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月宗与璇玑派交汇之地,还有一股势力——永乐集。
永乐集是座小镇,依山而建,乃是九黎王朝下设近乎过万的小镇之一。
小镇就处于官道上,是两派以及一些外地而来的行商必经的交通枢纽位置,虽是山城,却也格外繁盛,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翟无法沿着官道来到永乐集时,也被这古镇的特殊风貌所吸引。
他毕竟是外来者,初来乍到,纵然心境了得,对于这另一个新奇世界还是处于一个讯息接受的状态,于诸多事物都以欣赏目光去看。
随着一些行商走贩入城,周围人对于着装古怪的他却是视而不见。
这些普通人精神力量不强,压根无法察觉翟无法的存在,心灵被蒙蔽,与翟无法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
翟无法暂时也不融入到这些人的生活当中,如一个过客观察周围景象。
但见客旅商贩云集,茶楼酒肆栈店林立,甚至还有家装潢得颇为博眼球的钱庄。
翟无法知晓这镇内,有部分酒楼客栈便是属于两派的产业,而另有一部分,如那博人眼球的九黎钱庄,便是属于永乐集官方势力的产业。
九黎王朝下设这永乐集的小镇,也不是吃干饭不管事的。
虽然因王朝疆土太过广阔,中央集权也难以渗透到细枝末节的地方,但这些小镇的镇守仍手掌大权,对灵月宗以及璇玑派有监督权。
每逢年过节,两派对于镇守以及朝廷的供奉那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便是自找麻烦,要被视作邪魔外道,朝廷缉灭司高手下来,便是少不得要灭宗平叛的下场。
翟无法变幻了个样貌和体型,又自顾自地进了家裁缝店,旁若无人找了个角落换了一身衣物。
瞧了瞧宽衣肥袖,又别扭的端正了头冠,便随手自掌柜大拇指上取下个扳指个自己戴上,旋即便风度翩翩出了店家。
直到他走,掌柜才打了个激灵回神,却对方才之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翟无法行走在宽敞的青石街道,挥衣洒袖,转着扳指,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模样,仪态自若的东瞧西看。
他精神气机则感应周围的生命波动,发觉此方世界当真是人人如龙,各个人都身体素质惊人。
偶尔还可见一些蛮体境的镖师趟子手赶着镖去往旅店打尖,或是一两名身穿月白服的灵月宗弟子出行,使得街上行人看见,莫不是让行开来,毕恭毕敬。
显然,灵月宗在这方圆数百里还是颇有威信,弟子出行都令人另眼相看。
翟无法上了一座装潢得颇有几分大气的酒楼,选了一处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当即便有小二上前热情笑着擦桌问候。
“客官您喝茶,喝茶!”
翟无法原本是听不懂此地方言,但先前催眠那两名灵月宗弟子却是已将此地语言学了个七七八八。
于他这种强者而言,言语之道都不过小道,心有灵犀一点就透。
随意点了两种小菜,一壶花雕。
白菜炒豆腐,清蒸河鲶。
点了菜后翟无法便隔窗去看楼下街道形形色色之人,耳朵又去听这酒楼之中一些人私语之声、豪气大笑。
他精神气机散开,以强悍灵觉去感知这整个永乐集。
霎时间神元力量便就像是一张大网铺开,扩散向整个永乐集,如触须蔓延。
顿时芸芸众生百种气息皆在心底活灵活现,商人市侩气、贫民质朴气、士兵小官威严气等等诸多反应心间。
一座坐落在城北的肃穆大宅,吸引了翟无法的注意,不用猜便知乃是镇守居住的深院大宅。
九黎王朝,城郡以下的小镇镇守都不得私建府邸,只得建宅院居住。
翟无法神元力量还未弹去那大宅,却有一股凛然有威的意志突然自那大宅深处散出。
“哪位高人?”
一道声音响在翟无法心灵间,那意志却竟要沿着翟无法的神元力量探寻而来。
“嗯?”翟无法略感意外,对方这股精神意志并不强烈,还未凝结出神元,但却给他一种威胁感,触碰到他的神元力量非但未曾散去,竟还顺势而来。
翟无法目光一闪收回神元,那精神意志便要再追寻,翟无法一掐手印,神元力量激荡骤散,如云雾飘渺无痕。
霎时间那精神意志也就失去了追踪目标,茫然在上空徘徊一阵子后,又惊疑不定的收回。
镇守所在的深宅大院中,一名手执毛笔的中年人皱眉顿笔,眼神闪过惊疑之色,又抓起腰间一块玉质方令,沉吟半晌暗道,“方才那股神元力量倒是颇为陌生,并非两派登记在谱的任何一个高手气息,难道有陌生强者来我这小小永乐集盘桓?”
他回想方才短暂的精神交锋,心知若非自己手持朝廷所赐官令,有朝廷神恩力量加持,方才必然是要被对方探查入院都不自知,一念至此,脸色顿时难看几分。
“来人!”中年镇守放下毛笔在瓷石笔架,召来门外候着两名亲卫,“立即着人给本官去瞧瞧,今日入城的生面孔有哪些,然后呈上留影画像。”
“是。”一名亲卫忙转身去办。
“客官,上菜啦!”
两盘热气腾腾的小菜被呈上桌,泥塑冶炼的上好花雕倒入杯中,酒色澄亮,酒香馥郁。
翟无法微微颔首,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入嘴。
“客官,这豆腐烫嘴,还请小心品尝。”小二热心客气笑道。
翟无法瞥了小二一眼,这小二莫名惊悸,忙干笑着走开。
吃菜喝酒,翟无法心思却是起伏不定,思及这一日所发生之事,当真恍然若梦,有种不真实感。
但他心境极坚,一霎恢复过来,又思索良多,想到自灵月宗两名弟子口中知悉的讯息,想到与灵月宗那长老交手经过,想到方才那镇守精神意志中所蕴含的奇异力量,一时又分析出了诸多讯息。
“此方世界恐怕是有许多我还不知的力量,且在这方世界,我居然难以进行心灵显化,至于一些杀招的杀伤力虽然未变,却也对这方世界造成的破坏很小,果真是一方世界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