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领带扔在一边,他口渴难耐,正要起身去倒杯水来喝,视线不经意间滑过某处,这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纸箱子,上面,还有一串熟悉的房门钥匙。
原本颓废无精打采的脸庞瞬间变得凌厉,连那双被酒精腐蚀已然有些浑浊的眼神都瞬间明亮起来,里面燃起熊熊怒火。
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抖着大手拆开了箱子,不无意外的看到里面整齐摆放着自己在翡翠府的所有物品!
这个气死人的陶婉如!
只觉得胸膛里瞬间像是被安放了几公斤炸药一样,爆炸的巨大威力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把他所有的东西都送了来,把这里的房屋钥匙也送了来,意思就是--划清界限,一刀两断?!
他恨不能立刻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揪到面前来,一把掐死她算了!
眼里的阴霾怎么也散不去,胸口的怒火还在腾腾高涨,他愣愣的站了几秒,也想不起自己原本是要去做什么的,忽然气势凌厉的冲出去。
这陶婉如又有些失眠,不过哭得累了后来就浅浅睡了过去。朦朦胧胧,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男人又来看她了,只是他面色冷沉,周身都带着一层光晕,看起来飘忽不定,她努力定睛看了看,才发现那层光晕不是幻觉,而是燃烧着的熊熊大火。
恐怖的一幕把睡梦中的她直接吓醒,身子猛地一晃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她睁开眼看着光线朦胧的空间,黑暗里还在呼呼喘息着,吞咽着……
幸好,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她闭了闭眼,渐渐安抚自己。
忽然,敏感的神经捕捉到一抹动静,她浑身的汗毛全都竖起,意识到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向自己靠近,带着巨大的压迫力一般,她猛地回头去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啊--!!”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寂静的夜,陶婉如面色惨白,连滚带爬的坐起身往床头靠,只用一双惊慌的眼牢牢盯着那走进卧室走向她的高大身影,整个人瑟瑟发抖,“你……你是谁--”
脑子里完全空白,她不敢相信治安这么好的高档小区居然会有人半夜闯入,是小偷吗?还是什么劫|色的……
可是,刚刚问完这句话,她眸中的惊慌恐惧瞬间转为震惊和不敢置信!
这人……居、居然是刚刚梦里的那个人!!
神经倏地放松,她喘了一口气,顿时怒火就滔天般漫上来,“陆君浩你想怎么样?!深更半夜一声不吭的闯进来,你想吓死我吗?!”
来者确实是陆君浩。原本他也想提前打个电话的,或者是按一下门铃,可后来想到自己有这里的钥匙,便直接开门进来了。
他太愤怒了,怒到失去了理智,哪里还管会不会吓着她?甚至心底里恶意的想着,吓死她算了,省得以后天天的气人!
翻身拍亮了床头灯,两人都暴露在温暖晕黄的光线下,陶婉如鼓起勇气看向男人,这才发现他的模样跟梦里梦到的差不多。
衣衫不整,表情不善,眸光冷厉,铁拳紧握。他高大宽阔的背微微佝偻着向前,似乎正在积聚着蓄势待发的力量,随时都可能扑上来一般。
陶婉如睡意全无,此时也差不多明白他半夜三更的闯过来是为何意了。
只是,他身上的酒味太浓,而喝醉酒的男人都是危险的,她不敢保证今晚与他的对峙能不能全身而退,便故作镇定的从另一边下了床,把身上的睡衣拢了拢,不冷不热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半夜不睡觉来我这里干什么?”一副逐客的口吻。
男人充血的眸子直直盯着她,而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心脏渐渐紧缩,撇开了头不想与他四目相对,可男人走上来伸出一只手,一把卡在她的脖颈上,脸上的表情越发冰冷。
“什么意思?该是我问你吧,你到底什么意思?”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愠怒,黑瞳紧紧锁定她,一字一句的问。
陶婉如心虚,可心里又透着丝丝缕缕的庆幸--原来自己终究还是可以搅乱他的。他必定是看到了她送回去的东西,才这么愤怒的半夜三更跑过来吧--能让堂堂陆大少爷为她半夜奔波,气成这样,应该说明她对他还是很重要的吧?
毕竟,他这样时间宝贵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为了不相关的人或事浪费精力呢?
“没什么意思……”陶婉如也冷着脸,视线依然不肯看他,“我只不过是做了你想做的事而已,你应该感到高兴吧?我不会纠缠你的,主动离开还不行吗?”
男人掐着她的大手渐渐收缩,可又怕伤了她,狠狠吸了几口气忽的放开,一拳垂在她身后的墙上,“我他妈想做什么事?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咆哮出声,震得陶婉如耳膜生疼。
他从来没有发这么大的火,陶婉如一时吓懵了,白着脸看着他,身体紧紧往后贴着墙,仿佛他是一块火红的烙铁,靠近了就会被灼的灰飞烟灭。
狠狠咽了几下口水,她才重新有了说话的勇气,“你……你这么久不跟我联系,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就这样算了?你那些东西都很贵重,扔了可惜,我只好给你送过去。再,再说了……如果你是那个意思的话,我拿着你家的钥匙也不妥,只好--”
“陶婉如,我真想一把掐死你!”男人终于控制不住,把心底里想了几个小时的念头吐出来。
她一惊,眸光惊恐的看着他,随即又感到火大,“为什么总是我错了?难道你没有错吗?那天明明都说好的,可你又在医院里那样子……生气的是你,对我不理不睬的也是你,玩消失的还是你,凭什么现在你又理直气壮的指责我?陆君浩,我受够你了,你给我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越说越委屈起来,后来也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危险了,伸手使出吃奶得劲儿把他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