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煞跳下炎龙,心念一动,赤金色的炎龙咆哮着冲上云端,天空顿时变成火海一般炙热沸腾,躲闪不过的天兵和魔兵瞬间化为灰烬。
“决煞快住手!”辰歌从皓腕上取下手镯抛向空中,银色的手镯越变越大,形状也开始发生变化,就像一条蜿蜒盘旋的银色蟒蛇,最后直直的矗立在空中。
“你居然对我祭出晟天斧!”决煞难以置信地看着辰歌,“晟天斧具有开天辟地之能,是唯一能够斩杀创世神的圣器,辰歌,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的,决煞,我不想你再这样错误下去!”
“错误?”决煞身上的黑色煞气越发浓厚,他低声笑着,用一种极尽嘲讽的表情看着辰歌,“就你这样的女人,本神愿意多瞅你几眼不过是觉得你太过可怜,你还真觉得自己嫁给天帝就会得到幸福?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来争夺天下而已!”
“你说什么,天帝他怎么了?”辰歌震惊看他。
“难道你还不知道,天帝他即将迎娶你为帝后,呵,那小子可真是狂妄,殊不知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今日的一切通通都是他自找的!”
辰歌看着男子满身煞气,这是入魔的征兆,倘若再这样放任下去,决煞最终会变得疯狂嗜杀,到时候谁也不认识。
“决煞,我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你好!”辰歌手持晟天斧,当空劈向男子。
“为了他,你竟然敢如此对我!”决煞难以置信地看着辰歌,斧刃所至,凭空出现一道道黑色的裂缝。
晟天斧乃开天辟地的圣器,能划开时空,这些裂缝之外便是漫无边际的宇宙虚空。
决煞转身躲闪,同时挥出煞魔剑在身前格挡。
当天帝昊珺来到须弥山脉上空时,便看到辰歌和决煞战得如火如荼的情景。
辰歌握紧手中的晟天斧,脚下有些踉跄虚浮,她时日不多了,凭她目前的状况绝对战胜不了决煞。
晟天斧在她手中幻化成巨大的银色圆环,当空抛向男子。
决煞只觉得身形陡然困住,抬眸望去,头顶上方是万道璀璨的光芒照耀下来,无数金色的咒文在他身边环绕,就像一道光屏将他罩住,浑身的气力竟然在这一刻慢慢流失。
“你居然想抽走我的神之力!”决煞愤怒出声,“辰歌,你疯了!”
“如今你已有入魔的征兆,唯有净化你的神力才能救你。”辰歌闭上眼眸,在她离开前,唯有再帮他最后一次了。
女子头上佩戴的额饰化为齑粉飘散在风中,苍白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黑色的符文。古老的禁咒似藤蔓般从脖颈蔓延到眉眼,最后在前额处汇聚成一幅奇怪的图腾。
“以吾神之力,封印怨煞之气,结!”辰歌睁开眼眸,紫光一闪而逝。
“辰歌,你以为封印了我的神力,此事就到此结束了吗。”决煞眼眸变黑,好整以暇地坐在光屏内看她。
他摊开手掌,一颗五光十色的璀璨明珠躺在手心。
“你看这是什么?”决煞不急不慢地问道。
“混元珠,决煞,你究竟想做什么?”辰歌惊诧看他。
“做什么?”决煞握紧手心,邪魅笑道,“当是想毁坏它了!”
“你可知毁掉混元珠意味着什么吗,这世间的万物皆因灵气而循环复始,若是毁掉它,万物将不复存在。即便是你,也会逐渐灭亡!”
“我当然知道这些,本神就是宁愿死,也不会让昊珺得到你!”
说罢,他握紧手中的混元珠,屏气凝神,用最后一丝神力注入掌心。
“决煞你疯了!”辰歌收回晟天斧,看着他耗损最后用以维系魂魄的神力。若是被他完全耗空元神,那么决煞和自己的下场都是一样,那便是魂飞魄散!
看着男子的面色变得苍白透明,辰歌千万年来平静的心田荡起波澜。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决煞,这世间只要她一人消失就足够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快住手!”辰歌飞扑到男子面前,握住他的双手。
男子的气息渐弱,他艰难地抬头,勾起一抹苦涩的淡笑。
辰歌看着遗落在角落的煞魔剑,决煞,无论你以后是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绝不能让你步我后尘。
如今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待我重生归位,必定会再来寻你!
辰歌紧紧握住男子的双手,召来煞魔剑。赤红色的天空变得湛蓝如洗,乌云散开,阳光透过层层云霭照耀下来。
两人静静地站在半空,衣袂翻飞,宁静而又安详。四周是杀戮的战场,刀光剑影,血光弥漫。
决煞在她握住自己的一瞬间,震惊不已,看着女子虚弱一笑,他再也忍不住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气息会变得这么弱,快告诉我,这到底是谁做的!”
“没有谁,这不过是我的宿命而已,即便是神那又如何,决煞,好好活着,等我。”
“不要,你休想以为将我封印在煞魔剑中,我就会饶过他们,是昊珺对不对,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才会变得如此虚弱不堪!”
“不是的决煞!”辰歌连连摇头,“放下执着吧,一切还能重新开始,万年后,等我归来......”
“不,我绝不会放过他们!”在男子的肉身被封印入煞魔剑的瞬间,他的元神逃离出来,冲上云霄,一缕紫光顿时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昊珺,本神绝不会放过你......”
辰歌泪眼婆娑地看向天空,轻声呢喃:“决煞——”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何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环顾四周,满目狼藉,横尸遍野。她只是逆天改命,重新改写了她与那四个男人之间的爱恨纠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辰方烬因她而离去,独自一人下界开创各大门派。
决煞因她而执着癫狂,神力被禁,神身被封,元神不知所踪。
她累了,乏了,入眼皆是朦胧。吵杂的呐喊声,拼杀声逐渐远去,强烈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伴随着一阵惊呼,她不知不觉闭上眼眸,犹如一只断线的纸鸢,从空中直直坠落。
“辰歌——”
天帝昊珺看着那红衣女子衣袍猎猎,在空中化出凄美的弧度,他心中一紧,飞身上前将她抱入怀中。
女子紧闭的双眼,毫无血色的小脸,圣尊她怎么会变得如此虚弱。
“离魅,这里的魔兵一个也不许放过,本帝带圣尊先回神殿。”昊珺看向下方惨烈的厮杀,还有一人,他绝对要擒回神界。
混战中,那男子长发垂膝,穿梭在人群之间,轻盈矫健的好似一只苍鹰傲视盘旋。没有凶残的杀戮,没有狂暴的毁灭,掌风所及之处,只是将对方轻易的困住。
“离魅,如论如何,你务必要虏获魔尊,否则提头来见本帝!”
“是,属下听命!”离魅颔首,转身飞入战场。
当辰歌再次醒来,已经是五日后,她脑海中一直充斥着决煞负气离去的画面,悲伤自责弥漫心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琉璃随之走入进来。
“主上,天帝虏获魔尊颜泊和怨魔魃魈,此时正在断龙台处以极刑。”
对于现任的魔尊,她是毫无印象的,但一想到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六界安危,她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门外。
“主上,你要去哪?”琉璃挡在辰歌面前。
“六界平衡制约关乎天下苍生,魔尊不可亡,本尊要前去救他。”
“你都这个样子了,天下对你来说就有这么重要吗,琉璃求你了,不要去!”男子心疼地看着辰歌,小心翼翼的,轻轻环住她虚弱不堪的身子。
辰歌沉默不语,只是摇头,心念一动,凭空消失在他的面前。
“主上——”琉璃跪坐在地上,双眸湿润,他知道,这一次主上再也不会回来了。
断龙台,伏魔渊,葬枯魂,灰飞灭。天帝昊珺站在三十六层白玉石阶上,冷若冰霜地看着下方的两位男子。
“离魅,这怨魔魃魈乃怨煞之气所化,脱离五行六道,你便将他押送至冥界。至于这魔尊,即刻推下断龙台服诛!”
“且慢!”一片赤红色的衣角浮现空中,辰歌倏然出现在昊珺面前,水眸却是定定地看着魔尊。
“天帝,如果本尊替你封印这位怨魔,能否换我一个人情,放了魔尊?”
昊珺略一思索,爽快答应:“好,我答应你!”
辰歌随即走下台阶,取下皓腕佩戴的银镯抛向空中,念出古老的咒语。银镯闪烁出霓虹色的光芒,一朵七瓣莲花在华光中璀璨绽放。
晟天斧一分为二,斧头部分化为七彩神剑将怨魔封印,光芒逝去,怨魔随即消失在大家眼前。
“如今他已被本尊镇压在须弥古塔,天帝,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可是圣尊,我现在又想反悔了。”昊珺斜斜勾起一抹坏笑,充满侵略性的鹰眸霸道而又强势,他指尖微动,在女子错愕的眼神下将魔尊推下断龙台。
红衣随风起,凄凄摇曳,辰歌追随魔尊纵身跃下断龙台,将对方紧紧地护在怀中。
“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
颜泊诧异地抬起眼眸,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这种宽慰的话语,他都已经忘却了。如今却是从一名陌生的女子口中说出,他感动之余,却又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