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血腥气弥漫着车厢,似乎最后一丝渺茫的理智也被抹杀在妖娆的血红色下,血光退去,似乎被一个神奇的咒语消除了罪恶的血迹,极致讽刺地把矛头直指凶手朝阳。
朝阳本没有杀了克里送给她的两个人肉血袋,克里饶有兴致地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渍,对朝阳说:“看来你是答应了。”
“我没说过。”朝阳没有参与嗜血的智商冷静地指挥她,试图从和克里的不平等交易中摆脱出来。
“你耍我。”克里深不见底的笑容,比车里被拉出去的两具尸体还要恐怖。
“口说无凭,我以为你只是找来两个味道鲜美的人类而已。”
“是吗。”克里拉下窗户招手,朝阳看见两具尸体被抛弃在树林里,克里对朝阳说,“想想看,还不知道开膛手是谁的童鞋们会把你当成女开膛手的吧,接二连三的杀人事件,连同你的父母在内,人们只会说你破罐子破摔。”
“不错的激将法,可是对我没有用。”朝阳想下车,发现车门是锁着的,她就不再折腾,尽管她是找不见自己力量的吸血巫师,对付一个祖先,悬殊并不大。
“确实,你太聪明了,聪明地知道我杀不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来祭拜七巫师的朝阳在树林边杀了人,被手里有能杀死吸血巫师的短剑的狼人巫师知道,他还会不会原谅你。”
朝阳努力做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克里对着窗外一挥手,吸血鬼们把两具尸体弄地面无全非,克里对朝阳说:“这么说,你放弃了知道杀你父母的凶手?”
“你要是想告诉我,自然不会让我找一个我都不知道在哪的箱子,而且,你知道它是潘多拉的盒子,是谁告诉你的。”
克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朝阳看着他,在自己的这个小圈子里排除,是谁把秘密泄露给了克里。
“别猜了,是杰克。”克里往杰克身上泼脏水。
“你这么说,傻子也不会信。”
克里打开车门,让朝阳走,朝阳改变主意,对克里说:“先告诉我杀我父母的凶手。”
“不不不。”克里不慌不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于是天下多了一种生物,就是美女,开启了免费午餐的先河。”朝阳头头是道地说,让克里哑口无言。
“没想到你这么自信。”克里说,摇摇头,“可惜天生尤物,被这么活活地糟蹋了,没有表情,没有感觉,更不会悲哀。”
朝阳露出一个无关紧要的笑容,看穿了克里的想法:“你在想什么?”
“跟我合作吧。”
“我不帮你杀人。”
“当然不,我有很多副业。”
“去看看也无妨。”朝阳说,克里示意司机开车。
宁可和南飞碰面,她收了脸上的表情,关于南飞还没有施行的计划,让宁可感觉被欺骗和受伤。
“找我什么事?”宁可冷着的脸上挤出一个别扭的笑容。
“你的徒弟来了几天了,没有来找我,她有去找你?”
“没有。”宁可看着南飞的脸,露出一个反感的表情。
南飞气呼呼地站起来,留下一句话就走了:“我没想到你这么不愿意见到我,那我先走了。”
宁可不知道她的徒弟去哪了,比她还厉害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会遇见麻烦的,反而,遇见她徒弟的,可以说遇见了大麻烦。
不过,恶人克里遇见宁可的徒弟,却是另一番景象。
克里的车在半路上被一个瘦小的女子拦住,司机踩下刹车在女子身前停下,由于惯性,朝阳被使劲晃了一下,司机下车,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瘦小的女子就看着他的眼睛控制他:“赶紧离开。”
司机没走,做事滴水不漏的克里早就预料到这种概率不太大的情况,因为没有几个人赶拦他的车,拦下他的车的分为两种,一种比他还嚣张,另一种便是愣头青,克里大致的把瘦小的女子划到愣头青的行列里。
克里拉下车窗,对瘦小女子说:“女士,你有什么事?”
“我不找你,我找她。”瘦小女子指着他旁边的朝阳,“杀人偿命。”
“你师父应该教过你不要什么都说吧。”朝阳瞟了一眼瘦小女子,给她透露了一点自己知道的事情。
瘦小女子看着克里,对他心平气和地说:“这位先生,我找那位小姐单独谈谈,可以吗?”
“上车吧。”克里对司机说,让瘦小女子坐进来。
“宁静,请多多指教。”宁静礼节性地介绍自己,车内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朝阳没在意她叫什么名字,她应该和她师父一样总是把名字换来换去,克里的脑子瞬间死机后重启中。
“你怎么了?”宁静问克里。
克里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微笑,对宁静说:“在下孤陋寡闻,以为徒手杀死一个吸血狼人的宁静是一个魁梧的猛士。”
“别被表面现象蒙蔽了。”宁静看着克里的表情,隐约能猜到他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我想起来了,我们见过面。”
“是的,还是被你发现了。”克里裂开嘴笑了,“想想那时候真是年轻。”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宁静赶紧尴尬的结束话题,“时代变了又变。”
“你的刻薄男友呢?”
宁静眨了一下眼睛,说:“去了另一个世界。”
“被谁杀的?”
“他自愿的。”宁静脸上,除了时光一次一次冲刷过留下的坦然外,没有其他的情绪波动,很多年过去后,她还是释然了,让自己心爱的人离开。
“抱歉。”克里的声音里听不出歉意。
“没事。”宁静注意到车停了,“我们到哪了?”
“无数人肉血袋堆积成山的地方。”朝阳说着,下了车,她刚进门,就看见李升坐在沙发上,想从克里家退出去的冲动在她脑子里转了两圈后被扼杀了。
“邵朝阳?”李升打量着她。
“很奇怪么,还是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了。”朝阳觉得现在的样子也不错,什么都感觉
不到,跟自己没关系,她可以肆意地刻薄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还有她看见的生物。
把封闭在自己世界里的朝阳放到外面的世界中,她就像一个从饥饿中醒来的狮子随时都可能攻击比她还强大的猎物,这种行为,被叫做危险举动,直白地说,朝阳天不怕地不怕地无事生非。
李升也觉得朝阳和传言中的截然不同,她开口说话了。
“别这么奇怪地看着她了。”宁静对李升说,“把你的一切都夺走了你肯定沉默不过两天。”
朝阳回头微微低下头看着宁静:“你在传承你男朋友的刻薄?”
瘦小的宁静仰视朝阳:“我不喜欢你站着。”
“美女们,不要拌嘴了,跟我来吧。”克里说,走到地下室前,李茂站起来上楼,跟他没关系的一件事?朝阳不这么觉得。
克里拉开地下室的门,透过玻璃窗,朝阳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里面有一对红眼睛,她以为是一只红眼睛的狼,克里打开灯,强烈的对比下,朝阳看见黑猎人惊慌失措地躲在一根束缚他的柱子后面,浑身除了一块遮羞布,一丝不挂。
“这么血腥的画面,我上去等你们。”宁静说着,摆摆手,表示自己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上楼,朝阳面无表情地冷眼看着黑猎人,他没有死。
“这是真的?”朝阳的语气中带着讽刺的疑惑。
“没想到吧,他体内有吸血鬼的血。”克里像初中物理老师讲实验原理一样一板一眼,接着他换了一种嘲讽的语气,“一个猎人,磕血成瘾。”
强光的照射下,黑猎人不断地发抖,闭上眼睛,他看上去饿极了,飞蛾扑火般地朝玻璃窗另一侧的朝阳扑过来,克里按下一个按钮,黑猎人带着脚镣叮叮咣咣地接触玻璃窗的瞬间,他被电击威胁后退几步,躲在柱子后面,脚镣碰撞的声音叮叮作响。
当初嚣张到飞扬跋扈的黑猎人如今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被克里卸掉,作为为他杀死的一个祖先报仇的最好方法,无止境地折磨他。
朝阳找出手机,无视打来的未接来电,用相机拍下狼狈的黑猎人,黑猎人可怜巴巴地看着朝阳,像黑市上的黑奴,用复杂的神情看着前来廉价购买他们做奴役的商贩。
黑猎人被刺眼的闪光灯耀地把自己全都藏在柱子后面,朝阳把灯的亮度调暗了一些,她的眼睛快要被耀出眼泪了,但是她还不想因为灯太耀眼让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柔和一点的灯光下,朝阳把一直眯着的眼睛睁开,黑猎人也从柱子后面渐渐露出头。
克里说:“我在他身上找见的一点东西,借花献佛,送给你。”
朝阳接过克里从暗格里拿出来的一个沾了血渍的女士钱包,打开,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像太阳一样几乎能耀瞎她的眼睛。
“交给你了,别把他弄死就行了。”克里说着,转身上楼,朝阳冷漠地收了钱包装进自己的口袋,拿上一旁架子上的护目镜,不动声色地对黑猎人勾手指,带着残酷的微笑,黑猎人胆怯地一步一步走到玻璃窗前,朝阳把电闸慢慢地拉到底,吸在玻璃窗上的黑猎人的惨叫声被玻璃窗吞噬,朝阳看着他无言的尖叫,把灯光亮度开到最大。
直到玻璃窗里面的警报响起,自动消防系统把黑猎人身上的火扑灭,被烧焦地黑猎人身上的皮贴着骨头,他无助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朝阳从架子上拿了一瓶血,用鼻子闻了闻,是老鼠血,轻轻拉开供喂食用的玻璃小窗口,黑猎人在地上挣扎地往柱子附近爬。
一滴,一滴的老鼠血从小瓶里滴到地上,朝阳伸进玻璃窗的手控制血滴下落的速度,黑猎人闻见血腥味,又往玻璃窗附近爬,朝阳冷眼看着黑猎人把舌头放在地上舔老鼠血,她双眼放出仇恨地光芒,她想把他碎尸万段。
朝阳控制瓶子里的一滴血滴在黑猎人脸上,他用舌头使劲地够自己的鼻子,可惜他够不到,抬起手沾上鼻子上的血,把烧焦的手塞进自己的嘴里。
真可怜。
她杀戮欲望更强烈了,见黑猎人准备站起来,便把手从小窗口缩回来关上窗口,黑猎人使劲用手抠窗口,烧焦的皮肉模糊了窗口。
一声瓶子掉地的清脆声,朝阳丢了手里装着老鼠血的瓶子,隔着玻璃窗的黑猎人像疯了一样蹲下来要砸破玻璃窗够外面洒在地上的血,他使劲地抠着地板试图挖一个地洞让自己出去,就为了那些洒在地上的老鼠血。
朝阳把墙上的按钮都打开,闸都拉到底,转身出了地下室,听不见哀嚎,和消防系统报警系统频频作响的声音。
克里派一个吸血鬼下地下室把朝阳制造的残局收拾一下,自己递给朝阳一块干净毛巾让她擦手,请她坐下。
“我跟你交易。”朝阳对克里说,复仇的念头点燃了她的思想。
“你这个疯子。”宁静咬牙切齿,“用潘多拉的盒子?”
“你也知道?这么说,你也想要。”朝阳眯着眼睛盯着宁静。
宁静悠悠地说:“好东西,谁都想要,尽管它不是什么好东西,抢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好东西。”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鬼,装鬼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鬼。”克里也文艺了一把,对她们说,“两位美女,不要为一只箱子争吵了,明天早上十点,有一场竞拍黑猎人的拍卖会,我把竞拍底价告诉你们,谁有潘多拉的盒子,我就用黑猎人和她交换。”
“一言为定。”朝阳看上去势在必得。
以退为进的宁静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朝阳,她的表情看不出箱子是不是在她手上,只能看出她现在唯一的生活目标就是夺到黑猎人,然后把他杀了。
“很好,明天早晨见。”克里给朝阳和宁静一人发了一张请柬,让他的管家把她们的名字写到宾客名单上。
朝阳和宁静离开克里家,宁静就绕道朝阳身后企图扭断她的脖子,朝阳察觉到宁可的意图迅速转身,宁可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和你师父的套路差不多,青出于蓝,看你是不是青于蓝了。”
“你简直神志不清。”宁静指责朝阳,
“为他们活着就那么难么。”
“果然是你师父的套路,为什么秦奋没像了你们两个。”朝阳无意的一句话提醒她,秦奋那个一点都不可信的家伙,和他的同门师姐,应该都得到他们师父的真传了。
宁静走后,朝阳拦了出租车,让司机送她去乔的公寓,打电话给杰克,她的时间不多,要拿到潘多拉的盒子,这件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就极其困难的事情,她要碰碰运气。
杰克见朝阳打电话给她,接起来。
“杰克。”
他听见朝阳无助的声音,忍不住心疼:“嗯,怎么了?”
“关于潘多拉的盒子,你知道在哪吗?”
“不知道,怎么了?”
“事态灾难了,是不是该打开了。”
杰克觉得朝阳不对劲,不太正常,对着电话问:“朝阳,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
朝阳没从杰克嘴里套出消息反倒遭到了怀疑,海边别墅的方舟皱着眉头,问李茂:“朝阳找潘多拉的盒子和黑猎人的拍卖会有关系?”
“不知道,应该吧,她为什么那么想得到一个吸血鬼。”李茂扶方舟上船,他们要去海上漂一会儿。
“真的担心她。”
“别想那么多了,说好今天是单纯地去玩,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方舟,你记得违约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吧。”
方舟点头,只字不提朝阳的事情,拿出自己的好心情上船。
朝阳敲门,进了乔的公寓,乔很惊讶地看着朝阳:“你学会敲门了。”
杰克合上电脑盖子,扫描的乔家家谱先放到一边,走到客厅里看着朝阳,冷艳的外表多了玩世不恭的不屑,她变了,被自己改变了。
乔请朝阳坐下,他不习惯这样的朝阳,在他刚刚适应冷言冷语的朝阳以后。
“你找我?”乔客气地问。
“帮我找个东西。”
“什么?”
“潘多拉的盒子,你藏起来了,对吧。”
乔撇了杰克一眼:“她还挺清楚的。”
“你找潘多拉的盒子?为什么。”杰克不解。
“谁都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不是吗,开膛手。”朝阳把枪口对着他,躺着就中枪的杰克暂时放弃了和朝阳正面交锋。
“好吧,我告诉你。”乔说,告诉了朝阳第一次藏潘多拉盒子的地点,就在一小时前,他得知密码箱被成功转移,所以一个废弃的地点,告诉朝阳也没有关系,就连帮他办事的助手,也都离开了。
朝阳一溜烟出了乔的公寓,乔对杰克说:“伙计,朝阳还会回来的。”
“你告诉她的不是地点?”
“是,我刚把密码箱转移走。”乔见朝阳离开了,才告诉杰克。
“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朝阳跑到闹市最昂贵的仓库前,按照乔说的仓库号找到了他说的地点,打开仓库门,如乔的描述,天花板上贴着一张名片,朝阳取下名片马不停蹄地去上面印的地址,从城南一路杀到城北,她来到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前,乔竟然派人把潘多拉的盒子藏在工地里。
宁静不动声色地跟踪她,暗地里观察朝阳的举动。
朝阳按着名片上的地址和电话联系到了第二个藏密码箱的人,电话刚接通,那边果断就挂断电话关机,这些都是乔吩咐过的,很快,乔的电话就响了。
“乔,我找不到地产开发商。”
乔无声地坏笑两下,对朝阳说:“那我再给你一个电话,你打一下。”
宁静意识到朝阳上当了,便离开工地,先去找她师父,密码箱,潘多拉的盒子,问问她师父的意思,即使没有潘多拉的盒子做筹码,也没关系,她的目标不是黑猎人。
朝阳在拨打一个空号以后气愤地拦了出租车从城北杀回城南,被乔溜了一圈腿的朝阳冲进乔家里,乔四平八稳地看了看表,朝阳的速度还不错,他的助理藏密码箱用了三小时,朝阳四个小时跑了一个来回,但是他嘴上说:“刚学会的敲门又还给老师了?”
朝阳二话不说,走到乔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你耍我。”
乔被朝阳的一拳头打懵了,他没想到朝阳会对他出手,乔使劲一挣扎,朝阳轻易地躲开,摆开架势和乔对峙。
“你闹够了没有,上次是因为杰克藏起来了,你跟我打架,这次你却因为一个臭名昭著的活死人。”乔朝朝阳大吼大叫。
“告诉我,密码箱在哪。”
“你简直是利欲熏心,克里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度过余生,还是你成了他的军团团长。”乔说,“我真想拿网球拍使劲敲你几下。”
“怎么了?”杰克从外面回来,身后带着一个搬家队,对他身后的人类说,“稍等。”
杰克关上门,问乔:“这怎么回事?”
朝阳移动到乔面前,一只手伸进他的胸腔抓住心脏,杰克赶紧上前阻拦,抓住朝阳的手腕,朝阳用力把乔的心脏往出拉,杰克使劲往回推朝阳的手,乔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心脏,只要杰克微微败下阵,他的心脏就被拉出来了。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自己的命被握在别人的手里,而掌握他生杀大权的,却是朝阳,曾经一个他觉得不错的女孩子,除了稍微有些刻薄。
“告诉我,潘多拉的盒子在哪。”朝阳说,咬牙下决心,她不能杀了乔,松开他的心脏。
“你这个疯子。”杰克一巴掌打在朝阳脸上,朝阳脸上一个肿胀的五指山映入杰克的视网膜上,朝阳立刻回了杰克一巴掌,用她沾着乔的鲜血的手,一个血印爬上杰克的脸。
朝阳冷静下来,胸前的起伏恢复平静,她用干净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她母亲的钱包,举到胸前的高度,一字一顿地说:“我妈的钱包,还沾着她的血,在黑猎人身上,换了你们,也会要了他的命的。”
让杰克和乔完全出乎意料的解释,这样的答案听上去无可奈何,杰克看着钱包上的血渍,愣住了,他的喉结滚动,半晌,对乔说:“告诉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