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康你冷静些。”潇琳琅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压下满腹的郁闷故作轻松地笑着,“我刚刚跟总裁沟通过了,本来我还担心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够高,经验不够丰富,所以想劝总裁收回成命的,结果……”
“本来?”安佑康敏锐地抓住了这最关键的两个字,小心翼翼地问着,“你的意思是……最终的结果不是你本来想要的结果吗?”
看着他眼中的紧张不安和极怕失去的恐惧,潇琳琅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忍不住微微弯下了腰,依然保持着轻松的口吻:“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怎样……总公司的规模比分公司大得多,如果……如果可以去……去那种大公司历练历练,对我今后的工作也会……有极大的帮助,你说……啊……是不是……”
唉!谎话真难说,她潇琳琅自小就是个律己甚严的人,从来没有说过谎的,所以此刻说起谎话来一唱三叹,满嘴的言不由衷。
可是……佑康,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如果我不答应跟端木洌走,他就要撤了你的职。或许你不在乎从头再来,可是我却万万不能连累了你,因为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我不能保证你为我做的一切付出都会有回报!恰恰相反的是,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那我又怎么会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而牺牲了你?
满腹苦楚无处诉说,更加不敢面对安佑康清澈的眼眸,潇琳琅低下了头注视着光滑的地面,可是眼睛里却明显没有焦距,目光散乱得很。将她的反应看成了对自己的愧疚,安佑康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反问道:“琳琅?你说真的?你的意思是……你答应跟总裁去总公司,不愿意再留在我身边了?”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谴责,潇琳琅豁然抬头吼了半句,可是接着却又放弃了为自己辩护的打算,颓然一笑说了下去,“好吧,既然你是这样认为的,那我无话可说。总之我已经答应跟总裁去总公司,所以过来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顺便向你交代一下工作。”
“可是为什么?你刚才还跟我说,不愿意去总公司的,怎么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改变了决定?”也许是潇琳琅刚才那满是绝望和哀伤的眼神打动了安佑康,他突然冷静了下来。而且他一直都知道,潇琳琅绝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肯跟端木洌走,或许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但绝对不会成为理由的,就是她看上了端木洌这个俊美的男人。
潇琳琅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停,终于一语击中了要害:“佑康,你跟着端木总裁的时间比我长,那么我问你:凡是端木总裁决定了的事,还有可能被改变吗?”
没有可能。
安佑康一怔,接着便恍然大悟了。
潇琳琅是端木洌看中的人,那么,就算她拒绝,他也会有千百种完全不同的方法让她乖乖地点头答应跟他走。
所以,纵然此刻潇琳琅会跟端木洌走,也不是因为她心甘情愿,而是因为她没有选择。像端木洌那样的男人,如果想要捏住潇琳琅的某个死穴逼她就范,那简直比捏死个蚂蚁还容易。
“对不起,琳琅,我保护不了你,让你……受委屈了。”吐出一口气,安佑康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满的愧疚,说实话,他现在感觉很无力。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无奈”的真实含义。
听到这句话,潇琳琅便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她欣慰地笑了起来:“不用说对不起,佑康,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力,你跟我无亲无故,对我的保护却比亲人还要多,我感激你!况且你不是说过了吗?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是啊,身不由己。此时此刻,不只是潇琳琅,就连安佑康,都恨死了“身不由己”的感觉。
为什么跟潇琳琅之间,总是这么“好事多磨”?难道是因为,上天早就注定了这个天仙一般的女子不是属于自己的吗?
再一次站在m市这块让她伤心的土地上,虽然离开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一个月,潇琳琅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啊……呸!好没有创意的一句话!不就是那句歌词吗?说什么“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想什么呢,龇牙咧嘴的。”端木洌有些好笑地看着旁边的潇琳琅,突然发现这小妮子的表情其实挺丰富的,不像在帝华宾馆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不是满脸冷笑就是面无表情,无趣得很。
“啊?啊!没什么!”潇琳琅忙整了整脸容,换上了一种职业化的一本正经,“呃……到了吗?”
“自己看。”端木洌随手指了指面前那栋五十层的摩天大厦,“你说到了没有?”
嗯……好……高啊……
顺着端木洌的手指,潇琳琅抬起头看了一眼,却被那高耸入云的建筑弄得一阵头晕,忙不迭地低下了头嘀咕着:“这么高干什么?抓鸟吗?”
呃……扑哧……抓鸟?亏这个丫头想得出来!
跟在两人身后的阿漠是负责帮潇琳琅提行李的,此刻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当场便乐出了声。潇琳琅也不禁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有些脸红,但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跟在端木洌的身后进了这栋大厦。
来到办公室的门口,展初露并不在,阿漠不由奇怪地问道:“咦?露姐居然不在?擅离职守啊?”
“我让她取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端木洌随口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没有人敢擅离职守的。”
我知道。阿漠暗中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而已,他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