇琳琅临时的住所。急急忙忙进了房,然后把房门反锁过来,潇琳琅直接冲进了卧室,然后立即拿出手机关机,打开后盖,取出了里面那张电话卡,接着从床头柜里一个隐秘的角落取出另一张电话卡放进去,这才重新将手机装好,迅速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还好响了两声之后,电话便接通了,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子声音立即传了过来:“喂?难为你还记得我,不错呀!”
这男子的声音非常耳熟,仔细一听便会知道,他正是那天潇琳琅在公用电话亭跟他通话的男子。听到男子的话,潇琳琅不由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能不记得你吗?就算我不记得了,你也会想办法让我重新记起你的存在的,不是吗?”
“呵呵!”男子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居然充满了令人心动的磁性,悦耳得很,“猜到今天那份大礼是我送上的了?我就说嘛,你还是很聪明的!”
“果然是你!”潇琳琅一听这话,登时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对着话筒咬牙切齿地说着,“你突然消失了那么久,一开始我还没有想到你的身上去。但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太过蹊跷,越想越觉得这十足是你的作风!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把我爸妈迷昏放到草丛里?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他?原来那个将金氏夫妇迷昏了,又完好无损地放到草丛中的人,居然是这个男子!只不过……是啊,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潇琳琅知道他绝不是个这么无聊的男人,他的一些看似毫无道理的举动,其实一定另有深意,只不过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明白而已!不过幸好,如果需要你明白的话,他会主动解释给你听的,不需要你浪费脑细胞去思考。
潇琳琅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一定会解释给自己听,让自己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她并不着急。果然,男子接着便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前段时间有比对付端木洌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让你和端木洌逍遥了那么久。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就从此消失了吧?”
我巴不得!不过可惜,我知道你绝不会永远消失的,因为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潇琳琅恨恨地想着,同样冷笑一声说道:“我不听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平白无故戏耍了我爸妈一次,你觉得很好玩吗?”
“好不好玩,要看你肯不肯继续陪我玩。”男子淡淡地说着,声音悠哉得很,仿佛笃定潇琳琅绝对逃不出他的掌握一样,“潇琳琅,今天这场戏,我是专门演给你看的,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我的意思很简单:只不过就是想让你知道,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取了你爸妈的性命。换句话说,我又多了两个可以要挟你的筹码了,你说是吗?”
潇琳琅知道,男子这句话绝对不是吹牛,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就像今天,倘若他真的想要了金氏夫妇的命,那么他们就绝对不会有机会再见到活着的两人,而只能见到他们冰冷的尸体!在金氏夫妇被迷昏到戈耀曦将他们带回银杏叶大酒店之前这段时间,足够那男子杀死金氏夫妇几十上百次了!而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只不过就是因为他要留着金氏夫妇的命来要挟潇琳琅,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潇琳琅才更加惊怒不已,险些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但是为了不惊动隔壁的父母,她只得尽力压低了声音,但却压不住满腔的怒气,对着话筒低声怒吼道:“你敢?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真的敢随意杀人?你不怕我报警抓你?”
“尽管去。”听到潇琳琅的威胁,那男子不但不害怕,声音反而更见悠闲了,像上次一样,悠闲得令潇琳琅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掐死再说!“只不过我可以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在哪里吗?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吗?你确定可以向警察证明我的存在吗?你不怕警察说你得了被害妄想症吗?还有,就算金约翰和蓝若云真的被人杀死了,你又怎么证明是我下的手呢?”
“你……”废话!潇琳琅当然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子,根本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是俊是丑,更不可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就像这男子说的那样,有时候潇琳琅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影子!像他这样一个人,要想杀死金氏夫妇并且置身事外,不被人抓住任何把柄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得仿佛碾死两只无关紧要的蚂蚁一样!所以,潇琳琅不敢冒险。
但是不敢冒险并不代表她就会轻易屈服,真的准备去执行男子的任何命令。所以她接着冷笑一声说道:“就算警察不相信我的话又怎么样?我既然知道你会这么处心积虑,难道我不会加以防范吗?你以为你还能轻易将我父母抓走吗?你也太小看他们了!别忘了,他们可是跨国集团的大当家,没那么好对付的!今天只不过是一时大意……”
不等潇琳琅的话说完,男子便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中颇有几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意思:“潇琳琅,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如果我真的怕了你的防范,那我何必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我既然敢说,就表示即使你们的防范天衣无缝,我也总能见缝插针,打你个措手不及,你相信吗?而且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仁慈了,总得让你的父母多点什么或者少点什么之后再回去才是,怎么样?”
潇琳琅信,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个男子做不到的。他说能见缝插针,他就一定能在无缝的天衣上找出一道缝来,将该插的针一根不少地插进去,没得商量。换句话说,只要他想,他依然可以继续绑走金氏夫妇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无论潇琳琅怎么防范,都没有用。而且男子的最后一句话已经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所谓“多点什么”,无非就是带点伤挂点彩,所谓“少点什么”,无非就是指切下一根手指,或者割下一只耳朵之类的呗!
知道男子的话绝不只是简单的威胁,而很有可能成为血淋淋的事实,潇琳琅不敢再说什么狠话刺激他,只得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去对付洌,而要假我之手呢?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也是让潇琳琅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这男子的本事如此出神入化,几乎已经没有办不到的事情,那么他想对付端木洌,岂非是易如反掌的吗?他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周折,硬要将自己拖下水呢?难道他就不怕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坏事吗?
幸好,这个问题那男子接着就给出了一个让潇琳琅不得不信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我知道你是他最爱的人,我就是要让知道,是他最爱的人背叛了他,从而让他尝尝被自己最爱的人伤害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