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年三十了,您还去那里啊,估计都放假了吧,您是老师么”司机说,“不,我只是去那里取点东西”,那人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了拉。。。。。
火车上,我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打击声,放下报纸,这个贾文武,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核桃,正用一个小锤子一点点仔细的敲着,看到我注意他,他解释着,“补-----脑,一天-----几个几个核桃,有有有好处”。补脑也没把他的结巴给补好啊。
“你是做什么职业的”我问他,“我我我是------环卫工人,早上早上五五点的班”,他磕磕巴巴的说,挺辛苦的职业,我看着四周,从上车到现在我已经基本上摸清了情况,车上的小贼很容易看出来,第一他们带的行李很少,甚至拿着一本杂志就上车了,和春运期间大包小裹的民工一点也不同,第二他们上了车就不断靠着换票换座位来靠近自己的目标,第三他们根本不在意其他的,只是看着行李架上的行李,判断着什么值钱。至于有经验的老贼,也能看出一二,他们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特别的爱搭讪,极其热情,问寒问暖,一副出门靠朋友的感觉,但是眼神却时刻注意对方的手机和钱包的位置。这个车厢至少有4-5名小偷,只是现在他们还没开始动手。
贾文武吃完了他的核桃,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包着雪白的书皮,看不出封面,带上眼镜,看起了书,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符哥,“小俞啊,有件事情看来你是躲不掉了,在你请假后发生了一件案子,第二医学院的张院长不辞而别,24小时过去了,他的家人报了案,第二医学院是著名的科研单位,张院长掌握着很多高端的机密和试验,他的突然失踪叫上级单位非常担心,后来经过联网调查,发现他和你在同一天登上了1712次列车,我一会把他实名买票的座次车厢给你,不过你要注意了,他怎么说也是个很有身份的人,匆忙登上这样的列车一定有问题,不是迫不得已就是仓皇出逃,发现了他你一定要稳住他,告知我们他的目的地,我们在那里控制他”。
回趟家都不安生啊,这一群群人怎么找啊,动一下身子都很费劲的,不过这样的环境那个张院长可能也不好动弹,漫长的路程,时间上还是充裕的,而且发过来的那个车厢和我的车厢只隔着一个号段。
我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花了二十分钟才挤到了那个车厢,大致看了下,并没有找到符哥短信上那张照片上的人,会不会是金蝉脱壳,他没上车?
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马上就要到一个小站了,我心里很担心,假如那个张院长在这里下车那岂不白瞎了,“小小小俞,看看起来你有些有些不-----舒服”,贾文武说,“没事,找个朋友,据说和我一趟车”。
列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这只是A市郊区的一个小站,下车的很少,几乎都是上车的,我把身体半探出窗户,紧紧盯着前面的下车口,还好,那个下车口压根就没下人,甚至整个列车也没下一个人,只是又挤进来不少旅客。
我坐了回来,看了看表,从上车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小小小俞,几几点了”,贾文武问我,“刚开车半小时,9点半”我对他说。
“哦,唉,又又又要来了,出出门真麻烦”他拿出一个头枕,“我我,睡会,要要是有什么什么动作,别别别介意,老---毛病”。贾文武奇怪的说。
我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是在想着怎么在车上找到张院长,忽然,贾文武猛地一侧头,似乎在躲避什么,条件反射,做什么梦了吧,我这么猜测,没有什么东西啊,我正要再去那个车厢,一个保温杯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正好砸在贾文武移动前的位置上,后面是那个抢座的大汉又和别人争执起来,一失手把保温杯扔了过来,要不是刚才贾文武条件反射一样的躲开,恐怕能给他砸个头破血流,这家伙运气真好,不过刚才那猛地一躲,却又很像已经知道要砸过来一样。
人群这时动了起来,大家纷纷让开,一个大皮箱从人群里强行冲了出来,“借光了借光了”,推箱子的是一个女的,看起来是刚上车的,大约三十多岁,齐肩发,带着个眼镜,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她看着周围的人,各个都凶神恶煞的,要么就是灰头土脸的,这时他看到了正在打瞌睡的贾文武,大概觉得这是这个车厢里最好欺负的人了,便冲着他来了。
贾文武靠着过道坐着,里面是我,她快速估算了一下我们的身高胖瘦,觉得假如把贾文武往里推点还是可以给她留个空间的,“那个,大哥,往里稍微挪一下呗”,她推了推贾文武,这要是换了别人谁也不会理,我心里想可别让可别让,本来空间就不大,可气的是贾文武微微睁开了眼睛,“哦,坐坐吧,我我瘦,不不占地”,说完往我这里使劲一拱,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又挪了下。
“这这是回家过年啊”贾文武说,“嗯,我刚从英国学习回来,没想到国内的车票那么紧俏”那个女的说,“高高材生啊”贾文武赞叹。
“叫我英文名SOME吧,你叫什么啊”,她问,“贾贾文武”,贾文武不怎么说话了,因为SOME这个英文发音用他的结巴口气是很难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