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等等,我知道了。”被阿兰这么一点醒,她脑袋灵光一闪,身边不是就有一个,楚漠炎是楚亦寒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或许可以。
“哦?是谁?快说说?”阿兰被嘉嘉这一举动惊吓到,随即脸上带着喜色地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炎啊。”嘉嘉略带提醒地回答。
“楚漠炎?楚——漠炎,对哦,都姓楚,可是,嘉嘉你打算如何去说,你要知道骨髓移植这件事可大可小,并且还有手术风险,一般人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当然我知道漠炎很爱你为你做什么都愿意,可是你想过吗?你能给他什么?”不是阿兰要帮着漠炎讲话,而是摆在眼前的现实,她希望嘉嘉必须正面面对,漠炎对她的感情几乎可以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不想嘉嘉错过这么好的男人。
这——是啊,一直以来都是炎在默默付出,而她也享受着他的付出,这样对他而言未免太不公平了,太残忍了,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能接受炎的感情,是怕对他的一种伤害,可她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对他来讲何曾不是一种打击?
见自己的话起到作用,见嘉嘉已经陷入沉思,她也不再再多说什么,只见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嘉嘉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如果真的不想这样伤害他,为何不趁这件事以后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他一个机会呢,我相信等你跨出这一步,一定会幸福的,让那些不堪的过去都随风消散吧。”
“谢谢你,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嘉嘉被阿兰的这番话醍醐灌顶,自己是要好好想想了。
“行吧,那你慢慢想,我明天过来。”
夜晚降临的时候,小默终于醒过来了,“妈咪,这是哪,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不是在学校上体育课吗?”由于刚醒来,小默糯糯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沙哑。
“额,小默啊,这是医院。来,刚醒来一定很渴,喝完水来吃妈咪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看见小默醒来,她别提多高兴了。不过她很快想起自家儿子还没吃饭,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趁小默还没醒下去买了粥温着,不然这个时间点,哪里还有粥啊,可能连渣渣都没有了。
嘉嘉喂着小默大口大口的全部吃完,要说她这儿子挑剔的胃除了爱吃她做的,还有一家就是周记,她特意提早去排队,等了好久才买到的。
“妈咪,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小默一向警觉,自己从记事起就从来没进过医院,看妈咪含含糊糊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小默不高兴的嘴角嘟起,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而且就在他迷迷糊糊睡着的期间,他似乎听到了他班主任还有干妈的谈话声。
嘉嘉窘,难道自己这么没有演戏天分吗?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对着小默轻叹一声,“小默,你生病了,要做手术,告诉妈咪,你怕吗?”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懂事真的好吗?她多想撒个谎,三天后,直接进手术室打了麻醉剂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当她对视着那双小小年纪已经颇有为父风范的犀利眼神,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那妈咪会陪着我吗?”小默歪着脑袋反声问道。
“妈咪当然会陪着你啊,妈咪明天就去请假陪小默。”嘉嘉一脸慈爱地摸着小默柔柔的发丝,这是她拼死生下的孩子啊,不管有多困难她都不会放弃。
谁知小默同学一脸鄙视地拍下抚在他脑袋上作乱的那只手,奶声奶气地说道:“这不就行了!”小默翻身睡下,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差点被妈咪感动了, 并且说出表示需要妈咪陪这样的话。
这臭小子感性一下会死吗?一脸拽屁似的小脸像极了楚亦寒。自己好不容易酝酿的母子情深的气氛就被生生打乱。
“小默,快起来看看,妈咪给你带着你最喜欢的ipod,而且妈咪还下载了你最爱的游戏哦。”嘉嘉满脸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东西,她怕小默呆在医院会觉得无聊,特意下载的,要是平常,她才不会让小默一直盯着屏幕,那样对视力不好,不过为了讨好儿子,嘉嘉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呢。
嘉嘉在心底偷笑着默数,‘三,二,、’一还没有数出来,手里的东西已经被小默一把抢走了,嘉嘉这才张大了弧度笑起来,她家儿子真是又臭屁又可爱,还很傲娇。
不过真难想象小默这样在学校还处处受人追捧,尤其是那些小女生。还记得去年他满脸鄙视地跟她说:“妈咪,学校有女生向我告白!”
当时嘉嘉随意的回了一句,“哦?那你怎么说的?”眼睛撇都没撇一眼,她那晚加班很迟,就连吃饭,眼皮还不断往下聋拉。
“我就问问她,你凭什么要我喜欢你?”谁知小默冷哼一声,神情颇为不满。
“哦,那她说什么了?”听到这里嘉嘉立刻来了精神,她当然知道自家儿子在学校有多么受人欢迎,走在路上也是回头率百分百,对此嘉嘉并没有半分怀疑。
“她说,因为我长得很漂亮。”
噗,这也算理由?嘉嘉差点没有喷出一口牛奶,现在流行这种告白方式?果然是她老了,嘉嘉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她倒是很期待自家儿子听说出什么好话。
“我说我也很漂亮,我可以常常对着镜子说,我喜欢我自己干嘛还要喜欢你。”小默还是一脸淡然地说道。
果然很强大很臭屁,从那以后嘉嘉发现儿子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那个女生,不过却让嘉嘉知道自家儿子多了一个自恋的称号,而且还是非常自恋。
回想起以前,嘉嘉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引来小默同学颇为不满。
“妈咪,你吃错药了?”小默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看她,突然就在医院里面笑起来,很吓人的好不好,当然小默呢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咳咳,小默,你告诉妈咪,去年追你的那个女生现在还有找你吗?”嘉嘉带着八卦的揶揄说道,她实在太好奇了,小默这样说人家,也不怕把别人说哭了,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妈咪,你很烦呐。”小默翻过身,不耐烦地说道。不过小默却在脑海转了转,似乎好久没看到那个小女生了,不过妈咪也太八卦了。
听他这样的口气,嘉嘉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这小没良心的八成早都忘了那女生长啥样了,她曾经偷偷问过小默那女生长啥样,谁知小默颇为不耐地反问了一句,‘女生不都长那样吗?’
这句话可足足让她震撼了许久,他家儿子看女生是个脸盲?她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
玩了一会游戏,直到深夜了,嘉嘉把小默哄睡,自己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在走廊上站定了许久。
一会儿该怎么跟炎说?嘉嘉脑袋里不停地转啊转,穿着睡衣走在阁道里,晚风吹来,还有些微凉。
嘉嘉双手抱胸,搓了搓,凉凉的风让她的思绪不至于混沌。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嘉嘉终于定了心神,鼓起勇气拨出了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喂,嘉嘉?”楚漠炎的声音透着疲惫,刚刚开完会准备开车回家,没想到接到了她的电话,他很是吃惊,嘉嘉会在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
“炎,是我。”嘉嘉倒吸一口气,这夏天的晚风吹来,还真有些凉意,她的手臂上已经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嘉嘉你怎么了?”刚刚的那声异动,可没逃过他的耳朵,楚漠炎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炎,我没事,明天你能到医院来一趟吗?”这不说还好,一说楚漠炎更是焦急了。
“嘉嘉,你怎么了?生病了?怎么会在医院?”楚漠炎加快脚步走出大厦,嘉嘉生病了,一想到这个,他此刻就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如果是平时嘉嘉一定会翻几个白眼,不过现在,“我没事,是小默,小默住院了。”嘉嘉的声音很低,不过却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醒目。
“小默怎么了,你跟我好好说说?”那边楚漠炎已经坐进了车里,随手点燃了一支烟。
“炎,你还记得六年前我被冷云汐绑到了悬崖吗?”嘉嘉抬头望着远方天空,缓缓说来。
“嗯,我记得。”不一会儿,车厢里冲刺着白色烟雾,楚漠炎打开车窗透透气,一边认真地听嘉嘉说。
“她给我服用了致幻剂,当时在医院检查了说没事。可是我没想到,六年后,药效居然反映在了小默身上。”说道这里嘉嘉的声音已经有了丝丝颤抖。
“医生怎么说?”楚漠炎也有听说过致幻剂,据说根据每个人体质不同,所产生的药效不同,常用以迷晕敌人的禁药,但怪就怪在普通人只会把它当作迷.药,可熟不知这药效素有‘黑阎王’之称。没想到已经灭绝了好多年的禁药竟然被嘉嘉碰到,实在不知道说她幸运还是不幸了,不过这药效发挥在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身上,可就非比寻常了,楚漠炎的手心也捏了一把汗。
“他说三天后必须要动手术,并且需要骨髓移植。”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过分了。
“我明天过来接你,我们明天好好说,什么都不要担心,有我在。”楚漠炎柔声劝道,骨髓移植?说道这里,楚漠炎隐隐有些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嘉嘉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留下来,有的人总是能一句话,击溃你的所有伪装,还有坚强,此刻的嘉嘉就是这种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嘉嘉才收拾好情绪,再次回到病房,将小默搂在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楚漠炎果然说话算话的准时到达病房。
“漠炎叔叔?”刚刚睡醒的小默揉着眼,一脸吃惊地望着楚漠炎,不难看出他语气里呆着丝丝惊喜。
楚漠炎莞尔地对着小默神秘一笑,“猜猜漠炎叔叔给你带什么来了?”
“手*型!” 小默同学想也不想地直接惊声回答道。
“答对了!”楚漠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礼盒。
这下可把小默高兴惨了,一大早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可不让人开心吗?再怎么说,他始终是个小孩。小默对手枪甚是喜爱,常常一个人拿着手枪就可以玩很久,这让嘉嘉很是头疼,单元现在很喜欢,以后就不喜欢了吧。她可不像孩子再走亦寒的老路,参军执行什么危险任务,她只盼着小默健健康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