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弟,有骨气!哈哈!”苏巴突然一拍桌子,把身后的参谋团长们吓了一跳,王森也收起眼神,靠在竹木椅子上哈哈笑起来,这种笑声连他自己都觉得假的过分。
“你们矿场失守,我有一部分责任,怪我怪我!等下我罚酒三杯,如何?”苏巴说了软话,王森也就顺坡下驴,客气了几句,会场的气氛逐渐缓和起来,大家都摸摸胸口长出一口气,心道好险,差点就血溅当场了。
“不知王老弟接下来有何打算?”苏巴毫不忌讳的问道,王森想了想,“我想找几个人,弄几条枪,自己组建个保安队,总不能老是麻烦将军不是?”
“有想法,有头脑!我没看错人。”苏巴哈哈大笑,“那人选选好了么?”
“我准备在附近的山民里招揽一批。”王森说道,苏巴听了连连摆手,“山民不行,一群土包子,没受过什么正规的军事训练,一打就散。这样吧,我给你指条明路,最近老缅围剿果敢义勇军,义勇军寡不敌众,化整为零潜入各地了,如果你能把这群久战精兵拉拢过来,不但对你,对缅北的各支武装力量来说都是好事啊!”
“这件事我知道。”王森说道,“说起来,我们华夏人和果敢人还是同文同种,血脉至亲呢。”
“同胞当然要相互关照。”苏巴笑道,冲后面拍了两下巴掌,“把他们带上来!”
楼下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动,门开了,十几个士兵押着一群五花大绑,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人进来,一把推倒在地上,王森看了看这些人,又看看苏巴将军,“将军,你的意思是?”
“这些人是我俘虏的果敢义勇军残部,虽然嘴巴硬得很,但我敬重他们都是好汉子,你想组建保安队,正好把他们派上用场!”苏巴哈哈笑道,“你看看,多么精壮的汉子,被打得像狗一样!”
“将军,我希望你尊重他们,他们也是我们华夏苗裔。”王森实在忍不住了,说道,苏巴说了声抱歉,“王森,如果你想用这批人,我把他们送到你的矿场,如果你不想用,我马上就把他们宰了。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看着办吧!”
“究竟是不是圈套?”王森看着倒在地上,仍旧满脸硬气,不愿露出一丝怯色的果敢义勇军,再看看微笑不止,不停搓着手指的苏巴和他身后那群带着嘲讽笑容的将官们,心里踌躇起来,他实在看不明白苏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原来如此。”王森脑中灵光一闪,随即一笑,“这样吧,苏巴将军,你看我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我挑选几个壮汉带走,其他的你就拉出去喂狗吧!”
苏巴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色彩,但还是点了下头,“杀一批留一批,这样不好,很不好。算了我把这些人都送给你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些人野性难驯,说不定哪天就连你一起杀了,到时候吃亏可别怨我没提醒你啊!”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能自认眼拙,救了一群白眼狼。”王森冷冷笑道,吩咐鸽子将这十个人扶起来,冲苏巴一抱拳,“将军,我此次来得匆忙,矿山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办理,我现在就要赶回去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我这里也战事频仍,就恕不远送了。”苏巴回礼道,眼看着王森带着这十个人走下吊脚楼,向远处而去。
“将军,为什么要把那十几个果敢汉子给他们?您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温腊走上前来问道,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清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了。
“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要他记得,他王森的小命还攥在我的手里,想杀他我易如反掌。妈的还向我兴师问罪来了,真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苏巴的脸色很难看,眼珠一直盯着王森的背影,“我倒是很期望这个小子冲冠一怒,拎着枪顶在我的脑门上和我算账,那才叫真爷们。”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所有的矿山机械和财产吞并,那帮虎视眈眈的军阀势也就无话可说。咱们也可以向上官公子有个交代。”温腊补充道,“不过这个王森,敢在将军您面前耍威风,也算个人物了。”
“上官云算个鸟!”苏巴吐了一口痰,“最好乖乖的给我采矿,要是敢找事,我就让他尝尝被乱枪打死的滋味!”说完苏巴将烟头狠狠按进烟灰缸里,转身出了会议室。
这十个果敢义勇军的汉子受伤很重,但一路上任凭怎么痛,连吭都不吭一声,等赶了一夜一天的路,回到矿山之后,有一个人实在忍不住疼痛,一头昏死过去。
“果然是个硬汉子。”王森看着咬着牙忍受疼痛的几个人,急忙让苏雅给他们治疗伤口,自己则带着鸽子来到会议室,商讨下步该怎么走。
“森哥,我不知道你想把这个保安队建立成多大的规模,是仅仅自保而已还是要……”鸽子顿了一下,问道,王森轻笑一声,“你认为呢?”
“我觉得咱们既然要掌握枪杆子,就得下大力气趟这趟浑水,在缅北这个乱世,没有强悍的武装是活不下去的。与其小打小闹等着被人收拾,还不如拼命扩充实力,打这些军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他们也得乖乖的承认我们的地位。”鸽子很坚决的说道,王森连连点头,“你说的很对,但是眼光不能只局限于此,我想以此为基点,建立像BK组织那样的全球雇佣军组织,现在全球局部战争越来越多,安保行业势头正猛,当然这只是个长远构想。为今之计‘我们首要解决的就是人员、装备和训练的问题,如果把这三项弄好,事情基本就成了一半。”
“森哥,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鸽子考虑良久,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王森则一摆手,“自家兄弟有什么忌讳的,想说就说吧!”
“我怕这十个人是苏巴那老东西派来的卧底,先用苦肉计迷惑我们的眼睛,成为苏巴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眼线。”鸽子坦率的说道,“苏巴这招用过很多次了,咱们不都上过他的当么!”
“说的也对。”王森考虑良久,“咱们要试验试验,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不是苏巴派来的卧底。”
几天之后,这十个人基本康复了,李钢等人出去招兵也招来十几个当地少年,王森将他们混编在一起,进行系统的培训工作。
王森的培训很有特点,也也很出人意料,首先给他们讲历史,从三皇五帝讲到宋元明清,之后让他们学习《孙子兵法》、《武备志》等古典兵家书籍,那些山寨里招来的少年都听得云里雾里,而那十个果敢青年则听得津津有味。
“中国历史上堪称战神的军事家是谁?”王森满脸笑容的坐在士兵群中问道,“答对有奖啊!”
山民的孩子们瞎说一气,王森连连摇头,过了一会,一个姓杨的果敢青年站起来,“队长,我知道,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
“不对,不对。”王森连连摆手,“再猜。”
“冉闵。”又一个姓张的果敢青年喊了一嗓子,王森点点头又摇摇头,“武悼天王虽然是我们汉族的救星,但是在战略上犯了很多错误,也算不上战神的称呼。”
“那究竟是谁呢?”众人一筹莫展,王森见此,心里暗暗记下发言的几个人,笑道,“要说战神,非王守仁莫属。他以孤身之力在一个月内空手套白狼组建了十几万的军队,将宁王一举铲除,留下的心学更是我华夏思想的精粹,我也不要求你们专修心学,只要你们记住一句话,‘知行合一’的真谛便是‘在正义的引导下,只要目的达到了,手段就是正确的。’”
“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一个姓彭的青年大声问道,王森点头称是,“但是要在正义的出发点上,不然就是邪魔外道,会被人痛斥的。”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排除这七个人不是奸细。”王森在纸上写下那十个人的名字,之后用红笔划掉了七个,只留下三个,鸽子表示不解,“森哥,你用什么方法辨别出来的?”
“我的这个方法很独特,叫做历史分析法。”王森得意的笑道,这属于他最近独创的一套办法,终于可以拿在桌面上显摆一下了,“当我给他们讲扬州十日的时候,这十个人中有八个人哭了,其他人则毫无感觉,我给他们讲永历皇帝的时候,有七个人哭了,其他人还在追问永历皇帝是谁,现在可以证明的是,这七个人是在果敢也就是汉族的文化熏陶下长大的,是可以信赖的,而至于其他三个人,不可大用。”
“为何?”鸽子追问道。
“非我族类。”王森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果敢本身就是汉人,而且这么多年来果敢地方政府一直在加强民族文化的宣传工作。非我族人,可用之,不可信之。这句话或许你现在感觉不到,但是在缅北这种强敌环伺,危险重重的地方,咱们只能相信本民族人,这并不是我的偏见,而是现实使然。”
“我不信!”鸽子对此嗤之以鼻。
曼丽的工作做得很出色,她随身带有一本吴文良年轻时记下来的工作笔记,上面详详细细的分析了翡翠矿的各种外貌特征及辨别方法,曼丽照葫芦画瓢,指导工人们进行辨别和粗加工,终于将成品率大大提升。现在平均每二十块毛料里就有一块宝石级翡翠料,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