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进急症室。
给我检查伤口的又是那位年轻的医生,看到流了一脸血的我,还有陪伴在我旁边焦急不已的寒倾落,顿时便笑了:“怎么又是你们?”又笑着对我说:“每次受血光之灾的总是你,你还真的够倒霉的了。”
我觉得,我也够倒霉的了。
更倒霉的是,我每次倒霉,都有寒倾落在身边。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也难怪年轻的医生误会。
经过一番检查,我身体没什么事,各方面都正常,只是受了惊吓,还有额头的右上角被玻璃砸伤了,划了深深的一个口子上次,是左上角的额头,那疤痕还在,还没有完全消去。这次是右上角,与上次砸伤的地方倒是对称,一左一右,看来以后,我不用‘激’光除痕,也得留流海遮盖住了。
医生说:“伤口那么深,像上次那样,要剃了额前的头发,要缝针。”
寒倾落问:“这次要缝多少针?”
医生说:“可能要七针。”
寒倾落说:“又是七针啊?上次在左上角的额头也是七针,看到跟七还真有缘。”他又再问:“医生,是不是像上次那样,为了防止她鬼哭狼嚎叫得令人心烦,我要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医生说:“是。”
寒倾落问:“不是打了麻‘药’了么?”
医生说:“可打了麻‘药’也没用,因是是局部麻醉,因此缝针的时候还会痛。”
寒倾落看了我一眼,用英文嘀咕了句:“Thewomanisreallytroublesomeanimals(‘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我惊魂未定,所以没有心情跟他吵。
寒倾落说归说,在医生开始给我缝针的时候,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寒倾落还是跟我说话,他问:“苏拉拉,撞你的那辆车子,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样的车子?坐驾驭座的人是男还是‘女’?”
我说:“当时我吓傻了,怎么还能看清楚?”想了想,我又再说:“只知道是辆黑‘色’的车子哦对了,好像没有车牌。”
“没有车牌?新车?”寒倾落说:“是不是学手学车上路?没有车牌的车,一般是新车,或是偷车的车,要不就是学手学车上路。”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没好气。
寒倾落说:“也是,你当然不会知道,你这个人那么蠢,别人没吓你都是傻子,何况被吓着了?自然是更傻了。”看到我瞪他,七窍要生烟的样子,他咧嘴笑了笑,换了话题问别的:“上次你左上角额头被缝了七针,如今在右上角额头又被缝了七针。苏拉拉,你惨了,本来你就不漂亮,如今被毁容了,更是变成丑八戒了,怎么办?”
这问题让我气得牙痒痒的。
这分明就是损我嘛,什么丑八戒?有这么夸张么?
我不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刚才你不是打电话给程一鸣了么?他在电话里说些什么?他怎么没有来?”
寒倾落有样学样,不答我的话,又再继续损我:“其实苏拉拉,你在被毁容之前就算不得是个美‘女’不但不是个美‘女’,还长得‘挺’丑。那个时候的你,一点气质也没有,五官长得又不怎么样,眼睛不够大,鼻梁不够高,嘴‘唇’有点厚,人干干瘦瘦,更重要的是,你一点也不风情,也不妖娆。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哪一点吸引人啦?”
我也不回答他的话,也继续说自己的:“程一鸣知道我受伤了,会不会很心急?如果他自己开车子赶过来,他会不会因为担心我而‘精’神不集中?”
寒倾落又再说:“你们杂志社的那个小开,叫乔唯中的那个,他好像对你不错哦。上次我看到他看你的目光,还真的是柔情似水。苏拉拉,他是不是也喜欢你?我看他也‘挺’不错,有钱,有貌,有身高苏拉拉,你桃‘花’运开得真灿烂,长得不怎么样,却跟好几个高富帅的男人纠缠不清,暧\/昧不断,还桃‘花’朵朵开。奇怪,如今的世界怎么变了?男人审美能力真是世风日下!”
我说:“上次缝针的时候,我去公司上班,同事都误会我和一鸣打架了。天,这次同事又怎么说我?不会又再误会我和乔一飞打架吧?”
寒倾落说:“苏拉拉,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迷’人之处!程一鸣被你‘迷’住了,邓吉米喜欢你,我也……嘿嘿,我没否认,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想娶回家做老婆的‘女’子。奇怪了,如今的男人怎么啦?包括我在内,好像都瞎了眼似的,都喜欢不风情,不妖娆,又干又瘦的‘女’子,什么世道?”
我担心,忧心忡忡:“如今我的脸是不是肿得像猪头?”
寒倾落终于跟我有了共鸣,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对,如今你的脸是肿得像猪头,丑死了。”
我哭丧着声音:“那怎么办?”
寒倾落说:“还会怎么办?凉绊呗。”又再嬉皮笑脸的说:“苏拉拉,你放心好了,如果程嫌弃你丑,把你休了去,那我充当收容所好了,会放开‘胸’襟,敞开热情的怀抱来接纳你。”
呸,谁要他接纳?
再说了,程一鸣会有这么肤浅么?会因为我变丑而嫌弃我么?
给我缝针的那位年轻医生,在旁边听到我们牛头不答马嘴的答非所问的对话,忍不住想笑,他问:“你们嘴里说的程一鸣,他是谁?”
我和寒倾落异口同声:
“是我老公。”
“是她老公。”
医生好奇:“咦?原来你们还真的不是夫妻俩啊?”
我和寒倾落又再异口同声:
“谁和他是夫妻俩?”
“谁和她是夫妻俩?”
医生好奇心无法得到满足,他问寒倾落:“你们不是夫‘妇’,可为什么她每次发生意外,总是你在她身边,而不是她先生?”
寒倾落看了我一眼说:“我跟她是前世冤家,所以这辈子就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根根节节。”
我骂:“呸,谁跟你是前世冤家?”
寒倾落说:“前世不是冤家,那这辈子是。”
这些话落到医生耳里,有了打情骂俏的味了。医生忍不住,又再笑了起来:“你俩当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