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省他父王周王爷虽然在当朝身居高位要职,又得皇帝厚爱,但是周三省却不喜欢当官,他感兴趣的是做生意赚钱。
不过他之前离开周王府却是为了替他父王亲自督察去横江城发放赈灾款,他父王毕竟上了年纪不宜长途奔波,又正好周三省他要去横江附近的一个城镇去谈生意便就顺路替他父王去了,然后他二弟周墨便就趁此机会在半路上想把他大哥给解决掉,心心念念着从此以后周王府以后就他一个继承人,所有的荣华富贵就都是他的了。
只是周三省他福大命大,不仅没死,还遇见并带回来个绝世不俗的美人,这可叫周墨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和妒恨了。
趁着周三省他不在王府出门去巡查他在洛水京都名下各酒楼赌坊等生意的时候,周墨他便就暗搓搓地想着去枫林晚再见一见那美人。
自从那日在枫林晚遇见少女过后,他便对少女每日魂牵梦绕的,觊觎着想得到她,不仅因为她本就生得貌美让她一眼就迷恋上了,是他所从未见过的,更因为她是他大哥的女人。
从那日周三省在饭桌上故意对他一笑无声地在向他警告着什么似的,他就基本可以肯定了,虽然他知道周三省平日里身边有不少女人围着,可周三省却从来都只是与她们玩笑而已,并不深交,也不会将谁真正放在心上。
可明显的,周墨他看得出来,这一次周三省对那个什么他唤作梦蝶的少女是不同的。
他上了心,所以他才会给他无声的警告。
可是他越是在乎,他就越想去染指破坏。
于是他拿了一些自认为女人都会喜欢的东西在周三省出门后就往枫林晚去了。
只可惜才到枫林晚的入口就被把守在那的人给拦下了。
他向他们说明了来意想给住在里面的梦蝶姑娘送一些东西,然而那些人听了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
“对不起二公子,大公子吩咐了,除了他本人外,枫林晚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周墨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把守的人,硬闯怕是不行,他只好作罢,待另想他法再行进去,是以他向那些人虚假一笑,便也就转身走了,回去的路上,他暗暗地在想,只要把周三省给解决了,那他的枫林晚也迟早都会是他的,更何况住在里面的人。
但是要在王府里要怎么不动声色不被人发现的就能除掉他呢?
上次刺杀不成,那这次是得要换个法子了。
……
今日出府,为防庄梦蝶逃跑,周三省加强了对枫林晚的把守,可以说是把枫林晚四周围得是一个水泄不通。
昨日周三省听了少女的话,内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地要扑到少女身上一试,看会不会被针扎到,那些针又藏在何处,搞清楚了,他以后也能知道哪能碰?哪不能碰?哪不成想他没被针扎到,而是被少女飞起的一脚给踹下了床去。
那时庄梦蝶她正好不知怎么就冲开了穴道,也可能是周三省他内力不够纯正又或是留了一丝余力没显示他真正的实力,到了点那穴道就自动解开了,然后在他满心欢喜扑过来的时候,就迎来少女玲珑纤足的一记暴击!
都到现在他走在大街上还捂着被少女踹过的胸口呢,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那上面有少女踹过他留下的香香小脚印。
真是痛并快乐着啊!那小脚印跟狐狸爪子似的挠得他心口痒痒的~
他小心地捂着揉着,时不时咳上一两声。
这一脚被踹的真是够酸爽的!
一旁的周四书见他捂着胸口一会咳一下一会咳一下,不由得为他家公子感到担心,于是忧心忡忡地问:“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近日来天冷风寒你着凉了呀,要不要咱们去谢大夫的医馆看一看啊?”
周三省一把推开他,“看什么大夫,我好的很!”
“可是,可是我看你一直捂着胸口还不时咳嗽啊!”
周三省一脸迷醉且享受地说:“你不懂~那是因为有美人的小爪子在我心口上烙了印,挠得我痒痒的忍不住想咳嗽。”
“美人的小爪子?”周四书他茫然地眨眨眼睛,表示不懂。
“公子你真的……真的没事吗?”周四书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句。
周三省拧眉看他,“怎地,你小子巴不得我有事嗷?”
周四书狂摇头,周三省拨了他一下脑袋,“这就对了!我没事不用担心!”他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然后大步流星往前走去,想着能够快点巡查完各店铺然后回去陪他的小仙女小梦蝶去!
说不去医馆可他最后还是去了医馆,毕竟那医馆也是属于他名下产业之一。
医馆在洛水京都东街那边,周围的环境清幽雅静,是个行医治病的好去处。
到了医馆门口,周三省探头探脑地先往里面瞧了一眼,发现并无多少病人,于是才两手抄在背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医馆,让周四书在前面大声喊了一句,“大公子来了!例行巡查,请出示账目药材……”
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从后堂掀帘走出来的穿着一身青衣,外表看上去甚是温润儒雅的男子所打断。
“哎呦!是周大公子来了呀,不知周大公子大驾光临,小店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还望周大公子海涵海涵。”
那青衣男子向周三省抱上一拳,满面春风笑容地向周三省走来,然后朝他胸口上掏了一拳。
他本人的性子是真的和他外表看上去没有两样的,对待病人也甚是温和有礼,耐心细致,但是在周三省面前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周三省给带的和他一样了?
只听周三省痛得一时嗷呜叫了起来,他龇牙咧嘴地看着他,“谢文竹,你不想好了,信不信你这个月工钱我给你全扣了!”
谢文竹咦了声,盯着自己的拳头瞅了瞅,“我真没用力呀!”以前不也都是这样吗?也没见他说过什么呀。
就是兄弟好久没见面然后见了面忍不住互掏一拳的那种力度啊!
周四书忍不住在一旁补了句,“谢大夫你是不知道,公子他身上还有美人爪的烙印呢,这一路走来不时咳嗽,你刚刚又掏了他一拳,可想而知……”他欲言又止,为他家公子的身体感到深深的忧心,恰好谢文竹心领神会,只见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于是他忙又去替周三省抚了抚被他掏过的地方,动作轻轻柔柔的……
周三省却是立马将他的手给挥开了,“你乱摸什么呢!”他瞅着他。
谢文竹:“我不是怕你疼吗?”
周三省切了声,瞥他一眼,“你不懂,你们都不懂~”那感受只有他知道。
他嘴角上扬,脑海里又闪过了那烙印在他心口香香的一脚,缓缓从嘴角勾出一弧笑。
周四书和谢文竹看得是一个忍不住肩膀一抖,谢文竹又开口问:“不知周大公子来找我何事?”
周三省咳了声道:“我来找你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一种毒药,一种让人吃了之后不会死但又能让人中毒很深的毒药?”
谢文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要这种药干嘛?你要去毒谁?”
周三省啧了一声,“你管那么多干嘛?就问你有没有!”
谢文竹立马摇摇头,“没有。”
“嗯?”周三省上前一步,好兄弟似地揽过他的肩然后笑眯眯地那手掌又来到了他脖子上,“真的没有?”眸子里略有威胁之意。
谢文竹一个胆战心惊,松了口,“你,你先告诉我你要那药去干嘛?”
周三省笑笑,“你别担心,我自然不会拿它去害人,你兄弟我是那种阴险毒辣会投毒去害别人的人吗?”他笑呵呵问。
谢文竹当然知道他不会,他摇了摇头,但是他知道周三省这个人给人看起来似乎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样子,但其实他的心思很难猜……只见周三省对谢文竹的摇头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又听他道:“我是想自己吃它来着!”
“什么?”谢文竹大吃一惊地叫了出来,“你为何如此的想不开?”他摇着周三省的肩膀十分不解又有点为他感到痛心。
“你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周三省?”谢文竹他又探了探他的额头。
周三省嫌弃地推开他,“我没有想不开,就是非常时期得非常手段。”
“就说你有没有这种毒/药吧!”
谢文竹正了正神色,“有是有,但是我得需要几天的时间把它给制出来,毕竟这关乎你的性命大意不得。”
“那好!”周三省喜滋滋地笑着:“那我就等着你把药给弄出来!”他掸掸谢文竹瘦弱的胸膛,“好了公子我没事了,这就走啦,你赶快的哈把药给我弄出来。”
谢文竹目送着他走了,摇了又摇头,然后真去给周三省弄那毒/药去了。
周三省他辰时末出的府,又在申时末回的府,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去各店铺巡查了一下,发现他不在的这段时日,一切商铺酒楼也都还算正常运行,就迫不及待地回府去了。
经过他自己开得酒楼的时候,特地去要了酒楼里的招牌菜准备带回去给庄梦蝶尝尝。
只是他刚到王府,迎面就撞上了周墨。
周墨就是特意在那等他回来的,一见到周三省他就忙迎上去,“大哥回来了。”
周三省嗯了声,随口问了句,“二弟有事吗?”
周墨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近日从父王那得了一些上好的青叶碧云茶,想请大哥去喝杯茶,咱们两兄弟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说说话了。”
“我记得大哥小时候……”
“好了!”周墨还没说完,周三省就打断了他的话,哥俩好地朝他走过去一把揽上他的肩,笑道:“走,去喝你说的什么青叶茶去!”
周墨道了声,“好。”心中暗暗窃喜。
到了周墨住的地方,周墨唤来婢女沏好茶邀周三省相品,他望着周三省,又瞟了一眼那香气飘浮的茶,眸底隐隐含着一丝期待,希望他赶紧喝下那茶。
然而周三省端起那茶杯放到嘴边没喝,只是看了那茶一会又用鼻子深深地嗅了嗅,倏忽又给它放到了桌子上去。
他还是盯着那茶看,过了片刻,才又将目光投向到周墨身上,只听周墨温声道:“大哥怎么不喝?”
周三省笑笑,“不急,在喝茶之前我有些话想和二弟说说。”
周墨一如既往地恭敬有加,他站起身来作了个揖,垂首听道:“大哥请说。”
周三省挥挥手让他坐下,“你不必跟我那么客气,坐下就行了。”
周墨没坐,周三省也就不管他了,他指尖敲着桌子,沉了沉声说道:“二弟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二弟,这周王府里该是你的东西它都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只要……你好好的,将来它或许也都会是你的,哪怕父王百年之后仙去,周王府也必会有你一席之地。”点到即止,他话一顿,不再说些什么。
周墨听了那一番话后不由抬眸深深地看了周三省一眼,心下禁不住有一丝慌乱,难道是他发现了那茶里有毒吗?
他慌了也只是那么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低声道:“大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周三省懒得跟他掰扯,他还着急回枫林晚去呢,不知道那么多人还能不能看住他那个小祖宗呢!于是他只道:“你听不听得懂你自己知道!”
他忽然又端起桌上那杯茶仰头喝了两口,然后起身就走,最后又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愣在原地的周墨一眼,“二弟,多谢你这茶了。”
说完,他就着急地往枫林晚走去。
周墨完全傻愣在原地了,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大哥了,不知道那茶有毒,又为什么会对他说那样一番话?说了那样的话,八成是察觉到了那茶里有毒,可为什么最后他明知道有毒,他还喝了?!
周墨他笑出来,又完全懵掉,脸色可谓是精彩至极。
周三省一刻也不停歇地往枫林晚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枫林晚里一地狼藉,枫树横七竖八倒了好几棵,一地的红枫叶和枫叶下还掩埋着的又或是尸体又或是还残存着一两口气的活着的躯体。
地上被打倒了一波人,又来了一波人,幸亏周三省走的时候,把差不多半个王府的守卫都调来受着枫林晚来了,不然这时候庄梦蝶怕是早就杀光所有人跑了!
还好还好他正好赶上了。
周三省心疼地看着他心爱的枫林晚被糟蹋成了这副样子,虽然心疼但没关系,树没了还可以再种!
人跑了就不一定能再给骗回来了,人要是没了,就回不来了。
他脚步虚虚浮浮地站在一片红叶中,身子晃了晃,用尽全力喝了一声,“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闻言,那些守卫立马就撤回了周三省身边,不再与林中打红了眼的少女打了,再打下去,怕是要两败俱伤!
庄梦蝶也终于能够歇了一口气,从半空中飞身下来落地,弯腰在地上缓了缓,然后站起身一步溅起身后地上一片红叶地走到周三省身边,冲他扬眉冷冷哼了一声。
“周三省你困不住我的!”
就在那一刹那,周三省感到身上有一股蚀骨戳心的痛意传来,他攥紧了拳头忍下那股痛意,俊美的容颜上一如既往地笑出来,“是啊我困不住的,那,你,你……”
话还没完,他忽然“噗”地一声,捂着心口,揪着衣襟,神色万分痛苦地从口中喷了一口血出来,一口接一口的血喷在了少女的白衣上。
白衣见红,血花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