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何处相逢

周口村上无大夫可请, 李奎只能远行十几里到安隆城去请大夫。

李奎在安隆城人生地不熟,难免东寻西问,耽搁时间。经过安隆府, 他在府门口驻足, 府门顿开, 萧郎与懿安从府中走出。李奎顿时一惊, 似有个晴空霹雳向他袭来, 使他身体左右摇晃,无法站稳。

“怎么?他不是说不会回来的吗?不,不可能, 不可能是他,他是不会回来的。”李奎颤抖着身体, 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萧郎与懿安越来越近地走过来, 李奎心慌地转过身去, 仓皇逃走。

“这人的背影好熟悉,他为何跑那么快?”萧郎看到了李奎逃跑时的背影, 心中生疑。

“快,来人,把他抓起来。”懿安迅速吩咐道。

李奎轻功极好,纵身一跃便不见踪影。“他走了?”萧郎问。

“你知道他是谁?”懿安追问。

“可能是一位故人。”萧郎心神一定,便想起了这位故人的模样, 是他, 对, 就是他, 他不会忘记他, 当初苦苦哀求地把血衣交给他,让他转告的那些话, 至今想起,心犹碎裂般疼痛。

“故人?”懿安又追问道。

“不,一时想不起了。”萧郎故意搪塞。

“算了,不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生气了,走吧,去街市走走吧!”

“不了,我突然感觉心口好痛,我想回去休息一下。”萧郎脸色荫翳,整个人似乎被笼罩在黑色的雾霭里,沉郁着……

李奎匆匆忙忙地请了大夫就往周口村赶去,日夜兼程,很快就把大夫请到了家中。

“贞儿,贞儿,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李奎兴奋地叫喊着。

“真的?来了吗?”贞儿惊喜地出来相迎。

大夫看过蔡婆婆的病情后,直摇头说,“晚啦,晚啦,来晚啦!”

“大夫,什么晚啦?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是吗?”贞儿焦急地问道。

“这位婆婆得的病无药可医,等病情发作就晚啦!老朽无能为力。”大夫分文不取地离开了。

“奎哥,你把这些给大夫吧!”贞儿递上几文钱,交给李奎。

“贞儿,你的钱自己收好了,我这儿有钱。”李奎拼命追上前去,给大夫银俩。

“小伙子啊,你与这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可惜这婆婆,末了,你要多照顾她。”大夫发自内心地说着。

李奎用心地点着头,用心诠释着自己的承诺。

回到屋内,李奎心急如焚地说着,“贞儿,安隆城战事紧急,我们还是走吧,周口村很快就会变成战场,看在麟儿的份的你就跟我走吧。”

“奎哥,你怎么突然又想走了?我不是跟你分析过情况了吗?清军不会把老百姓怎么样的,何况如今蔡婆婆病重,我们怎能弃她于不顾。”贞儿的话语间暗含着很多指责。

“我没说不顾蔡婆婆,我们可以带她一起走啊。”

“你如何带一个病重的老婆婆行走,奎哥,何时你变得如此自私?你走吧,你自己走吧。”贞儿生气道。

“你不走,我走有何用?”李奎的双眼泪水满溢。

俩人在走与不走之间一直僵持着,李奎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坚定地要贞儿离开,因为他害怕,害怕他们再次相逢,害怕他们再一次相爱,害怕贞儿再一次远远地离开他,永远地离开他。所以,他需要自私,彻底地自私,才能够把贞儿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他的害怕还是如期而至。

踏着熟悉的路途,萧郎来到周口村,乔装扮成卖饼的老者模样。

“卖饼罗,卖饼罗!”萧郎的叫卖声招来了村里的一群穷孩子,他们都没有钱,但却随手抢过几个饼拼命地吃起来。唯独一个孩子站在一旁,流着口水,眼睁睁看着,那是麟儿。

萧郎向他看去,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圆溜溜的脸蛋,卷曲的头发,甚是可爱。“来,小宝宝,快过来,这儿有饼吃。”

“不,我不饿。”麟儿摇摇头。

“不饿就拿着,等饿了再吃吧。”萧郎还是不停地向麟儿招手。

“可是,我没钱。”麟儿坦白道。

“没关系,爷爷给你吃。”

“娘亲说,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麟儿认真地说着。

“麟儿,麟儿,你在哪里,回家吃饭啦!”小乔跑过来,笑着抱起麟儿。

“麟儿?是麟儿?等等,这些饼拿着。”萧郎把五六个饼塞到小乔手中。

“谢谢爷爷,可是,我们没钱。”小乔说道。

“没事,爷爷不要钱。哦,对了,你是这孩儿的娘亲吗?”萧郎故意问道。

“你看有我这么年纪的娘亲吗?”小乔歪着脑袋反问道。

“哦,也是。那这孩儿的娘亲可好?”萧郎终于把应该问出的话题引了出来。

“不好,奶奶病了,她要一直照顾我奶奶,村里又闹饥荒,红薯都快吃光了,接下来估计要吃树皮了。”小乔沮丧地说着。

“哦,是这样啊,那再拿些饼去。”萧郎又从箩筐中取中五六个饼塞到小乔手中。

“好心的爷爷,够了,够了,您还要做生意呢。”小乔连忙推迟。

萧郎复又塞到她手中。

拿着十多个饼,小乔与麟儿奔奔跳跳地回家去了。萧郎转过身,欲要离去,李奎出现在他面前。“你还是来了?”李奎充满敌意地说道。

“是的,我还是来了,我想她,想孩子。”萧郎哽咽着说道。

“可是,她只知道你已经死了,你还有何颜面见她?”李奎责问道。

“是的,我已经死了,我只想远远看她一眼,我不会让她见我。”

“不用了,你没资格,大清额驸,襄黄旗主帅。”李奎讥讽道。

“是的,我没资格。”说完萧郎便挑起箩筐,低垂着头,静静地走开,远远地离开周口村。

李奎注视着萧郎离去的身影,生怕他中途折回似地,紧紧盯住,直到他消失无踪影。

麟儿与小乔回到家中,拿出那十几个饼给贞儿,贞儿一看,傻眼了,“怎么会有那么多饼?哪儿

来的?”

“娘亲,您不要怪我们好吗?是一个好心的爷爷送给我们的。我们也不想要,但他一定要给我们。”麟儿一脸无辜的样子。

“是真的吗?”贞儿问小乔。

“贞姑姑,是真的,麟儿没有撒谎,那老爷爷挺古怪的,一定要我们收下饼,还问麟儿的娘亲

过得好不好?难道他与您是旧识?”小乔疑问道。

“贞姑姑没有与哪个老爷爷是旧识,肯定是人家爷爷善心。”

“嗯!”麟儿与小乔如狼似虎地大口大口吞着饼。

接下来的几日,麟儿日日在村口守着,守着卖饼的老爷爷。然而,卖饼的老爷爷却再也没有出现。贞儿便日日来寻,“麟儿,你总要村口守着爷爷做什么呀?爷爷肯定到其它村卖饼去了,这样吧,娘亲答应你,等娘把自己的绣品卖出去换钱来给麟儿买饼吃好不好?”

“好,好,好,娘亲明天就去卖好吗?”麟儿手舞足蹈着。

“好吧,我们明天起个大早,去城里卖绣品,再让麟儿看看城里有多好玩好吗?”贞儿捋着麟儿的头,会心地笑着。

第二天一大早,贞儿带着麟儿,拿着一大包平时绣好的绣品,乘着过路的马车出发去安隆城。到了安隆城,天色已晚,俩人住进一家廉价的客店。第二天,天色刚醒,贞儿就拿出绣品在南门集市摆了起来。“卖绣品罗,卖绣品罗。”麟儿虽年纪尚幼,但帮助母亲叫卖的声音却不小。

绣品是属于奢侈品,安隆城虽是个大都市,但由于连年战乱,百姓们只把银俩花在刀刃上,只买一些柴米油盐的必需品,衣着也是朴素无修饰,所以,对绣品的需求并不大。

已是正午时分,麟儿的肚子咕咕作响,可绣品却一件未卖出。

“麟儿乖,娘亲身上还有银两,娘亲这就去给你买在包子吃,可好?”

“不,麟儿要写上次爷爷那个饼儿。”麟儿撒娇道。

“那只能等娘亲把绣品卖掉再走了,好吗?”

“那好吧!”麟儿感到有些委屈。

正在这时,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站在他们面前,用手拿起绣品翻来覆去仔细地看着,那妇人正是懿安。“这些绣品不错,是南方不可多得之佳品,好吧,这些我全都要了。”懿安缓缓说道。

“什么?您全都要啦?”贞儿疑惑着。

“怎么?不卖啊?”

“不,不,不,卖的,当然卖的。”贞儿赶忙把全部绣品都收起来,包好,交到懿安手中。

懿安没问多少钱,只是递上一个元宝便径直离去。贞儿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元宝,开心地笑着,“麟儿,你看,我们遇上好心人了,她给我那么大一个元宝,麟儿想吃什么都可以。我顺便还要给蔡婆婆买些参饵,给她补补身子。”说完娘儿俩便在安隆城内四处走着瞧着,这是麟儿第一次进城,吃到了客家小菜,别提有多开心。

懿安回到府中,拿着一大包绣品在萧郎面前显摆,“你看,你从未陪我逛过集市,我今儿个去了南门,买了那么多好的绣品,这个绣工啊,真是江南一绝呢,就连大清皇宫也很少见着这样的手艺。”

萧郎双眼随意向绣品一瞥,“合欢花?这是合欢花吗?”萧郎反应异常地问道。

“我也不知这是何种花,反正我是没见过,可能就江南一带有吧!”

“对,这是一种只有南方才有的花,这种花生极为稀少,只有宁静秀丽的山水才能孕育出这样的花朵。是什么样的人在卖这些绣品?”

“是一对母子。”懿安满不在意地说着。

萧郎连忙起身,快马向南市驶去,在那人潮涌动的南市街头,萧郎停下马来,疯狂地叫喊道,“贞儿,贞儿。”

贞儿与麟儿正坐在饭馆儿里吃着香喷喷的饭菜,“麟儿,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叫娘的名字。”

“没有啊,娘亲肯定是因为饭菜太香出现了幻觉。”

“是啊,娘亲听到了你爹爹在叫唤!对,这肯定是幻觉。”两个人继续吃着饭菜。

29.与君长诀41.心碎神狂25.芬芳相拥2.世外桃源28.幸福远处(二)23.天各一方21.两情难全(一)37.用情太深2.世外桃源5.李奎逼婚42.错认之人17.错爱之城(一)34.情非得已1.国破家亡54.好的归宿26.周口村上2.世外桃源12.军营受罚32.紫禁城内15.孙军攻城52.不再忆起37.用情太深42.错认之人22.两情难全(二)41.心碎神狂39.何处相逢21.两情难全(一)7.携手出逃52.不再忆起18.错爱之城(二)9.昆明涉险52.不再忆起54.好的归宿37.用情太深37.用情太深8.离奇失踪24.所谓离人28.幸福远处(二)18.错爱之城(二)35.同床异心30.襁褓之声24.所谓离人13.何去何从48.何处安放17.错爱之城(一)52.不再忆起11.毛遂自荐32.紫禁城内37.用情太深47.心如止水4.桃红柳绿32.紫禁城内3.雾山养伤35.同床异心24.所谓离人25.芬芳相拥2.世外桃源23.天各一方21.两情难全(一)51.形同陌路17.错爱之城(一)43.走的理由2.世外桃源4.桃红柳绿40.风雪送情51.形同陌路25.芬芳相拥4.桃红柳绿23.天各一方36.军戎生涯17.错爱之城(一)34.情非得已7.携手出逃44.一地忧伤32.紫禁城内50.何处寻你39.何处相逢37.用情太深19.错成姻缘23.天各一方28.幸福远处(二)20.大难不死21.两情难全(一)15.孙军攻城47.心如止水37.用情太深53.新嫁郎君12.军营受罚14.鸿门之宴5.李奎逼婚28.幸福远处(二)12.军营受罚53.新嫁郎君51.形同陌路42.错认之人49.愿同长眠15.孙军攻城29.与君长诀13.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